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薑翡收到了魏辭盈的邀約,邀她去定遠侯府一敘。
薑翡自然不會拒絕,畢竟自淨蓮庵一彆,她就沒有再見過魏明楨。
把人晾了這麼久還是得見上一見,若即若離才好,否則一直晾著估計得涼透了。
最好是在定遠侯府來個巧遇,實在不行魏辭盈也會給魏明楨提上兩句。
薑翡特意挑了一身素雅的藕荷色紗裙,發間隻簪了一支白玉簪子,既不會太過招搖,又襯得她氣質清麗脫俗,臨出門前又對著銅鏡理了理鬢角。
腦子裡又響起係統的聲音,“宿主,魏明楨當前對你的好感度穩定下來,維持在1200,請一定要謹慎行事。”
從上次的3000直升至1200,這樣的飆升速度,不去搞金融真的是屈才了。
薑翡鬥誌昂揚,摩拳擦掌道:“這樣就等於負債三千萬立刻還掉一千八百萬,四舍五入等於魏明楨已經偷偷給我寫了半本暗戀日記,看我薑翡今日如何力挽狂瀾!”
係統沒弄明白明明還負著一千二呢,怎麼就四舍五入成了暗戀日記,簡直是數學鬼才。
但也沒好跟她較真,畢竟這個宿主平時都要死要活的,有這麼大的乾勁不容易。
馬車到了侯府,立刻有丫鬟把薑翡請進去。
侯府極大,上次宴客的地方隻是冰山一角,入了後院,九曲回廊拐得比魏明楨的心思還彎。
穿過幾重垂花門,丫鬟領著薑翡來到一處臨水的涼亭。
魏辭盈正在亭中煮茶,見她來了,笑著招手,“嫂子快來,這雨前龍井剛泡好。”
薑翡走進涼亭,桌上剛斟的茶還冒著熱氣。
薑翡就搞不明白了,大熱天不是該喝冰的嗎?怎麼古人大熱天也愛喝這麼燙嘴的茶。
魏辭盈屏退丫鬟,有些話這才敢開口和薑翡說。
“臨淵回鑄劍閣了,準備讓他父母親自上門提親。”
薑翡點了點頭。
其實書中故事進展到這裡才過半,男女主修成正果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會遇到非常多的阻礙,但她看魏辭盈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樣,實在不好潑她冷水。
兩人閒聊了一陣,不知怎麼又扯到裴涇身上。
“你知道嗎?那天我們遇到昭寧王,當時是他殺了人。”
薑翡“嗯”了一聲,這事早就傳得人儘皆知,裴涇當街殺人的次日禦史台就聯名上奏彈劾,在乾元殿長跪不起,請皇上下旨懲治裴涇。
聽說皇上傳裴涇入宮,將人訓斥了一番,又好生安撫了一番禦史台的諸位大人,此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這皇帝對裴涇還真是沒得說,就連薑翡都要懷疑裴涇是昭文帝親生的了。
“那天你捂住我的眼睛不讓我看,就是見到死人了吧。”魏辭盈托著腮說:“怪不得你後麵一直怪怪的。”
“你怕嗎?”薑翡問。
“你是問害怕死人還是害怕昭寧王?”魏辭盈想了想,道:“死人我是有點怕,但當然不怕昭寧王,他不是壞人。”
薑翡看著魏辭盈,怪不得裴涇會喜歡魏辭盈,估計這世上也隻有魏辭盈會如此堅定地說裴涇不是壞人吧。
“你為什麼覺得他不是壞人?”
“他當然不是。”魏辭盈眉毛上揚,“人牙子該殺,他們該死!”
薑翡少見地在魏辭盈眼中看到了憤恨,她一句句慢慢深挖,“你這樣信任昭寧王,難道是因為在江南時曾有過淵源?”
魏辭盈一臉莫名,“我沒有在江南遇到過昭寧王,他小時候去過江南嗎?”
那雙眼睛很乾淨,眼裡的東西沒摻半點假。
薑翡又問:“那你在江南的時候玩得可還儘興?”
魏辭盈盯著她看了片刻,轉開頭笑了笑,“還行吧。”
薑翡明顯感覺到魏辭盈的興奮勁淡了下去,像是被人觸及到什麼不願提及的往事一般,眼神也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太難猜了。
薑翡頭都大了,好好的搞什麼隱藏線,作者直接在書裡寫清楚不行嗎?還是說寫到最後沒能填上坑。
兩人又聊了許久,薑翡不再提及關於江南的話題,魏辭盈的情緒才慢慢好了些。
到了中午,魏辭盈留薑翡用飯,兩人飯還沒吃完,就有丫鬟匆匆跑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
魏辭盈擱下筷子,“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丫鬟跑得一頭汗,說:“三公子的小廝方才叫人回來報信,說三公子把丞相家的公子給打了!”
“什麼?”魏辭盈“噌”一下站起來,“今日不是褚公子設宴嗎?怎麼就打起來了?”
“奴婢也不知道。”
魏辭盈抬腳就要走,忽然想起薑翡還在這裡,“嫂子,不好意思,我得去看看,這事不能讓父親和大哥知道,否則他們要抽三哥鞭子。”
薑翡點了點頭,也跟著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話雖這麼說,薑翡心裡卻沒底。
魏明楨和丞相家的公子打起來,那個丞相家的公子,該不會是她穿過來第一個遇見的,原主的“奸夫”趙興邦吧。
如果是因為趙興邦說漏了嘴,那她覺得她好像又在嫁給魏明楨的路上跑開了十萬八千裡。
兩人匆匆趕到褚休設宴的酒樓時,架早就打完了。
今天褚休包場,酒樓裡都是各家公子和自己的小廝,店內一片狼藉。
鼻青臉腫的趙興邦鼻子裡塞著兩坨布,還在大聲嚷嚷,“我要告你!我要告到上麵去!”
魏辭盈進門時正好聽見這句話,瞪了趙興邦一眼,連忙衝過去看魏明楨。
“三哥,你沒事吧?”
魏明楨拿著裝了冰的布按在頭上,他身上也掛了彩,不過沒趙興邦傷得重。
他一見魏辭盈就皺起眉,“你怎麼來了?快回去,這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來的地方。”
魏辭盈滿眼心疼,“我要是不來,就該鬨到父親和大哥那裡去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怎麼就打起來了?”
“喲,你魏三郎這是找妹妹來撐腰了?”趙興邦陰陽怪氣地插嘴,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嘲諷,“堂堂定遠侯府的三公子,惹了事就叫妹妹來出頭?笑死個人。”
魏明楨眼神一冷,手中的冰布包“啪”一下摔在桌上,“趙興邦,你是不是還想再挨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