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傻,趕走了翠香這個貼身侍奉的,還會有下一個。
歸根究底都不是她的人,也都不受限於她。
還是得要找些個與王忠這等忠誠的人在身邊才好行事。
否則就她自己,行動目標還是太大了。
有些不能叫人瞧見的行徑,還是得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才行。
從姻緣寺回來的第三天,三老就上門勘測、算卦、起台桌,清空拆除舊物。
而她也搬到了聞候夫妻倆的院中暫住。
得知這個消息的聞昭昭忍不住了,哭的就衝到了文瀾苑。
一下撲進了明氏懷中,“娘,您是不是不要女兒了。”
明氏都來不及質問她怎麼不聽罰,私跑出來,就被聞昭昭的問題問得一懵。
“傻孩子,娘怎麼會不要你,你是聽誰胡說了些什麼不成?”
聞昭昭柔柔弱弱的,眼淚更是嘩啦啦地留,一改在姻緣寺哭天嚎地的風格。
一副我見猶憐的架勢,“爹爹禁足我,娘親還把閣樓給拆了,將我的東西丟了。我以為娘和爹爹,是生氣不要我,要把我趕走!”
明氏趕忙否認,還耐心地解釋了一下。
聞昭昭聽後,抽噎道:“原來隻是給姐姐擴院子。”
“女兒還以為,你們真的不要我了。”
明氏見聞昭昭沒因為聞止鳶擴院一事二鬨,心中稍微熨帖。
而後似想起什麼,憐愛看著嬌俏靚麗,卻臉頰紅腫的女兒。
“往後可不許胡來,娘知道你害怕失寵,可你姐姐她卻沒有爭寵亦或是把你趕走之意。”
“莫要因心境不安,再做錯事,好嗎?”
聞昭昭連連點頭,神情乖巧得不像樣,根本叫明氏想不起來姻緣寺那日聞昭昭究竟做得有多過分。
聞止鳶就在屋內,看著搜羅來的醫書。
雖說在書外的世界,她已經學有所成,熟如老手。
可溫故才能知心,且醫道之深奧,都是學無止境。
更何況這裡可是醫療條件遠遠落後現代社會的地方,她還是得要多學學,學學書中的古法醫治手段才行。
聞昭昭進院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隻是懶得去看聞昭昭賣慘裝可憐。
而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翠香還是沒學乖,以為她沒注意,尋了個換新茶的借口,離開了廂房。
聞昭昭跟明氏躺在一處,等明氏睡沉,眼神冷情地起身。
文瀾苑側後方的小池旁,翠香將聞止鳶的一舉一動如實相稟。
聞昭昭聞言,鄙夷至極,“裝模作樣,以為讀書就能鞏固爹爹和娘親的喜愛嗎?”
嘲弄過後,冷著一張臉,朝翠香命令道:“替我盯好她的一舉一動,稍微有一丁點不對之處,立刻向我稟告!”
翠香點頭,而後拎著一壺隻是添了熱水的舊茶回了屋。
翠香走後不久,聞昭昭朝婢女小雯道:“去通知那個老東西,明天巳時,人最多時,衣衫襤褸地在侯門正門,開戲!”
晚上的桌席上,聞候沉著一張臉,都不去看聞昭昭一眼。
但卻時不時地給聞止鳶夾菜。
“乖女吃這個。”
“乖女再試試這個。”
“這個也不錯。”
隻是冷落了片刻,聞昭昭就垂首啜泣起來。
饒是能演得聞止鳶,也覺得煩躁起來。
可麵上保持著擔憂之色,“妹妹怎麼了?是吃飯的時候牽扯到了臉頰上的皮膚,痛到了嗎?”
“我給妹妹瞧瞧臉吧。”
她手已經伸出去了,愣是把聞昭昭給嚇得蹭一下站起身來。
“不要碰我的臉!”
臉麵是女子最看重的東西,可因為聞止鳶,叫她臉頰負傷多日不見好。
單因此時,她就恨不得有朝一日,用發間銀簪,一下一下劃破聞止鳶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聞止鳶被嚇得瞬間瑟縮,“對不起,我沒有惡意。”
“我不碰,我不碰。”
“昭昭!”明氏帶著譴責的口吻響起,聞昭昭瞬間冷靜,臉上的冷意與厭惡轉瞬即逝。
“姐姐,我怕疼,你不要碰我的臉。”
聽到這緣由,明氏和聞候的神情稍稍好轉。
聞候也硬不下心腸,關心了幾句。
這一刻,好似姻緣寺之事沒發生過。
聞昭昭再次輕而易舉地,挽回了聞候與明氏的疼愛。
正常人,怎麼可能會如此健忘。
聞候和明氏隻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順勢粉飾太平罷了。
說到底,眼下聞昭昭在二人心裡的分量,依舊是她不可撼動的存在。
不過也不急,按照原書的進程,聞昭昭可是個不消停的主兒。
且等聞昭昭把誠陽候府鬨得雞飛狗跳之日,她還是挺想瞧瞧,這誠陽候府,是如何無底線寵女愛女的。
翌日上午,誠陽候府外人頭攢動,熱鬨非凡。
偏王忠離府辦事,門童無主事可尋,聽事不小,便直通稟到了明氏這裡。
“夫人,門口有人鬨事,自稱是咱府三小姐的養家奶奶。”
“說咱三小姐不顧養家困苦,拋家而走,甚至還將養家積蓄席卷一空!”
明氏瞬間起身,“一派胡言!我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這等人!”
“滿口謊言,汙蔑我兒!”
“那老婆皮還在門外叫囂?”
門童連連點頭,明氏已然是火冒三丈,立刻下令,“將那老婆皮帶進府來,押看在前廳!”
聞昭昭適時出現在門口,見明氏盛怒,佯裝什麼都不知,關切上前攙扶詢問。
“娘親怎的發了這麼大的火,發生何事了?”
明氏正欲開口,卻想起兩個女兒不合,擔心讓聞昭昭知曉有關聞止鳶的不實傳聞,更添嫌惡。
她隨口道:“無大事,有人鬨事,為娘現在就去處理,你且在院中等娘回來。”
聞昭昭蹙眉,似明白明氏打算欲愛彌彰,甚至可能還會幫聞止鳶遮掩壓製。
她心中就湧起一團火焰,決不能讓娘親把這件事草率解決了。
“好,我就在這等娘回來。”
聞昭昭的乖巧聽話,深得明氏滿意疼愛,走之前還不忘愛憐地伸手柔了聞昭昭的腦袋。
隻是她才在前廳瞧見渾身破爛,孱弱可憐的老婆子,聞昭昭後腳就趕來了。
一副氣衝衝的模樣,活脫脫一副來找人興師問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