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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冷宮血夜,斷骨重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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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燭在風裡打了個旋,將最後一點昏黃潑在青石板上。

鎮北王府最西頭的冷宮偏殿裡,十七歲的蕭承鈞蜷縮在散發黴味的破棉被中,蒼白的指尖攥著被角,指節泛出青白色。

他的呼吸輕得像落在蛛網上的雪,若不是喉結偶爾動一動,幾乎要被當作具活死人。

"聽說今夜柳夫人要處置幾個不安分的舊人"窗外傳來兩個粗使仆婦的腳步聲,話音裹著冷風從破窗欞鑽進來。

蕭承鈞睫毛顫了顫,嘴角浮起絲極淡的苦笑——三年前嫡母柳氏用"參湯"廢了他丹田時,也是這樣的夜。

那時他才十四歲,跪在正廳聽著"庶子無德,傷了身子"的宣判,看著母親被拖去柴房,最後連具全屍都沒留下。

"九劫鍛骨,以骨為爐,脈斷可續"他在心底默念著母親咽氣前吐的半句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三年他裝得連藥都喝不進,每日咳得像要把肺咳出來,連給嫡兄蕭承澤提鞋都不配,為的就是讓柳氏放下戒心。

可他早該想到——隻要他活著,就是鎮北王庶子的血脈,是柳氏眼裡拔不掉的刺。

燭火"啪"地爆了個燈花。

黑影翻窗的動靜比貓還輕,蕭承鈞卻在匕首破空的刹那猛然睜眼。

淬毒的寒芒映著他瞳孔裡的冷光,這三年他在冷宮裡聽風聲辨方位,連老鼠爬過磚縫的響動都能捕捉,又怎會察覺不到窗外多了道屏息的呼吸?

"噗!"

匕首擦著脖頸劃過,火辣辣的疼從耳後竄起。

蕭承鈞翻身滾下床榻,撞得燭台"哐當"落地,整間屋子陷入黑暗。

他後背重重磕在青磚上,卻咬著牙沒吭一聲——此刻示弱,就是給對方補刀的機會。

"少爺快走!"

沙啞的嗓音混著風聲炸響,藏在梁上的青奴如墜石般落下。

這跟了他母親二十年的老仆揮著根鏽跡斑斑的鐵棍,竟生生架住了刺客刺向他心口的第二刀。

鐵棍與匕首相擊的脆響震得木梁簌簌落灰,蕭承鈞借著月光瞥見青奴鬢角的血——那是方才刺客反手劃的。

"老東西,活膩了?"刺客低喝,招式陡然變狠。

蕭承鈞撐著牆爬向牆角,指尖在磚縫裡摸索。

三年前他在牆根發現鬆動的磚石時,就猜到母親可能留了東西。

此刻他指甲扣住磚沿一掰,泛黃的絹帛裹著的殘卷"啪"地掉在掌心,黴味裡混著淡淡沉香味——是母親常用的香粉味。

"阿鈞,這字要這樣寫"記憶突然湧上來。

那時他才七歲,母親在柴房裡借著月光教他識字,手裡捧的正是這本卷邊的古卷。

她指尖點著"九劫鍛骨訣"幾個字,眼睛亮得像星子:"等阿鈞長大,就能明白娘的苦心了"

"砰!"

青奴的悶哼將蕭承鈞拽回現實。

他抬頭正看見刺客一腳踹在老仆胸口,青奴撞在柱子上又滑下來,鐵棍當啷落地。

刺客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轉身朝他一步步走來,月光透過破窗照在刀刃上,淬毒的藍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蕭承鈞攥緊殘卷,喉嚨發甜——方才撞下床時震到了舊傷,廢了的丹田處像有團火在燒。

可他忽然想起母親最後看他的眼神,那是種近乎癲狂的堅定,仿佛在說:"就算斷骨裂脈,也要活下來。"

刺客的影子籠罩下來,蕭承鈞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他盯著對方揚起的匕首,手指緩緩撫過殘卷上"以骨為爐"四個字,突然笑了——三年隱忍,今夜或許就是死局,但若是能借著這殘卷裡的法子

"去死吧!"

刺客暴喝聲中,掌風裹著腥氣撲麵而來。

蕭承鈞望著那隻即將穿透他胸膛的手,喉間溢出聲低笑。

他將殘卷按在心口,感受著上麵母親留下的溫度,在掌風臨體的刹那,咬碎了後槽牙。

鮮血混著碎牙噴在殘卷上,他聽見自己骨頭發出"哢"的輕響——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引動那半句遺言裡的力量。

刺客的掌勁裹著腥風直取心口時,蕭承鈞喉間的血沫正順著下巴滴在殘卷上。

那半卷《九劫鍛骨訣》被鮮血浸透的刹那,一行朱紅小字突然從絹帛裡浮起,像被鮮血激活的活物般鑽進他腦海——"第一劫,斷骨為爐,引氣入髓!"

劇痛比掌勁先一步炸開。

蕭承鈞聽見自己渾身骨骼發出"哢啦啦"的碎裂聲,仿佛有萬千鋼針從骨髓裡往外鑽。

他踉蹌著撞在牆上,後背的青磚被指甲摳出五道深痕。

可在這劇痛中,他竟生出幾分狂喜——母親臨終前那半句"脈斷可續",原來指的是用斷骨重鑄的方式,將廢去的丹田根基重新鍛造!

刺客的掌心結結實實轟在他胸口。

蕭承鈞眼前發黑,卻在接觸的瞬間,感覺到那股強橫的力道突然像撞進了泥沼。

他體內那縷被斷骨激發出的熱流自動流轉,竟將刺客的掌勁生生反彈回去。

刺客悶哼一聲,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斷腐朽的窗欞,"咚"地砸在院外的青石板上,抽搐兩下便沒了動靜。

"少、少爺?"

青奴拖著傷腿爬過來,布滿老繭的手懸在蕭承鈞眼前直抖。

方才還虛弱得像片紙的少年此刻站得筆直,蒼白的臉泛起淡紅,眼尾因為劇痛而發紅,可眼底卻像淬了把火。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原本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凹陷的指節,此刻竟透出玉瓷般的光澤,連掌心那道三年前被柳氏罰跪時留下的舊疤,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

"我活下來了。"蕭承鈞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的篤定。

他能感覺到,原本乾涸的丹田處正湧出細若遊絲的熱流,沿著斷裂又重塑的筋脈緩緩遊走。

這熱流比他三年來偷偷試過的任何療傷法子都要純粹,像母親當年抱他時的體溫,又像雪夜柴房裡那堆永遠燒不旺的炭火,此刻終於燒出了火苗。

青奴張了張嘴,喉頭滾動著想問什麼,卻被蕭承鈞抬手止住。

少年的指尖還在微微發顫,卻已恢複了三年來裝病時的冷靜:"彆問,現在不能說。"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殘卷,絹帛上的血漬正在褪去,仿佛方才那幕隻是幻覺。

但他知道,從今晚開始,這卷被鮮血激活的禁術,將是他撕開困局的第一把刀。

更鼓聲從遠處傳來,三更已至。

蕭承鈞走到破窗前,望著北方天際那片被燈火映亮的雲層——鎮北王府正廳就在那裡。

三年前母親被拖走時,也是這樣的夜。

他記得她披頭散發地回頭看他,嘴角淌著血,卻還在笑:"阿鈞要活著,好好活著"後來他在柴房找到她時,屍體上青一塊紫一塊,指甲縫裡全是泥,顯然被人用鞭子抽了整夜。

"柳氏,蕭承澤。"他對著北風輕聲念出這兩個名字,指節捏得發白,"你們欠我母親的血債,欠我的羞辱,我會一筆筆算回來。"話音未落,體內那縷熱流突然加速,像被他的恨意點燃般竄向四肢百骸。

他打了個激靈,這才驚覺自己剛才竟在無意識間引動了禁術的力量——原來這《九劫鍛骨訣》,連怒氣都能化作鍛骨的燃料?

"少爺!"青奴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顫抖的手指向院外的刺客屍體。

蕭承鈞蹲下身,用腳尖踢開刺客染血的衣袖,一方刻著"承澤"二字的青銅令牌"當啷"落地。

月光照在令牌上,鎮北王府的麒麟紋在背麵若隱若現——這是世子候選人才有的信物,整個府裡隻有嫡長子蕭承澤有資格佩戴。

蕭承鈞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原以為今夜的殺機隻來自嫡母柳氏,畢竟三年前廢他丹田的是她,逼死母親的也是她。

可如今看來,那位總愛穿著金絲繡雲紋錦袍、當眾說"庶弟可憐"的好兄長,早就在暗中磨好了刀。

"原來"他彎腰撿起令牌,指腹摩挲著"承澤"二字,聲音輕得像風,"你們怕的從來不是我這個廢人,而是蕭氏庶子的血脈。"

院外的更鼓敲過第三聲時,蕭承鈞將令牌收進懷中。

他轉身看向還在發抖的青奴,嘴角浮起絲極淡的笑:"去燒盆熱水。"少年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在青石板上投下道筆直的影子——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站得這樣直,"從明天起,鎮北王府該換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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