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楚茵臨死之際能爆發出這樣大的恨意,現下怕是抱著同歸於儘的想法刺向衛梟。
可她失算了,首先反應過來的薑沅擋在衛梟身前,替他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楚茵目眥儘裂的表情中,映照出薑沅後背的鮮血。
頃刻便在薑沅的後背蔓延開來,直至那一抹鮮紅刺痛衛梟的瞳孔,他才反應過來。
“沅沅!”
薑沅失血過多昏厥,順勢倒在衛梟的懷裡。
神一般的男人瞬間慌了神。
楚茵並沒有因為誤傷他人而感覺抱歉,眼底的瘋狂更加肆無忌憚,重新舉起手又繼續朝錯愕的衛梟刺去。
薑沅在她心裡同樣可恨,既然她活不了,多拉兩個人陪她下黃泉,一路上也不會孤單。
懷裡的薑沅任憑衛梟怎樣叫喊也不怕沒有回應,病房外的保鏢聽見動靜,進來控製住失控的楚茵。
這個女人還真是活膩了,在衛梟心尖上動刀子的事情,她敢做兩次。
上次僥幸饒過她,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病房裡亂作一團,一個瘋女人,一個無能狂怒的男人,還有一個陷入昏迷的女人。
包間裡,薑沅處理好傷口,傷口的血算是止住了。
“衛總,夫人失血過多,而且傷口裡有部分玻璃碎屑,傷到了遍布全身的神經細胞,大腦一時間陷入了昏迷,好好休養,注意不要再讓夫人的心理受到打擊了。”
衛梟好看的眉頭皺作一團,眉宇間都是擔心的神色,恨不得薑沅沒能為自己擋下楚茵的陷害。
他不知道的是,楚茵是用儘全力,瞄準他心口的位置。
要是沒有薑沅為他擋,恐怕現在就不止昏迷這麼簡單了。
“醫生,那個瘋女人懷的是誰的種。”
望著床上因為虛弱而臉色蒼白的薑沅,衛梟內心的保護欲升騰。
楚茵幾次三番惹事,這下有合適的理由了解她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了。
“衛總,楚小姐的死胎和賀川先生的dna吻合,而且,這次流產是因為藥物,掉下樓梯隻是幌子。”
豪門醜聞,醫生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再露骨一點,恐怕就要葬送自己的職業生涯。
衛梟守在薑沅的病床前,賀川聽見消息也趕了過來。
“沅沅!”
眼底的關切不假,可惜薑沅是看不見他的這般惺惺作態。
現在想來,原本一生順遂的薑沅,所有的禍事皆因賀川而起。
“你還有膽子來?”
衛梟的聲音直通賀川的天靈蓋,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逼得他喘氣困難。
和衛梟鬥了這麼久,他們之間的差距還是那麼大,怪不得薑沅不肯回心轉意……
“楚茵惹事,害沅沅遭受這飛來橫禍,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又為什麼不敢來?”
饒是衛梟氣場強大,賀川也不能叫他看出自己的破綻,逼著自己直視他。
“你知道楚茵肚子裡是你的種嗎,打著我衛家的旗號招搖撞騙,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先送上門來了。”
衛梟鮮少情緒外露,他從小就知道喜怒不形於色,做一個沒有情緒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此時此刻,對於賀川的出現,一切的痛苦都歸結到賀川身上。
賀川沒有想到,衛梟既然知道肚子裡的不是衛家的孩子,還將楚茵接到衛家安胎。
他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摸透眼前的男人,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假想敵,卻可笑地自欺欺人。
“我沒時間和你開玩笑,楚茵完全就是自尋死路,你沒有保護好沅沅,我還要找你算賬。”
賀川說得理所當然,把自己和楚茵肚子裡的孩子撇得乾乾淨淨。
他已經看清楚楚茵的真麵目,就算是她肚子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又如何?
楚茵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當孩子的爸爸,自己又何必不知羞恥的上趕著給孩子當爹。
衛梟用熱毛巾輕輕擦拭薑沅白嫩的掌心,賀川的逆天言論舒展開他緊皺的眉心。
“賀總還真是會說笑,你和楚茵勾結,傷害沅沅,明天的新聞頭版,我會連帶著當年你們試圖掩蓋的醜聞,一同昭告天下。”
衛梟起了殺心,傷害薑沅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賀川儼然被他認真嚴肅的口吻嚇倒,他是來看薑沅的,不是來站隊的。
楚茵無奈愚蠢的自fen做法,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衛梟要趕儘殺絕,與他何乾。
“衛總權勢滔天,可要明辨是非,從頭到尾,我沒有參與楚茵的任何主觀行為,她的垂死掙紮,也沒有我的指使。你當真要把我的路堵死?”
病房裡的氣氛凝滯,硝煙彌漫開來,賀川步步緊逼,叫衛梟抬起頭來和自己對峙。
“我是來看沅沅的,我對沅沅的情感以前被楚茵蒙騙,我沒能認識到自己的真心,才讓你有了可乘之機,不然你當真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物?”
“就算你腰纏萬貫,隻手遮天又怎樣,沅沅當時愛得死去活來的依舊是我!”
這不算誇大其詞,賀川自從明白了自己對薑沅的心意,每天都在後悔,後悔自己沒能好好珍惜薑沅。
現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挽回薑沅的心。
主權受到挑釁,衛梟的眼尾再次染上陰鷙。
“就憑你,也配得到沅沅的愛?”
已經上升到男人的自尊,賀川雙全捏緊,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自己的尊嚴正被衛梟輕而易舉地踩在地上碾壓,床上的薑沅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奮不顧身地維護自己了。
夢,該醒了。
“站在這裡隻會汙染了空氣,沅沅不喜歡和你共處一室,滾。”
逐客令將賀川好不容易塑造的尊嚴夷為平地,這場戰爭中,衛梟一直都是碾壓式的勝利。
賀川沒有麵子地被門口的保鏢架著趕出了病房,扔在了醫院的走廊上。
他失魂落魄地一遍又一遍回想衛梟的話。
病床上,薑沅蒼白的笑臉占據他的思緒,自己好像從始至終都在給薑沅帶來災禍。
這真的是愛嗎?
楚茵在病房裡歇斯底裡地怒吼,瀕死之際,人總是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