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姐?”
楚茵沒料到會遇見薑沅,有些心虛,轉念一想,她現在和賀川可是合法夫妻,怕她乾什麼?
“沅沅,你怎麼在這?”
賀川有幾分著急,她生怕薑沅在這裡鬨起來,傷害到楚茵。
“來民政局能乾什麼?”
薑沅不想再隱瞞,不料賀川卻會錯了意。
“沅沅,你能不能懂事點?我已經說了我和茵茵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咱倆還是算了吧!”
本以為薑沅會像以往那般聽話離開,卻不料她依舊站在原地。
“薑小姐,我和賀川早在剛上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相愛的比你早,比你深。”
楚茵的眼睛裡始終含了一汪水,咬著下唇字字可憐至極。
圍觀人群發出唏噓,舉著豆漿的大媽抹著眼淚指責薑沅。
“姑娘,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啊!”
更有好事的大媽直接開始罵了起來。
“看你長得挺好看的,怎麼非喜歡彆人的男人?”
見得到周圍人的認可,楚茵愈發大膽起來。
“而且……“
她顫抖著解開絲巾,露出鎖骨處猙獰的燙傷疤痕。
“這是當年實驗室爆炸時,我為阿川擋的“
她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鮮血,染紅了二人手上握著信封上的火漆印。
薑沅冷眼掃過那些熟悉的字跡,突然輕笑出聲。
“賀川你的文筆真好,去年情人節給我寫的情詩,和七年前給楚小姐的竟然隻改了日期。”
她劃開手機相冊,兩張並排的情書照片裡,“你眸中有星河“的句子分毫不差。
人群陡然安靜。
賣煎餅的大叔舉起手機:“這不是it圈的新貴嗎?這麼年輕就開始玩女人了?“
見賀川被人認出來,楚茵可不想自己剛找的金龜婿跌下神壇。
她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突然崩斷,滾落的珠子被晨光映出內壁刻字,每顆都刻著“cy”。
珠子顆顆圓潤飽滿,光澤柔美閃爍,找到一顆已經是不易,更何況是一串。
“這是阿川每年送我的紀念!“
楚茵突然尖叫,卻被薑沅捏住一枚珍珠。
“南海珍珠向來稀罕,隻是你這枚怎麼會掉色?“
指尖轉了轉,她將珍珠懟到賀川眼前,“這個該不會是假的吧?“
賀川衝上來搶珍珠時,楚茵藏在包裡的染血紗布掉了出來。
人群發出噓聲,先前流淚的大媽氣得把豆漿潑向楚茵:“拿雞血裝深情不得好死!“
楚茵慌忙藏起紗布,結巴著向賀川解釋。
“阿川,我太過愛你,我好害怕我會失去你。”
見事態不受控製,賀川連忙將楚茵支開。
“茵茵去幫我買瓶飲料,老公有點渴。”
看著二人之間的肉麻稱呼,薑沅隻覺一陣反胃。
見楚茵離開,賀川踉蹌著抓住她袖口,神情慌亂,他生怕薑沅會動了他來之不易的地位。
“沅沅你聽我解釋,這些不過是逢場作戲“
薑沅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露出腕間猙獰的燙傷。
“去年你說要給我煮醒酒湯,結果把滾水潑在我手上時,也是這麼說的。“
那時,她愛的太深,不管是傷害還是什麼,她都甘之如飴。
疤痕蜿蜒如蛇,那串翡翠手鏈恰好能蓋住。
賀川突然跪倒在地,從內袋掏出個生鏽的鐵盒。
“你看,你送我的易拉罐環我還留著!你說過要和我過一輩子清苦日子”
他顫抖著打開盒子,三枚褪色的塑料戒指浸泡在血水裡。
“這血是上個月車禍留下的!”
他舉起纏著紗布的手,眼睛睜得老大。
“我拚死護住這個盒子,醫生說我右手再也不能編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和楚茵走的太近的緣故,他的演技也變得浮誇起來。
人群再次騷動,幾個女孩抹著眼角掏出紙巾。
薑沅卻突然笑出聲,用鞋尖挑起染血的紗布。
“市立醫院外科用的是藍邊紗布,這白色紗布”
她轉頭看向楚茵剛才散落一地的紗布,滿臉不屑。
“和楚小姐包裡掉出來的倒是同款。”
賀川猛地抱住她雙臂,阻擋他離開的步伐,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
“我知道你氣我和楚茵領證,但這都是權宜之計!她手裡有實驗室爆炸的證據,等風聲過去”
“等風聲過去?”
薑沅彎腰掰開他的手指,聲音輕得像在說情話。
“你就會像處理病毒代碼一樣,把我也徹底格式化?”
賀川突然拽出領帶夾後的芯片。
“這是我所有項目的核心數據,隻要你點頭,我立刻毀掉它!”
他單膝跪地舉起那枚芯片,深情款款。
“沅沅,你比一切都重要!”
薑沅用高跟鞋碾碎芯片,聽著他喉嚨裡擠出的哀嚎。
“我不信你沒有備份,少在這兒裝可憐了,就當我成全你和楚茵。”
賀川也不惱,小心翼翼捧住薑沅冰涼的手,聲音一如初見般似春風拂麵。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接吻嗎?你在實驗室調試代碼到淩晨,我吻掉你睫毛上的雪”
薑沅突然扯開他衣領,露出鎖骨下新鮮的吻痕。
“昨天這個時候,你正在和楚小姐重溫初吻吧?”
她指尖劃過他劇烈跳動的頸動脈,“心跳得這麼快,是怕我揭穿你盜用我哥的專利?”
賀川的瞳孔驟然收縮,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隻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去撤銷結婚登記!”
他掏出手機就要撥號,“那些專利全還給你,我們回實驗室重新開始”
“賀川,重婚罪要判幾年來著?”
薑沅輕笑著抽回手,在他西裝上擦拭每根手指。
“你該慶幸現在是法治社會。”
她轉身走向民政局台階,聽到身後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
“沅沅!”
賀川的哀嚎撕心裂肺,“沒有你我會死的!你忍心看我從天台跳下去嗎?”
她駐足在玻璃門前,倒影裡映出他扭曲的臉。
“記得選高點的地方。”
憑她對賀川的了解,他才不敢死呢,不過是想讓自己心軟的把戲罷了。
隻可惜,她早已經不是三年前愛他愛得失去自我的薑沅了。
這一次她隻想為自己和家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