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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密卷失竊,疑雲四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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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梆子剛過,蕭承鈞的指尖就深深掐進了掌心。

冷宮裡的炭盆早熄了,他卻覺得後頸發寒。

案上那片沒燒儘的紙灰被風卷著打旋,落在他鞋尖。

他蹲下身,用拇指碾了碾磚縫裡的新土——潮的,顯然是剛填進去的。

藏《九劫鍛骨訣》的洞空了,洞壁還留著他前日刻的"破"字,此刻像張咧開的嘴,在嘲笑他三年隱忍的徒勞。

"少爺?"青奴的聲音發顫,棉袍下擺還沾著雪渣,"您您彆著急,許是記錯了藏的地兒?"

蕭承鈞沒應聲。

他順著窗沿摸過去,窗栓斷口處的木屑是新的,卻被人用炭灰抹過,乍一看像舊痕。

窗台上那半個鞋印,青金石的碎渣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確實是蕭承澤侍衛的雲紋皂靴。

可雪地上那行小半寸的繡鞋印更紮眼,鞋尖微翹,是鎮北王府內院女眷常穿的樣式。

"昨晚你守在門口,可有人靠近?"他轉身時,袖口擦過炭盆邊緣,火星子濺在青奴手背上,老仆卻像沒知覺似的,隻盯著他發顫的喉結。

"真真沒見著外人。"青奴的手指絞著棉袍帶子,指節發白,"奴才就去茅房小解了半柱香,回來時門還閂著——"

"半柱香。"蕭承鈞重複這三個字,聲音輕得像片雪。

他記得青奴有夜尿頻的老毛病,從前在冷宮裡,每到三更總要去後巷的茅廁。

可偏生是這半柱香的空子,藏了三年的秘卷不翼而飛。

他突然抓住青奴的手腕,拇指壓在對方尺澤穴上。

青奴疼得倒抽冷氣,腕間卻沒有習武的繭子——這老仆確實手無縛雞之力,不可能自己盜走秘卷。

可若不是他,那偷書人是如何避開他的耳目?

"去取燈。"蕭承鈞鬆開手,青奴踉蹌著撞翻了條凳。

等豆油燈芯劈啪亮起,他開始一寸寸翻查床鋪。

草席下的碎瓷片、磚縫裡的藥渣、牆角那堆他故意踢亂的碎磚當他掀開鋪板時,床角有道反光刺得他眯起眼。

那是根細如發絲的銀針,針尾刻著極小的"青鋒"二字,筆畫間還沾著點暗紅,像是血漬。

蕭承鈞的瞳孔驟然收縮。

青鋒閣是江湖頂尖宗門,葉清歡作為少閣主,腰間總懸著十二根這樣的透骨針。

可她前日才隨鎮北王的商隊進府,說是來談藥材生意——難道昨夜潛入的,是她?

"青奴。"他捏著銀針轉身,老仆正蹲在地上撿條凳,脊背佝僂得像張弓,"去前院給我討碗醒酒湯,就說說我受了寒。"

青奴抬頭時,眼角的皺紋裡還沾著淚:"少爺,您"

"快去。"蕭承鈞將銀針塞進袖中,聲音突然放軟,"我想喝柳夫人院裡的桂花釀,你替我求求張媽媽。"

青奴抹了把臉,踉蹌著出門。

門簾掀起的刹那,蕭承鈞看見他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老長,腳步卻比平時快了三分——像是急著去報信。

他盯著案上那片紙灰,突然笑了。

紙灰邊緣有焦黑的鋸齒紋,是用內力震碎的,不是普通火焚。

能做到這手的,要麼是武王境以上的高手,要麼是他前日在巷口遇見的神秘信使。

那人身著玄色大氅,腕間係著狼頭銀鈴,遞給他玄鳥玉佩時說:"鎮北王要的是聽話的棋子,不是會咬人的狼。"

現在秘卷被盜,玉佩卻還在他胸口發燙。

蕭承鈞摸出短刀,在磚牆上又刻了道痕——這次比昨夜那道深了兩分。

窗外的雪還在下,他聽見前院傳來更夫的吆喝:"五更天嘞!"

"青鋒閣的針,蕭承澤的靴印,柳夫人的繡鞋。"他對著虛空呢喃,指腹摩挲著銀針上的血漬,"你們想要《九劫鍛骨訣》?

好,我給。"

他從懷裡掏出半塊發黴的炊餅,掰開後取出藏在夾層裡的紙頁——那是《九劫鍛骨訣》的殘頁抄本,真正的秘卷,早在三日前就被他封進了城牆磚裡。

窗外的樹影突然晃動,像是有人踩斷了枯枝。

蕭承鈞將抄本攤在案上,又故意碰倒了油燈。

火舌舔過紙頁的刹那,他望著窗外那團模糊的黑影,露出了三年來第一個真正的笑。

"來拿吧。"他輕聲說,"這把火,夠不夠引你們出來?"

月隱雲後,雪停了,風卷著碎冰擦過窗紙,發出細不可聞的嘶鳴。

蕭承鈞倚在梁上,掌心沁著冷汗——這是他照著《九劫鍛骨訣》裡"懸梁鍛脊"之法練出的本事,從前被廢丹田時想都不敢想。

腳下案幾上,新抄的假口訣墨跡未乾,"三陽彙海,逆衝泥丸"八個字在月光下泛著青,那是他故意改了運行路線的錯訣。

窗欞"哢"地輕響。

他屏住呼吸,看見一道黑影從簷角垂落,腳尖點在窗台上,像片被風卷來的鴉羽。

對方戴青銅鬼麵,隻露出一雙冷白的手,指尖在窗台輕抹——那裡撒了他磨碎的磁粉,若有異動便會粘在袖口。

黑影確認無誤,這才抬臂推窗,動作比昨夜更輕三分。

蕭承鈞的指甲掐進掌心。

他早算到對方不會隻來一次——《九劫鍛骨訣》是鎮北王府禁術,能重塑廢體的秘密,足夠讓任何想置他於死地的人紅了眼。

昨夜燒的是殘頁,今夜這張"完整口訣",才是釣餌。

黑影閃進屋內,足尖點地的方位與他昨夜布的絆索完美錯開。

蕭承鈞心下一跳——這分明是看過他房內布局的人。

對方直奔案幾,鬼麵下的呼吸突然急促,抬手就要抓那頁紙。

"慢著。"蕭承鈞從梁上躍下,落地時帶起一陣風,將案上紙頁掀得翻飛。

黑影旋身出掌,掌風裹著碎紙劈來,他矮身避開,反手扣住對方手腕——卻像觸到了燒紅的鐵,對方內力竟如沸水般灼人。

"武師境?"蕭承鈞倒抽冷氣。

他雖重鍛筋骨,但畢竟才初入武徒九重,這一掌震得他虎口發麻。

黑影趁機甩脫他,撞向窗戶,卻被他早設下的牛筋網兜頭罩住。

網絲勒進皮肉,黑影悶哼一聲,鬼麵磕在窗沿上,"當啷"墜地。

月光突然破雲而出。

蕭承鈞盯著地上的麵具,又抬頭看向那張被網纏住的臉——是蘇挽月。

前幾日在賬房見過的姑娘,穿青布衫時總垂著頭撥算盤,發尾沾著墨漬,此刻卻散著長發,額角滲血,眼神像淬了冰的劍。

她被牛筋網勒得手腕泛紅,卻仍咬著牙要掙,網絲割破她手背,血珠滴在青布裙上,像開了朵小梅花。

"你是誰?"蕭承鈞攥住網繩,聲音發沉。

蘇挽月突然笑了,血沫從嘴角溢出:"蕭三公子裝糊塗?

我是蘇挽月,前宰相蘇明遠的女兒。"

這名字像一記重錘砸在他頭上。

蕭承鈞想起母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的最後一句話:"若有一日見著蘇家的人替我"話音未落便斷了氣,他當時以為是胡話,如今聽來卻像驚雷。

"你母親林疏桐,是我父親最得意的學生。"蘇挽月喘著氣,網絲勒得她脖頸泛紅,"當年我爹被汙謀反,是她冒死遞了密信——可鎮北王為表忠心,還是抄了蘇府。"

蕭承鈞的手指驟然收緊。

牛筋網發出"吱呀"輕響,蘇挽月痛得皺眉,卻仍盯著他的眼睛:"你以為《九劫鍛骨訣》是蕭家秘傳?

那是我爹幫你母親改的她根本不是什麼低賤的通房,她是"

"住口!"蕭承鈞打斷她,喉結滾動。

窗外忽有更夫敲著梆子走過,"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的吆喝撞進窗來,驚得梁上落了片灰。

他這才發現蘇挽月的右手還攥著半截斷針——正是昨夜那根刻著"青鋒"的透骨針。

風又起了,卷起地上的麵具,露出背麵的狼頭刻痕。

蕭承鈞望著蘇挽月染血的裙角,突然覺得三年來的雪都化了,腳下的地在晃。

母親的臉在記憶裡清晰起來:她總在冷宮裡教他背《孫子兵法》,說"用兵之道,攻心為上",卻從未提過自己的師承,自己的過去。

"你母親她藏了本《九劫鍛骨訣》的真本。"蘇挽月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我要找的,從來不是你手裡的抄本。"

蕭承鈞鬆開網繩。

蘇挽月踉蹌著扶住桌角,血滴在假口訣上,將"逆衝泥丸"四個字暈染成暗紅。

他盯著那攤血,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原來母親不是他以為的無根浮萍,原來《九劫鍛骨訣》裡藏著兩家人的血。

窗外傳來青奴的咳嗽聲。

蕭承鈞猛地轉頭,再回頭時,蘇挽月已不見了蹤影,隻留半片狼頭麵具在地上,沾著她的血,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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