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說那些,你結婚的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即使親眼看見了衛梟的結婚證,季衡還是有些不相信風流浪子的他會真的結婚。
“如假包換。”
提起薑沅,衛梟臉上有罕見的笑意,連季衡都打了幾個寒顫,畢竟上次見到他這副模樣,對方可是直接進了醫院。
“這幾天天氣不錯,一起出去玩?”
衛梟難得有好心情,主要還是希望薑沅能夠放鬆放鬆,遠離城市的喧囂和賀川。
“我才不去給你當電燈泡。”
季衡說著就要離開。
“林晨藝也去。”
五個字便讓他停下腳步。
雖然二人是父母輩定下的娃娃親,可季衡早就對林晨藝情根深種,恨不得和衛梟一樣趕緊把人綁回家。
奈何他又怕貿然出現會讓自己的印象分更差,著一拖就是十幾年。
“你要是再不出現在她麵前,估計她都要愛上彆人了。”
衛梟的話狠狠敲醒了季衡,他狠了狠心,臉上第一次有了嚴肅的表情。
“給我半小時。”
他說完趕緊準備離開,轉念一想,整個榕城最好的造型師隻為衛梟服務,又火速轉身逼近衛梟跟前。
“你的造型師借我用用,還有你最新的定製西裝。”
“我沒……”
“彆說你沒有,我訂的時候人家告訴我,都被你訂完了。”
衛梟有幾分無奈,可畢竟是好兄弟的人生大事,也隻好慷慨解囊。
安排好季衡,他拿起手機有些猶豫,不知道薑沅會不會同意他的想法。
電話鈴聲適時響起,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正是他心中所想,接起來,那邊薑沅綿軟嗓音。
“你……在乾嘛?”
薑沅對麵,林晨藝笑得正開心,她不信薑沅是真的結婚,所以才會想出如此辦法,害得薑沅緊張得快要出汗。
“和朋友在一起。”
他不想現在就說和季衡在一起,怕兩人會不想去,他知道隻要林晨藝不去,薑沅也肯定不會去。
話剛出口,他意識到有些敷衍,著急改口。
“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你們才剛結婚,衛總就這麼不乖?”
電話被林晨藝一把搶過去,經曆過賀川之後,她不想薑沅再受任何一點委屈。
“你是不是以為薑沅身邊沒有人?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出軌的話,我林晨藝饒不了你!”
衛梟無奈地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季衡那小子喜歡這位公主哪裡。
“季衡。”
兩個字讓剛才還張牙舞爪的林晨藝瞬間閉了嘴,弱弱將手機還了回去。
“該不會是……”
薑沅很快反應過來那人是誰,笑著打趣。
“你怎麼不問問他長得怎麼樣,性格好不好?”
林晨藝被說的有點臉紅,畢竟兩人的婚約是上流圈子人儘皆是的事情,反倒是兩位當事人沒有見過麵。
“很帥,性格……”
衛梟說到這兒故意停頓,看了一眼不遠處捯飭得像是出席結婚典禮一般的季衡,趕緊補充。
“性格很好,尤其是對你。”
聞言,林晨藝不經意彎了唇角。
“去郊外散散心吧,我去接你。”
對於衛梟的提議,薑沅沒有拒絕,也明白他的意思。
“那季衡會不會去?”
主動幫林晨藝問起,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這位好閨蜜。
“我隻希望你能好好放鬆些。”
衛梟的話讓薑沅有些發愣,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最近有些神經緊繃?
見電話那頭沒有回複,衛梟想起她睡在自己身邊的兩個晚上,每每到了午夜,依舊眉頭緊鎖,看來心情依舊壓抑。
“我不是……”
害怕他誤會自己仍舊對賀川餘情未了,她急忙想要解釋,卻又怕越描越黑。
“我明白。”
簡單三個字讓薑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四月的櫻花開得正盛,薑沅踮腳將野餐籃掛上樹枝時,衛梟的灰色風衣兜頭罩了下來。
“山裡涼。”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壓住她試圖掀開衣領的指尖,佛手柑混著體溫的熱度漫進鼻腔。
薑沅剛要反駁,就看見林晨藝的米色裙擺卡在石階縫隙,季衡正蹲身替她整理踝鏈。
衛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喉結動了動。
“季衡上個月拍下那套翡翠首飾,藏在辦公室第三層抽屜。”
薑沅眼睛一亮,從帆布包摸出微型對講機。
“晨藝的無人機在三點鐘方向,遙控器我改成情侶模式了。”
她發梢的茉莉香掃過衛梟喉結,男人特有的紅暈悄悄爬上耳後。
野餐墊剛鋪好,季衡的手機就響起了特設鈴聲。
林晨藝探頭要看,被他慌亂按滅屏幕。
“客戶電話。”
季衡扯鬆領帶,沒注意衛梟往他檸檬水裡加了雙倍蜂蜜——那是林晨藝烘焙時慣用的配方。
“季律師的襯衫沾到花粉了。”
薑沅突然揚聲,趁林晨藝掏濕巾時撞了下衛梟手肘。
男人會意地摸出備用袖扣,鎏金鑲邊的翡翠墜子正是拍賣被瘋搶的那對。
林晨藝擦拭的動作忽然頓住,她認得這枚袖扣內側刻著的日期——正是去年暴雨夜她被困律所時,季衡冒雨送來的薑茶包裝上的數字。
原來他早就在暗處觀察她。
無人機恰在此時掠過樹梢,漫天花瓣落在她微顫的睫毛。
“晨藝要不要試試新買的相機?”
薑沅將設備塞過去,指尖劃過觸摸屏調成人像模式。
季衡下意識去扶林晨藝手腕,取景框裡自動跳出他們第一次約會的濾鏡。
衛梟趁機拉著薑沅退到溪邊,過敏引發的喘息散在風裡。
“季衡電腦裡有三十封未發送的郵件。”
他點開手機監控,給她展示裡麵每封草稿都寫著不同婚禮場地的優缺點分析。
薑沅彎腰撿鵝卵石時,衛梟的風衣下擺纏上她腰間的珍珠鏈。
溪水突然漫過帆布鞋,她踉蹌著撞進男人懷裡,聽見他胸腔震動。
“小心。“
對岸突然傳來快門聲。林晨藝紅著臉放下相機,季衡正用西裝裹住她沾水的裙角。
取景框裡衛梟扶在薑沅腰側的手,與五年前畢業典禮上虛扶的影子重合。
野餐時季衡第三次切歪牛排,林晨藝默不作聲地將自己的餐盤換過去。
薑沅踢了下衛梟小腿,男人立刻舉起紅酒。
“敬季律師上個月打贏的跨國官司。”
“是晨藝整理的證據鏈。”
季衡脫口而出,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
林晨藝叉著的草莓掉在餐布上,濺開的汁液恰巧暈染成心形。
兩人之間在未發覺的情況下早已經有了交集。
衛梟突然握住薑沅去抽濕巾的手,用袖口抹掉她指尖果醬。
“無人機該返航了。”
他掌心過敏的灼熱透過皮膚傳來,薑沅這才發現天際線染上暮色,而季衡的外套早已披在林晨藝肩頭。
返程車上,薑沅假裝睡著歪向車窗。
衛梟伸手墊住她額角時,後視鏡映出季衡與林晨藝十指相扣的倒影。
男人腕間的紅疹悄悄蔓延成鏈狀,連過敏都像是纏綿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