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回去。”
唐願“嗯”了一聲,靠在他的懷裡。
傅硯聲抱著她,本想朝著另一處走去,卻聽到不遠處響起腳步聲。
他的眼底一深,抬頭看去,卻看到是唐商序。
唐商序還穿著一身西裝,在這樣的夜色裡,差點兒與黑暗融為一體。他緩緩走近,看到唐願已經快理智全無,喊了一聲,“小願?”
唐願聽到這個聲音,繃緊了身體,緩緩抬眸,“哥,我有點兒不太舒服。”
唐商序的視線落在傅硯聲身上,欲言又止。
但他沒問,語氣嚴肅,“跟我來吧。”
傅硯聲沒動,抱緊人。
唐商序往前走了幾步,沒聽到聲音,緩緩回頭。
“抱著她,跟我來,我是她哥。”
傅硯聲垂下睫毛,看向唐願。
唐願卻抬頭,捧起他的臉,親了過去,甚至伸了舌頭。
唐商序就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眼皮狠狠一跳。
傅硯聲撇開腦袋,想到什麼,又轉回來,親了回去。
兩人親得難分難舍,黑夜裡甚至有聲音。
唐商序站在原地,點燃了一根煙,十分鐘後才說:“要不我先走?”
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說出這番話,可見眼下他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克己守禮的妹妹跟一個陌生男人在他的眼皮子地下親成這樣,他不知道該不該阻止。
傅硯聲放開人,抱著她,跟上唐商序。
唐商序看起來很正常,但是細看就會發現他的腳步有些僵硬。
他的車就在遠處,一個很隱蔽的地方。
傅硯聲將她抱上車,唐願這會兒已經不剩下任何理智了,圈著他的脖子,幾乎是哭著讓他彆走。
傅硯聲又親了過去,安慰道:“等回去了再說。”
唐商序依舊穿著一身西裝,在外麵站著,他忍不住想抽煙。
他很少抽煙。
抽煙能讓他冷靜。
唐願一直在小聲哭,一直要去親傅硯聲。
傅硯聲忍得額頭都是汗水,她親他,他就親回去。
唐商序張了張嘴,點燃一根煙後,終於沒忍住,“你叫什麼名字?”
“傅硯聲,她的藝人。”
“哦。”
他哦了這麼一聲,抽了一口煙。
親嘴的聲音還響在他耳邊,他覺得那聲音像指甲在黑板上劃一樣的刺耳。
他想了想,還是坐進了後座,跟前麵自己的助理說:“開車。”
汽車緩緩開起來。
後座雖然寬,但是三個人在裡麵,也就顯得狹窄了,何況其中一個人還神誌不清。
傅硯聲將人抱著,很有耐心的在哄。
唐願卻沒耐心,一抬腿,那腿就放在了唐商序的腿上。
唐商序的指尖還夾著煙,腿上抖了一下,默默把自己的腿挪開了。
後座被傅硯聲和唐願占據了大半的位置。
唐願磨人,一直在親人,然後小聲說:“我很不舒服,我求你了,硯聲,我真的很不舒服。”
她在哭,肩膀的地方還有剛剛摔出來的血跡,看起來很狼狽。
傅硯聲抬眸,突然看向唐商序。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一個嚴肅中有些疑惑,一個陰沉中滿是猙獰。
他跟唐商序說:“你轉過頭去,彆看。”
唐商序張了張嘴,這感覺還真是,不知道怎麼形容。
他轉頭看著窗外,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讓他的人把沈晝的人引開。
如果是沈晝坐在他現在這個位置,肯定要殺人了。
唐商序沒有想殺人的心思,他就是說不上來的感覺,微妙。
他索性閉著眼睛,閉了幾分鐘,她聽到唐願小小的滿足的聲音。
“硯聲,你好厲害。”
唐商序的睫毛狠狠顫了纏,想睜開又不敢。
他沒這麼說不上來過。
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西裝,他低頭去看,是唐願的手。
她的手將他的西裝一角抓得緊緊的,弄皺了。
他扭頭看向窗外,聽到她一會兒誇人,一會兒又說難受。
等汽車到了唐商序住的地方,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
唐願有些清醒了,但她寧願自己一頭撞死,不要清醒才好。
傅硯聲鬆了口氣,委屈巴巴,“你要再不醒,我手就腱鞘炎了。”
話音剛落,他臉頰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唐商序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根煙,甚至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該說什麼。
傅硯聲挨了巴掌,老實的蹲在她麵前,“怎麼突然打人?”
唐願隻恨不得天上有個驚雷來劈死自己得了,劈死了就不用麵對現在這詭異的一幕了。
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敢去看唐商序。
車廂裡十分安靜,安靜得一根針落地上都聽得見。
唐商序嚴肅的打開車門,想了幾秒還是說:“先下來吧。”
傅硯聲要去抱唐願,唐願將人推開,他又湊過去。
唐商序沒有多看,先進了屋。
唐願要不是心臟好,這會兒得嚇暈過去。
傅硯聲強行將她抱著,語氣淡淡,“你怕什麼,他又不會吃了你。”
她索性裝死,甚至希望自己真的死了才好。
傅硯聲抱著她進去。
客廳內,唐商序已經坐在沙發上了,他將指尖的煙放下,說了一個字。
“坐。”
現在大廳內的燈光很亮,亮得能看清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
對比起剛剛車廂內的昏暗,現在簡直像是光照進了肮臟的地方。
唐願的臉上狼狽,渾身衣服皺巴巴的,也狼狽。
唐商序讓人端了茶水過來。
三個人誰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