“啊?”
容錦瑟心底咯噔一下,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很明顯君瀾儘這麼問她是有所懷疑了。
雖然是她引容錦洛上鉤,主動同她換了衣服,在彆人看來這些就隻是巧合而已,然而卻瞞不了君瀾儘的眼睛。
所以,容錦瑟隻能裝傻充楞,她眨了眨眼睛道:“就是二姐弄臟了我的衣服,才提出要和我換的啊?怎麼了?”
君瀾儘抬頭看著她,捕捉到她眼底的躲閃,顯然這丫頭沒說實話!
他起身,一步一步的朝著她走了過去,逼的容錦瑟步步後退,直到撞到了牆壁上,再無退路。
容錦瑟很是害怕,就連聲音都變了:“儘…儘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君瀾儘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視線看向他:“容錦瑟,沒人告訴你說謊的時候眼神不要閃躲嗎?說,你都知道什麼?”
容錦瑟頓覺頭大,在君瀾儘麵前她真的感覺自己非常的弱小。
麵對他壓迫性的審問,容錦瑟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叫做以柔克剛。
她抱著豁出去的心態,一把抱住君瀾儘的腰,哭著道:“儘哥哥,你為什麼又凶我?你告訴我,我應該知道什麼?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君瀾儘:“……”
這丫頭突如其來的動作真的驚到了他,他僵著身子也不敢動,隻任由容錦瑟抱著她,在他懷裡哭訴。
君瀾儘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著容錦瑟在他懷中抽泣著,仿佛真的受了委屈似得。
他板著臉道:“彆哭了,我又沒拿你怎樣?你再哭,等我娘進來還以為我又欺負你了!”
容錦瑟抬頭看著他,一雙眼睛紅紅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兒:“你沒有欺負我嗎?無緣無故的就凶我。”
君瀾儘一噎,她還有理了?
他哼了一聲又道:“姑娘家的,不要隨隨便便對人投懷送抱,就是哥哥也不行,聽懂了嗎?”
容錦瑟小臉一紅,她訕訕的鬆開了手哦了一聲,心中卻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君瀾儘轉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涼茶灌了下去,就見林芊尋端著熬好的藥走了進來。
她將藥碗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站在牆角的容錦瑟眼眶紅紅的,便問道:“儘兒,你是不是又欺負嬌嬌了?”
容錦瑟趕忙道:“沒有,儘哥哥沒有欺負我,就是我看見他背後的傷很重,心中很是難過,都是因為我他才傷成這樣的。”
“傻丫頭。”
林芊尋走到容錦瑟麵前將她拉了過來道:“他是你的哥哥,保護你是應該的,儘兒打小身體底子就好,將養半個月傷就能好了,你不用擔心。”
容錦瑟點了點頭,看著林芊尋將藥端給了君瀾儘。
君瀾儘接過後皺了皺眉頭,隨即仰頭一飲而儘,才將藥碗放下,冷不防的身旁的小丫頭就往他嘴裡塞了什麼東西。
容錦瑟彎了彎眉眼,一臉討好的看著他問:“甜不甜?”
她來的時候剛喝了藥,老夫人給她準備了桂花糖來壓壓嘴裡的苦味,她便順手拿了幾顆放在身上。
君瀾儘輕掃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你當我還是小孩子嗎?”
容錦瑟不服氣:“你不也是當我是小孩子嗎?”
君瀾儘看著她,沒好氣道:“你現在都還沒及笄,當然是小孩子!”
“那你還沒弱冠呢!”
容錦瑟絲毫不服輸,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弱冠。
過了年容錦瑟便十四歲了,而蕭承逸比她大了四歲。
林芊尋見他們兩人吵了起來,滿是無奈的笑著道:“在我麵前,你們無論多大都是小孩子,好了彆在爭了,我去給你們做吃的。”
容錦瑟歡喜的應了一聲,還對著君瀾儘做了一個鬼臉。
君瀾儘看著她俏皮的樣子,跟剛才哭哭啼啼的樣子判若兩人,難不成因為有人給她撐腰,所以長本事了?
容浚旭回到府中之後,便直接去了君瀾儘的院子。
就見君瀾儘正坐在院子裡的石桌上下棋。
他走過去,在君瀾儘對麵坐下道:“你這盤棋乃是死局,無論白子還是黑子皆沒有勝算。”
君瀾儘一笑,他看著容浚旭略顯憔悴的臉色問道:“想必今日早朝的局勢,也如同這一局棋一般吧。”
容浚旭道:“我對不起嬌嬌。”
明知道太子對嬌嬌圖謀不軌,身為父親他卻不能為她討個公道,還有那放火之人更是沒有頭緒。
君瀾儘將棋盤上的棋子收了回來道:“將軍覺得,便是有十足的證據便能夠為嬌嬌討個公道了嗎?”
容浚旭知道不能,因為他們是天潢貴胄,隻要陛下有心袒護,誰也奈何不得他們。
他歎了一聲問道:“你覺得縱火行凶之人可是江家的小姐?”
君瀾儘道:“不是,凶手應該是撿了她的玉佩,故意栽贓,而且她應該對嬌嬌恨意頗深,也知道我的存在,所以一定是熟悉嬌嬌的人。”
能以他的名義引容錦瑟去菩提殿,說明此人知道他的存在。
這個人隱在暗處,對容錦瑟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的了解。
而且凶手的目標非常的明確,就是想要容錦瑟的性命,明顯是早有蓄謀,因為他提前準備好了火油。
最重要的一點是,凶手知道容錦瑟要去清水寺。
容浚旭目光沉沉,心中更是無比的懊惱,他想了想道:“如果可以我其實想帶嬌嬌回邊關,讓她遠離京城的爭鬥。”
君瀾儘眉梢一挑,捏了一顆棋子放在棋盤上道:“將軍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無論如何容錦瑟是不得離開京城的,她留在京城陛下才能放心,如果容家舉家遷往了邊關,那麼就是其心不軌了。
容錦瑟歎了一聲,執著黑子同君瀾儘下起了棋,就見管家跑了過來道:“將軍,宮中派人來傳旨了!”
話音方落,君瀾儘便輕嗤了一聲:“看來是陛下的賞賜到了。”
如同君瀾儘所料一般,陛下為了安撫將軍府賞賜了許多的東西。
除此之外,陛下還冊封容錦瑟為縣主,封號綾華。
老夫人高興的打賞了傳旨的太監,將人送走之後,她先是敲打了府內的下人一番讓他們謹言慎行,不可以給縣主丟臉。
隨後,她便將容浚旭單獨叫到了房間裡。
但容錦瑟卻不怎麼高興,前世在她遭人擄劫被太子所救之後,陛下也冊封她為縣主,從此她就成了京城貴女們的眼中釘。
尤其是江南衣,還有田相家的千金田衿霞,論身份她們其實比她還要高貴,畢竟她們的姑母是當朝的皇後和貴妃。
君瀾儘見容錦瑟臉上沒有什麼喜色,似乎不是很喜歡這個身份,他有些詫異的問道:“怎麼,你不高興?”
容錦瑟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陛下封我為縣主,是想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君瀾儘輕笑:“看來你還不是太傻。”
容錦瑟撇了撇嘴道:“方才我瞧見二姐的臉色非常的難看,怕是要嫉妒死我了,真當我稀罕什麼縣主啊,我倒是巴不得能把這縣主之位讓給她呢?”
君瀾儘掃了她一眼,淡淡的聲音道:“這個縣主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的?最起碼可以仗勢欺人。”
“啊?”
容錦瑟瞪大眼睛,一臉驚訝的樣子問道:“儘哥哥,你是開玩笑的吧?”
君瀾儘勾了勾唇角,有些漫不經心道:“我最近悶在院子裡養傷挺無趣的,你之前不是想讓我教你嗎?那就走吧縣主大人,今個就讓我考考你的功課。”
容錦瑟:“……”
她抬起頭就見君瀾儘忽而湊了過去,低低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揶揄:“你若是不願意,大可以用你的身份來壓我,這就叫仗勢欺人!”
容錦瑟唇角狂抖了幾下,笑的比哭還要難看:“願意,我願意的,嗬嗬。”
“啊。”
容錦瑟的腦袋在挨了三下之後,她抱著頭,噘著嘴委屈道:“儘哥哥,我本來就不聰明你再打下去就把我打傻了。”
君瀾儘手指著桌上的一本論語道:“容錦瑟,你還好意思說,也不看看自己是多大的人了,竟連本論語都能背錯?你就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啊?”
容錦瑟站在書桌前低著頭不語,隻怪她從小就不喜歡讀書,被嬌養的肚子裡沒一點墨水,文不成武不就的。
君瀾儘見她不說話,便站起了身來道:“過來,寫幾個字給我瞧瞧,讓我看看你的書法如何?”
容錦瑟聽著這話有些頭皮發麻,但箭在弦上想躲是不可能的,隻能硬著頭皮坐了過去拿起了桌上的狼毫筆,顫巍巍的寫了幾個字。
君瀾儘:“……”
他拿起容錦瑟的墨寶端詳了半天,評價道:“就是烏龜爬的都比你寫的好!”
容錦瑟深受打擊,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君瀾儘放下她的寫的字又問:“會畫畫嗎?”
容錦瑟想了想,扭頭看著他歡喜道:“我會畫烏龜,可像了。”
君瀾儘被她的話給氣笑了,伸手敲了敲她的腦殼:“我看你就挺像個烏龜的,你說說你這麼多年到底都學了些什麼啊?”
容錦瑟縮了縮脖子道:“姨娘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又不去考女狀元,那麼辛苦做什麼?她還說以我的家世和相貌不愁以後找不到一個好夫君。”
而這也是沈景林厭棄她的原因。
她猶記得當時君瀾儘對她說過的一句話,他說:“容錦瑟,將軍府的臉都被你給丟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