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你受的驚嚇太大了,加上回家之後一直高燒不退,腦子燒壞了,車禍之前的記憶你全都不記得,而且女大十八變,你和你小時候的樣子完全不像,我們也不清楚你就是蘇家走丟的千金,去蘇家蘇連城也沒有認出你,他的妻子早就鬱鬱而終,更是無法將你認回去。”
“我承認,我也有私心,爸爸媽媽都走後,我也才無意調查中得知你的真實身份,我舍不得你,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包藏禍心我特意安排你錯過和蘇家的種種糾葛,沅沅,對不起……是哥哥的錯……”
薑沅聽著自己無從知曉的往事,真相擺在自己麵前,她有些後悔了。
這麼多年來,爸爸和薑宇對自己的感情她最清楚不過。
她又何嘗不明白,自己和薑宇相依為命,兩個人相互扶持這麼多年,不是親兄妹都勝似親兄妹了。
“哥,你彆自責,謝謝你告知我真相。”
薑沅的話依舊是不鹹不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對麵的薑宇一頭霧水,自己這個要強的妹妹知道了真相,到底是什麼態度,難道要離他而去?
貪婪占有她這麼多年,也確實應該讓她認祖歸宗了。
蘇連城這麼多年的尋人啟事不知為何都石沉大海,當年他們報失蹤人口的小派出所,鬼使神差般地和蘇連城一次又一次地擦肩而過。
少年薑宇越發明白,薑沅就是上天賜給他們薑家的禮物。
沉痛的記憶再次浮現,薑宇清楚記得,媽媽臨死之前,是從醫院產檢回來,醫生說,可能是個女兒……
記憶和愧疚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衝淡,最開始見到蘇連城的時候,薑宇隻會畏縮在父親身後,看著父親也同自己強裝鎮定,在蘇家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
“沅沅,你會怪哥哥嗎?”
薑宇慚愧,擔心薑沅會因為自己的隱瞞和自己產生隔閡,但是他有沒有臉麵求得薑沅的原諒。
橫刀奪愛,薑家的這一招回旋鏢,終究是轉了回來。
“哥,你永遠是我的哥哥,爸爸也永遠是我的爸爸,我永遠愛你們,謝謝你們這麼多年的養育。”
養恩大於生恩。
薑沅在薑家這麼多年,被薑家人視作掌上明珠,金枝玉葉,養尊處優地長大。
她現在也終於明白了,小時候不明白爸爸看向自己的眼神,原來是透過她,在思念他們的媽媽吧。
薑沅掛斷電話,腦子裡還是很亂。
既然自己是蘇家真千金,那楚茵這個冒牌貨,也不能仗著蘇家的權勢快活多久了。
另一邊,蘇家。
楚茵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手上收拾東西的動作停住。
回來的時候,她就瞧見劉奇的眼神不對,她就去調查,沒想到是蘇連城那個老家夥偷偷拿著她的dn a到國外去做親子鑒定好了。
怪不得她在國內不能打聽到蘇連城的動作,原來是把手伸到國外了。
估摸著時間,鑒定結果應該出來了。
那麼今晚,蘇連城應該就會揭穿自己的真麵目。
縱然對這些財富萬分不舍,可楚茵不想最後給自己求得個死無全屍的後果。
現在在瘋狂斂財,先是把蘇連城給自己的黑卡上的大額財產全都轉到海外的一家黑市銀行。
早在整容之際,她就為自己找好了後路,背著賀川給自己注冊了一個黑市賬戶。
平時蘇連城給自己的零花錢,她都會將一部分轉移到賬戶裡麵。
隻等有朝一日原形畢露,自己遠走高飛也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可楚茵想得太美了,壞人怎麼可能有好下場。
蘇連城回到家,就安排劉奇去叫楚茵到書房來談話。
其實楚茵陪伴著他這麼些天,他也感覺到了久違的父女之情。
即便楚茵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他也不想把路走絕。
蘇連城最氣憤的是,楚茵欺騙自己,並且一次又一次提及亡妻林品如,以此來騙取他的感情以及無儘的財富付出。
他也調查到,賀川和楚茵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把他騙得團團轉。
楚茵收拾東西的行為被門外的劉管家的聲音打斷。
“小姐,老爺叫你去書房一趟。”
楚茵藏好贓物,忐忑地叩響書房的門。
蘇連城早就泡好了她最愛喝的卡布奇諾。
“囡囡,快來坐下,爸爸公司的最新款珠寶,你來試一下。”
說著,蘇連城獻寶似的把一顆華貴的祖母綠寶石推到楚茵麵前。
她惶恐討厭想去觀察蘇連城的表情,卻發現蘇連城還是像往日一般慈愛關懷地注視著自己。
楚茵突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蘇連城是無辜的,他們剛好就利用了他對失蹤女兒的感情,給他們的計謀鋪路。
“愣著乾嘛,快摸摸,爸爸給你帶上,咱們囡囡就應該配上最美的寶石,爸爸的心頭愛,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你也是配得上的。”
聽著蘇連城的一席話,楚茵原本愧疚的尊重生出一絲病態。
她突然有些羨慕蘇連城的親生女兒,包括一切豪門千金,她羨慕那些欺負她,孤立她的豪門貴女。
憑什麼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羅馬,而有的人奮鬥一生,甚至是好幾代人的托舉,才能勉強夠上羅馬的門檻。
不公平!
原本心中那一絲愧疚霎時蕩然無存。
換上驕傲不知悔改的神情,她露出纖細脖頸,叫蘇連城給她帶上。
“爸爸,真好看,和我真搭。”
楚茵對著鏡子左右打量,欣賞著自己的美貌。
金錢真是養人,短短一個月,楚茵身上的窮酸市儈氣息已經被掩蓋得差不多了。
和那些真正的富家千金站在一起,真的看不出差彆。
“囡囡,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蘇連城收起臉上的笑容,眼底的情緒晦澀難懂,他希望楚茵說實話,他不想把這一個月的父女情分銼骨揚灰。
楚茵神情一滯,很快又換上從容的笑容。
她當然知道蘇連城的意有所指,但她當眾承認無異於斷送自己的生路。
撫摸寶石項鏈的手心已經滲出一層冷汗,她還是笑著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