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故作難受地捶了捶肩膀,薑如琳便扶著她坐下來,貼心地替她揉捏著脖頸。
姚氏笑著拍了拍薑如琳的手,“還是你孝順。”
薑如琳笑說:“母親您說什麼呢,孝順父母不是女兒應該做的嗎?”
說完還掃了薑如翡一眼。
薑如翡假裝聽不懂他們的一唱一和的暗示,“母親有三妹這個女兒,還愁什麼脖子疼。”
說著挨個把禮物都看了一遍,然後招手讓九桃進來。
“那母親,我這就帶著郡主送的禮物回去了。”
姚氏臉色一僵,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孩子願意給那是孝敬,不給她總不能明搶,不然傳出去像什麼話?
等薑如翡走遠,姚氏忍不住唾了一口,“養不熟的東西!”
“母親現在知道了吧。”薑如琳也懶得演了,一屁股坐到姚氏身邊,“薑如翡這樣的人,就算嫁到了定遠侯府,往後她也不會幫襯娘家半分。”
姚氏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反駁。
薑如琳沒好氣地說:“那就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她倒是好命,白撿個三夫人當。”
姚氏看了她一眼,“你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女兒的確有私心,”薑如琳說:“但是如果嫁到定遠侯府的人是我,對薑家來說難道不是好事嗎?我母親哥哥都還在薑家,難道我不會幫襯著點?還有五弟,他還那麼小。”
姚氏最大的軟肋就是小兒子,薑成琅還那麼小,等她老了,誰來幫襯他?
她在心裡合計了一下,如琳說得也沒錯,要是讓薑如翡嫁去定遠侯府,幫襯不上家裡不說,以後說不定她還得看薑如翡的臉色行事。
“可侯府定的是薑家二小姐。”姚氏為難道。
薑如琳見她動搖,連忙道:“魏三郎對她不是不滿意嗎?不如正好借這個機會提出來,否則要是魏家真的悔婚,那可就真的不關咱們家什麼事了。”
姚氏似乎是被薑如琳這番話給說服了,神色凝重地說:“你再容我想一想。”
……
這頭薑翡收好東西,留下那隻玉枕沒放進櫃子裡。
她已經想好了,她可享不了古代人的福,搞不懂這些人為什麼喜歡睡這種又高又硬的枕頭,這玉枕能把她睡成頸前伸和頸椎病。
郡主賞賜的東西,也不好拿出去賣,薑翡是看出來了,這玉枕姚氏喜歡得很。
可姚氏越是喜歡,她越是不給,與其哪一天不慎落到姚氏手裡,倒不如送去老夫人那裡,還能討得點好。
薑翡轉頭就拿著玉枕去了老夫人的鬆鶴堂。
薑老夫人午睡剛醒,讓丫鬟把薑如翡請了進去。
老夫人坐在榻上,正由老嬤嬤伺候著漱口,見薑如翡進來,擺了擺手,“坐吧,我這年紀大了,睡醒總覺得嘴裡苦,你今兒是乾什麼來了?”
薑翡簡單的把這兩天的事說了一遍,又奉上玉枕。
“祖母身體欠安,孫女彆的也做不了,隻盼著祖母能睡個好覺,便是孫女的福氣了。”
嬤嬤取過玉枕湊近了讓老夫人看。
老夫人指尖在上麵摩挲片刻,笑了笑,“你這丫頭,倒是比從前伶俐多了。”
薑翡笑了笑,“孫女從前沒長大,現在省事了,從前讓祖母擔憂是孫女的不是。”
她想得很清楚,能不能嫁給魏明楨還是個未知數,她要在府上過日子總得有個倚靠。
總不能變成人人喊打的落水狗,那她在夾縫中生存也太艱難了,整天和不同的人鬥來鬥去就能把她的精力耗完。
算來算去,隻有老夫人最合適。
婆媳之間,總會多多少少有點齟齬,也更容易被挑撥,況且從身份上老夫人也能壓得住姚氏。
她這件事辦得漂亮,說話也好聽。
老夫人心裡受用,招手讓薑翡過去,拉著她的手輕拍,“好孩子,你有這份心,祖母很欣慰。”
薑翡說:“孫女還有個不情之請。”
老夫人臉色不變,心裡卻多出幾分不滿,剛送完東西,這麼快就開始提要求了。
也是年輕,沉不住氣。
“你還有什麼不情之請?”
“是這樣的。”薑翡故作為難,“母親看上了這玉枕,我想著祖母身體不適很久了,事情也有個輕重緩急,孫女顧了祖母,就隻能在母親那裡不孝了,要是母親生氣,還請祖母幫我說幾句好話,我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原來是這麼個事,看來是誤會她了。
老夫人了然點了點頭,“此事你不必操心,做母親的,哪能為這事跟你計較。”
她知道姚氏偏心偏得過分,可畢竟……
哎,她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回去之後薑如翡仔仔細細理了一遍書上的內容,好幾年前看的書,時間太久有的劇情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書上寫道賞花宴之後就是皇後娘娘的生辰,之後魏家會正式上門提親。
不過薑翡現在卻有點說不準了,畢竟這中間生出的變故太多,要和魏明楨成親的人變成了她,而她和魏明楨之間還隔著整整負三千多的好感度。
隻要魏明楨腦子沒問題,大概率不會娶一個令他這麼討厭的人。
誰知道兩日後,宮裡忽然來了一個公公,請薑如翡進宮參加皇後娘娘的壽宴。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薑翡還有些懵。
怎麼又變了!
書中皇後娘娘不喜大操大辦,能參加的人不是勳貴重臣,就是宗親誥命,就連薑老夫人都沒有這個資格,更彆提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姐。
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讓她怎麼順著劇情走?
不過轉念一想,這興許是上天給她的一次機會。
畢竟定遠侯府是勳貴,這樣的場合魏明楨說不定也會參加,況且就算他不去,侯夫人肯定會去。
隻要能收服侯夫人,魏明楨就算不想娶也得娶。
薑家上上下下都喜氣洋洋,老夫人更是親自把她叫到了鬆鶴堂,一同到的還有大房和其餘幾房的夫人小姐,鬆鶴堂內滿滿當當坐了一屋子人。
老夫人拉著薑翡坐到身邊,這可是家中最得寵的才有的待遇,既是給其他主子看,也是給下人看的。
薑翡倒不認為單是一個玉枕能讓老夫人有多喜歡她,無非是托了皇後娘娘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