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源之塔的醫療室內,寧小川躺在特製的白玉床上,胸口紅色紋路如蛛網般蔓延,與金色的聖源紋路形成詭異對比。白靈趴在床邊,小手緊握父親的手指,金瞳中滿是擔憂。
"還是無法根除?"蘇靈兒詢問正在檢查的星暉,聲音繃緊如弦。
老祭司搖頭,法杖頂端的水晶球映照出寧小川體內的能量流動——紅色絲線已經深入臟腑,與聖源之力形成微妙的平衡,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劇烈衝突。
"這種生命形式前所未見。"星暉歎息,"既不是源氣也不是物質,更像是某種原始血脈的具現化。"
寧小川嘗試坐起,立刻被胸口劇痛按回床上:"至少它現在很安靜。青雲城情況如何?"
"暫時穩定了。"蘇靈兒幫他調整枕頭,"寧老城主組織人手清理了殘餘的紅色肉瘤,被控製的居民也已恢複。但"
她展開一幅地圖,上麵標注著十幾個紅點:"類似報告從各地傳來,最遠的已經到了冰魄宗外圍。"
白靈突然開口:"那個黑袍術士說的'血脈之母'是什麼?"
聖靈龍從窗台飛過來,落在床尾,發出低沉的"咕嚕"聲。星暉若有所思:"根據聖源族古籍記載,在虛妄主宰之前,確實存在過更古老的邪惡"
他走向書架,取出一本幾乎散落的獸皮古籍:"'血脈之母',又稱'原初之暗',是源初之龍誕生前就存在的原生邪惡。它沒有固定形態,而是以寄生和同化其他生命為生。"
蘇靈兒接過古籍,翻到標記的那頁:"'原初之暗沉睡於地心,以血脈為橋,借體還陽'這描述確實像我們在礦洞看到的。"
"它和虛妄主宰有什麼區彆?"寧小川忍著疼痛問。
"虛妄主宰吞噬一切,而血脈之母則是融合。"星暉指向寧小川胸口的紋路,"它不毀滅宿主,而是將宿主轉化為自己的一部分,保留其記憶和能力。"
白靈小臉煞白:"那爹爹會"
"不會。"蘇靈兒斬釘截鐵地說,冰晶長劍在鞘中輕顫,"我們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
寧小川握住妻子的手,又輕撫女兒的頭發:"彆擔心,聖源之力暫時壓製住了它。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個'血脈之母'為何在此時蘇醒。"
聖靈龍突然跳到古籍上,小爪子拍打著某段文字——那裡描述了一場遠古大戰,源初之龍將血脈之母封印在地心深處,代價是自身重傷。
"封印鬆動了?"寧小川猜測。
小家夥搖頭,又指向另一段文字——"五力歸一,封印永固"。
"五種力量!"白靈眼睛一亮,"就像我們封印虛妄主宰時那樣!"
星暉恍然大悟:"源初之龍用五種力量封印了血脈之母。而現在,虛妄主宰的封印動搖了地脈結構,導致血脈之母的封印也出現裂縫!"
蘇靈兒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聯:"所以黑袍術士額頭也有黑晶噬界者與血脈之母的仆從聯手了?"
"更糟。"寧小川嘗試調動聖源之力探查體內紅色絲線,"它們可能在互相利用——噬界者想借血脈之母的力量突破封印,而血脈之母則想借噬界者的黑暗源氣加速複蘇。"
正討論間,守衛匆匆來報:"天空之城急訊!"
雲霄長老的影像在水晶球中浮現,背景是劇烈動蕩的風暴之眼:"聖源之地!我們發現了重要線索!風暴之眼底部浮現出遠古壁畫,顯示血脈之母的弱點!"
"什麼弱點?"眾人齊聲問。
"血脈之母並非獨立存在,而是某個更龐大存在的一部分!"雲霄的聲音斷斷續續,"壁畫上稱之為'原初之海'而血脈之母隻是它的一滴血!"
影像戛然而止,留下滿室震驚。星暉手中的法杖"當啷"落地:"原初之海傳說是萬物起源之處的反麵,所有黑暗的源頭"
白靈突然跑到書架前,拖出一本厚重的圖鑒:"看這個!"她翻到某頁,上麵繪製著一個模糊的海洋景象,水中漂浮著無數眼睛狀的生物。
"原初之海孕育萬千子嗣,血脈之母隻是其中之一。"星暉解讀著旁邊的文字,"如果它完全蘇醒"
"會成為原初之海回歸的通道。"寧小川接上他的話,臉色越發蒼白,"就像虛妄主宰想要吞噬世界一樣,原初之海想要重組整個世界。"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籠罩房間。這個威脅遠超他們此前的任何敵人——不是毀滅,而是將一切生命轉化為原初之海的一部分!
"那我們該怎麼辦?"白靈帶著哭腔問。
蘇靈兒抱起女兒:"首先不能慌。源初之龍當年能封印它,我們也能找到方法。"
寧小川強撐著坐起來:"我需要去天空之城親眼看看那些壁畫。雲霄提到的弱點可能是關鍵。"
"你現在的狀態"蘇靈兒擔憂地看著他胸口的紅紋。
"正因為這樣,我更要去。"寧小川輕觸紅紋,"既然它想融合我,我也可以反過來了解它。"
聖靈龍跳到寧小川肩上,親昵地蹭著他的臉頰,似乎在表示支持。白靈也擦乾眼淚,從腰間取下玄冰鏡:"我可以用這個聯係沐阿姨,她可能知道更多關於玄冰之力的古老知識。"
星暉見勸阻無效,隻好妥協:"至少等明天,我準備些能暫時穩定封印的藥劑。"
夜幕降臨,白靈已經在隔壁房間睡著,聖靈龍蜷成毛球守在她枕邊。蘇靈兒坐在寧小川床邊,手指輕撫他胸口的紅紋,玄冰之力小心探查著每一寸異常。
"它在模仿你的聖源紋路。"她低聲道,"就像在學習"
寧小川點頭:"我也感覺到了。每次使用聖源之力,它就會調整自己的結構,尋找突破口。"
蘇靈兒突然想到什麼:"如果它能學習,我們是否也能反向學習它?"
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小塊紅色肉瘤樣本——青雲城戰鬥中偷偷保存的。在玄冰之力的包裹下,肉瘤仍在微微蠕動,但無法擴散。
"看這裡。"她指向肉瘤邊緣的細微結構,"這些分支模式與源初之冠的紋路有相似之處。"
寧小川仔細觀察,驚訝地發現確實如此:"難道源初之龍當年封印它時,借鑒了它的某些特性?"
"或者說兩種力量本出同源?"蘇靈兒大膽猜測,"光明與黑暗,創造與重組"
正當兩人思索時,寧小川胸口的紅紋突然劇烈蠕動!他痛苦地弓起身,聖源之力與入侵者再次激烈交鋒。蘇靈兒立刻將玄冰之力注入他體內協助鎮壓,但這次紅紋的反抗異常頑強。
"它在適應玄冰之力!"寧小川咬牙道,"快停下!"
蘇靈兒倉促收力,但為時已晚——幾條紅紋已經蔓延到她接觸的手指上,如活物般向手臂爬去!
"靈兒!"寧小川想幫忙,卻被劇痛按回床上。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從窗外射入,精準擊中紅紋!紅紋如遭火焚,立刻縮回寧小川體內。兩人驚訝地看向窗口——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站在那裡。
"玄玉師尊?!"蘇靈兒驚呼。
來人正是天元宗宗主玄玉真人,但比上次見麵蒼老了許多,白發如雪,唯有眼神依舊銳利如劍。他手中握著一柄奇特的金色短杖,杖頭鑲嵌著一塊眼熟的黑色晶體。
"不是玄冰之力的問題。"老人躍入室內,聲音低沉,"而是缺失了關鍵一環。"
寧小川認出了那塊黑晶:"那是虛妄主宰的力量?"
玄玉點頭:"我在天元宗古籍中發現,當年源初之龍封印血脈之母時,確實借鑒了虛妄主宰的部分特性。五種力量中,黑暗是不可或缺的平衡點。"
他舉起短杖,黑晶中閃過一絲紅光:"所以我提取了封印中逸散的微量黑暗源氣,製成這個。"
蘇靈兒警惕地擋在寧小川身前:"您想做什麼?"
"不是毀滅,而是平衡。"玄玉解釋,"就像黑夜與白晝交替,純粹的光明無法長久壓製血脈之母。"
寧小川若有所思:"所以源初之冠才需要五種力量包含了創造與毀滅的全部譜係?"
玄玉走近床邊,短杖輕點寧小川胸口:"忍住了,會很痛。"
黑晶與紅紋接觸的瞬間,寧小川全身繃緊,喉嚨裡擠出壓抑的嘶吼!金光與紅光激烈交鋒,最終在玄玉的引導下達成微妙平衡——紅紋不再擴散,反而勾勒出更加清晰的脈絡圖。
"這是"蘇靈兒驚訝地看著新形成的圖案。
"血脈之母的能量流動圖。"玄玉收杖,"現在我們可以研究它,而不必擔心被反噬。"
寧小川的疼痛逐漸平息,發現紅紋雖然仍在,但變得"透明"了許多,不再試圖控製他:"暫時的解決辦法?"
"至少能撐到我們找到永久封印的方法。"玄玉看向窗外,"明天我隨你們一起去天空之城。那些壁畫可能藏著更多線索。"
聖靈龍不知何時也醒了,飛到寧小川胸前,好奇地嗅著紅紋。突然,它"咕啾"一聲,噴出一小團金藍色的龍息,紅紋竟然微微閃動,像是在回應?
"小家夥發現了什麼?"蘇靈兒問。
聖靈龍歪著頭,又噴出一口龍息,這次紅紋的反應更明顯——短暫地變成了金紅色,然後恢複原狀。
寧小川突然明白了:"它在教我們與血脈之母溝通!"
玄玉眼中精光一閃:"雙向學習有意思。如果血脈之母能學習我們的力量特性,我們為何不能學習它的?"
蘇靈兒也恍然大悟:"了解敵人才能戰勝敵人。也許封印的關鍵不是對抗,而是"
"轉化。"寧小川接上她的話,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將威脅轉化為力量。"
窗外,黎明前的星空格外璀璨。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為聖源之塔鍍上金邊。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他們也將踏上尋找答案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