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漫長的吻結束,兩人的呼吸早就亂得一塌糊塗。
上次在外麵光線昏暗,沈梔其實有點兒看不清楚謝靳延的表情。
但此時四目相對。
她清楚地看到了男人黑眸底下那一片翻湧的暗色,睫毛一顫,竟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那個,你是不是該回去了,”沈梔莫名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畢竟這邊回去遠,疲勞駕駛不太安全。”
聽到前半句,謝靳延薄唇微抿,顯然心情不太美妙。
然而聽到後半句的時候,又瞬間把自己哄好了。
“嗯,”男人垂首去找沈梔的眼睛,翹起的唇角根本壓不住一點兒,“我女朋友這是,擔心我?”
沈梔一把拍開謝靳延那張在眼前倏然放大的妖孽臉。
“我是怕你經紀人來管我要人,我賠不起。”
謝靳延還想說點什麼。
沈梔那在親吻過程中本就搖搖欲墜的細肩帶忽然在眼前滑落下來。
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窺見幾分春光。
喉間倏地一緊。
謝靳延幾乎是瞬間就移開了視線。
修長的手指挑起那細得仿佛輕輕使點兒勁就會斷裂的肩帶,重新掛到沈梔的肩膀上。
沈梔本來對此一無所覺。
直到男人替她把肩帶往上勾。
那常年玩樂器的手指帶了一層薄繭,輕滑過皮膚的時候,仿佛能帶起一陣讓人戰栗的星火。
儘管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但男人的目光太深。
似是稍有不慎,就會被徹底吞噬。
沈梔隻覺剛才那股好不容易降了下去去的熱度,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
男人垂眸看了她半晌。
喉結上下滑動了好幾下,終究隻是克製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聲音卻是啞得不像話,“那我真回去了?”
“嗯,到了給我發個信息。”
“你先睡吧,現在也很晚了,你明天早上不還有戲嗎?”男人挑眉,語氣有些意味深長,“放心,我的精力沒有這麼不濟。”
後來的沈梔終於知道,這男人的精力彆說跟不濟沾不上邊了,簡直好到能讓她懷疑人生。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此時的沈梔對自己未來的熬夜生活一無所知。
等謝靳延離開,沈梔一看時間已經不早,就準備上一趟洗手間然後睡覺。
踏進衛生間,她下意識看了一眼鏡子。
鏡子裡的人雙頰緋紅,唇瓣微腫,那一雙眼睛更是像是被水泡過一般,簡直和平日裡的她大相徑庭。
沈梔心頭一跳。
正欲移開視線。
忽然就注意到了自己胸前那一片白皙上,竟有一抹明顯的痕跡。
謝靳延驅車回去。
夜深,路上的車並不多。
在等待綠燈的間隙,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是沈梔發過來的信息——
【看你乾的好事!】
一張照片隨後彈了出來。
白皙如玉的肌膚上,那一抹新鮮的吻痕像是落在皚皚白雪上的紅梅,紮眼得很。
知道沈梔還要拍戲,謝靳延儘管放肆,卻也有分寸。
但剛才他有那麼一瞬沒忍住,親吻的時候力氣大了點兒,沒想到就這麼在沈梔的身上落了痕跡。
剛才房間燈光昏黃,看著倒不怎麼明顯。
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這痕跡竟像是比剛才豔麗了幾分。
沈梔那身皮膚,像是豆腐做的,稍使勁一點兒,就容易在身上落下斑駁痕跡。
想到什麼,謝靳延的眸色又陡然暗了下去。
喉間乾澀。
忍不住拿起一邊的水猛灌了一大口。
然而身體深處那股燥意卻是怎麼也平息不了。
謝靳延仰頭靠在座椅上,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覺得此刻的自己簡直像是那些十幾歲的毛頭小子。
那些他曾經一以為傲的自製力,在沈梔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剛才要不是理智及時回籠。
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會對沈梔做出什麼更加過分的事情來。
沈梔不知道自己一張照片就讓謝靳延一瓶冷水全乾完了。
等收到男人信息的時候, 她已經躺倒在床上。
簡單的一句話,卻充滿了謝靳延的個人風格——
【那下次讓你在同樣的地方親回來。】
沈梔想到男人落下痕跡的位置。
“……”
不要臉!
……
在這之後,謝靳延偶爾也會來。
若是時間充裕,他會給沈梔帶好吃的。而更多時候,他像是綁定了不貼貼會死係統。
為數不多的見麵,幾乎都以沈梔被親得氣喘籲籲告終。
——總歸而言,隻要和謝靳延單獨待在一塊,沈梔那張嘴就閒不下來一點。
日子一天天的過。
越來越多的演員殺青,而後陸續離組。
終於在除夕夜前一周, 隨著最後一場戲落幕,《與夜行》劇組宣布正式殺青。
繼傅之寒與溫予亭之後,徐元洲笑眯眯走到沈梔麵前,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沈梔,辛苦了。”
有人給沈梔送上花。
周遭陸續也響起了其他工作人員和演員們祝賀的聲音,亂糟糟的,卻是熱鬨得很。
人生拍的第一部戲。
前後曆經三個月。
也是沈梔此前從未有過的經曆。
沈梔跟徐元洲道了聲謝,心頭正覺感慨,周遭突然響起一片低低議論聲,而那聲音還有往這邊蔓延的趨勢。
她下意識轉頭看去。
就見有人手捧一束巨大無比的鮮花,正朝著她的方向緩緩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