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惜了,如果有一個精軍鎮在,不,三千人的銳卒鎮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可惜不能,整個慶雲州就隻有三個正軍鎮,強軍鎮都一個沒有,正軍鎮裡的軍士,幾乎都是簡易的皮甲護身,邊軍鎮就能做到全軍輕甲護身,強軍鎮則能做到配備相當數量的重甲單位,而精軍鎮則是真正的全甲鎮。
鎮的等級越高,其中重甲兵所擔任的職位就會有相應的變化,在正軍鎮中,他們是作為全軍最後的精銳,總預備隊以及重建軍隊的骨乾力量。
而在重甲單位極多的強軍鎮中,他們的稱呼則成了預備曲,更多承擔的是戰場預備隊,和對戰場一錘定音的作用,但無論如何,每個永朝軍隊中的這兩百人,是各個軍隊的最終底牌,他們的戰旗出現在戰場上都會對友軍部隊起到無與倫比的鼓舞作用。
南蠻軍一戰被打沒了軍心,連夜撤向了費城,永軍則是經過短暫休整過後沿著主路向費城進軍。
話說南蠻軍一戰折了三萬多兵馬,卻隻對永軍造成了六千人左右的殺傷,瞬間讓他們中的一些老人想起了十七年前被永王朝摧枯拉朽般擊潰的事。
於是整個南蠻軍迅速分裂,還有些逃入山林的南蠻士兵不曾歸營的事,最後回到費城清點兵馬後發現,戰前的七萬人如今隻剩下了兩萬多人。
於是他們決定放棄費城,回到後方固守,以便東山再起。
而得到消息的洪偉濤也是對繼續進軍的念頭起了動搖的想法,直到他們的大軍進入了費城之後,全軍上下再無第二個聲音。
之前出兵懷曲是因為懷曲是南中地區北上慶雲腹地的必經之路,而現在南蠻軍回撤到腹地。
現有的兵力集合攻其一處,如果能快速攻克還好,如果被拖住,後續糧道就會麵臨多個方向的威脅,洪偉濤不怕南蠻軍的正麵大戰,但如今回撤回去就是打定了主意要龜縮不出。
如果分兵而戰,三個正卒鎮的戰力倒是能夠保證,能對三座城池進行有效的打擊,但是餘下一萬七千多人的輕卒部隊
現在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等待後續朝廷大軍的到來,到時候就有足夠的兵力分而擊之,而且還沒有什麼風險。
壞處就是南中地區的南蠻軍兵力會得到一定的補充,這倒是無傷大雅。
但是,這份天大的功勞。
想到這裡,洪偉濤輕敲木桌的頻率也不由得快了起來。
“傳我將令,彭飛,呂惠、邵勇,我命令你三人再我軍攻克費城後的五日裡,整備好兵馬,你三人各領本部軍鎮分彆出擊雲漢、郭津、陽鹿三城,我親自領剩餘兵馬攻打南中。”
三位將軍也沒多說什麼,領了軍令就各自抱拳告退下去準備整備兵馬了。
還沒等三人走出大營,“彭飛的銳卒打光了我不做要求,呂惠邵勇你二人各自抽調一百銳卒出來,我重新組建一個銳卒曲,用來攻打南中。”
“是!”
“彭飛,你麾下宇文瑅紀我也先暫時調任了。”
“是!”
三人走出大營後,臉上那叫一個心疼。
“一百精銳老兵啊,真他娘的肉疼。”
“誰說不是呢!”
“我才叫個難受,我剛到手的寶貝還沒來得及用就被將軍給調走了,本以為精銳打光了得了個大寶貝呢還。”
“哈哈哈,你小子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三人一邊打趣著對方一邊商量著攻城對策,互相提建議。
洪偉濤也是聽見這三人的聲音。
小聲笑罵了一句:“還給我擺個譜。”
說完搖了搖頭,提筆寫了三封書信,一封是家書,報平安,一封是給老友的書信,讓他彆天天纏著自己問他兒子消息,第三封則是給朝廷中央的捷報。
而宇文瑅紀正在養傷,上次戰鬥過後,自身除了腹部那道創口之外,其他到是還好,就是力竭了。
之前醒了之後第一個來看望他的就是洪叔,到是讓他挺受驚的。
當時聊了很久,最後應該是洪叔軍務繁忙,讓他好生養傷,離開前還不停的說著後生可畏。
洪偉濤,是他爹的老友,但是投軍的書信卻不是老爹寫的,是他師傅寫的。
老爹跟洪叔的關係以前倒是聽老爹講過。
宇文瑅紀的父親,宇文章,現任江州太守,江州郡城政務的,宇文章跟洪偉濤年輕時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十七年前的南征他們兩還是在一個帳篷裡的同袍。
長宏曆七零零年三月,永軍起兵十一萬南征南中,五月戰事不順,征召慶雲各地輕卒,當時二十來歲的洪偉濤跟宇文章就在其中,戰事一直持續到次年五月結束,而宇文瑅紀生於七零一年二月。
二人相互扶持著才在南征戰場中活著走出了那片地獄,是真正的刎頸之交。
後來,宇文章選擇了從政,而洪偉濤則是一直在軍旅中摸爬滾打。
現在的二人,一人成了慶雲上將,統三鎮兵馬,總領慶雲一州軍務;一人是江州太守,掌管一城之政務,安四十萬百姓。
接下來的三日裡,陸續有人來探望宇文瑅紀,畢竟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結交一番並非壞事。
而宇文瑅紀的傷勢也幾乎好轉,畢竟不是什麼貫穿的大傷勢,期間洪偉濤再次調派了兩百銳卒甲士由他統領。
正午的校場正被陽光直射,兩百名新調撥而來的鐵甲銳卒如黑鬆般挺立。宇文瑅紀拖著剛剛恢複的身子走過陣列,沉重的鐵甲讓宇文瑅紀在行走時留下了一個個足印。
銳利的眼神掃過一個又一個精銳老兵的臉。
忽然,宇文瑅紀停在了倒數第三排,猛地出手掐住了一個絡腮胡老卒的下巴。
“你,出列。”
老卒甲縫裡滲著酒氣,腰間卻掛著五枚引人注目的功名牌。
宇文瑅紀拔出佩劍丟在地上:“聽說你當年在隴西,一柄長斧剁過十二個胡人的腦袋?”
站立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第八鎮活著回來的銳卒弟兄也是跟他們講過這位軍尉本事,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他想立威,就看看他的本事。
那老卒雙眼裡凶光暴漲,抄起長劍就劈。宇文瑅紀不閃不躲,重甲硬接了一記火星四濺的劈砍,老卒又是一記殺招劈來,先出手的劍還沒到,宇文瑅紀反手就用刀鞘抽在對方膝蓋窩那兒。
“砰!”
兩百斤的壯漢帶著厚重的鐵甲單膝跪在了地上,劍刃當時離宇文瑅紀的咽喉隻有一寸。
“力道夠了,準頭差點,速度更是慢。”宇文瑅紀將手指向自己的腹部,重甲的那兒是一處破損,“知道怎麼來的嗎?”
“蠻狗八百精銳都隻配給我留下一個小口,這是他們的虎紋衛隊將領留下的。”
那老卒雙眼瞪得滾圓虎紋衛隊將領。
“臨戰前不許飲酒,現在知道了嗎。”
“是,長官!”老卒大聲喊道。
這兩百銳卒,是洪偉濤對他的關心,也是對他能力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