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裴小閹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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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笑道:“這事你不必過問,我隻寫你說,你公爹要走好運了,所以月兒,在這樣緊要的關頭,最重要的就是一家團結,和和氣氣,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而影響你公爹的仕途,知道了嗎?”

林疏月微微垂下眼眸,借著手中的茶盞,掩去眼中的狐疑。

“是,月兒知道。”

老夫人又掏出那幾份行商文書。

“我知道你娘家做生意有時多有不便,這是我讓你公爹開給你的,雖說我們的手伸不到蜀州,但你家也並非在蜀州一處做生意,大家都是一家人,將來有什麼需要行方便的,就直接說,你公爹自會幫你。”

林疏月臉上的笑容真實了一些。

“那就多謝祖母。”

她毫不客氣的將文書收下了。

士農工商,商人的身份最低,這也是為什麼她即便有錢,謝家還是瞧不上她的原因。

這行商文書,林家若有需要,自然也有辦法能搞得到,隻是要花費大力氣,現在謝家肯主動拿出幾份來,她不要白不要。

老夫人滿意的道:“那令儀……”

“祖母,孫媳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夫人道:“你且說。”

林疏月道:“令儀行事過於任性,相信即便我不說,您也發現了,這次我之所以揪著不放,不是真的為了懲罰她,而是為了謝家的前途。”

老夫人皺起眉。

林疏月接著道:“所以家族興衰,一榮俱榮,當然也一損俱損,令儀行事乖張,今日敢放火燒我,焉知她來日不會放火燒彆人?”

“我是謝家婦,可以原諒她,但彆人呢?或許哪天惹到了身份更貴重的,謝家無法替她兜底,屆時祖母又該如何?”

老夫人不以為意的道:“你多心了,令儀居於內宅,即便將來嫁作人婦,自有婆家擔當,不會犯下大錯。”

林疏月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老夫人:“……”

她算是明白了,即便她放低了身份討好,又是畫餅,又是給了實打實的好處,林疏月仍舊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老夫人的臉色也冷淡了幾分。

“那你說該如何?”

林疏月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道。”

說完又補了一句,“若不施以小懲,隻怕她難以改過。”

老夫人:“你說的小懲……”

林疏月道:“祠堂已毀,那就罰她在祖宗畫像前跪上三天三夜,再抄五百遍家規吧。”

老夫人:“……”

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

敢情還在報複那天呢!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老夫人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她站起身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林疏月勾起唇角,“祖母慢走。”

秦氏聽說老夫人回來後,急匆匆就趕去了暮蒼閣。

當聽到老夫人說,要罰謝令儀跪在祖宗像前抄上五百遍家規,還要跪上三天三夜,她隻覺得天都塌了。

“這個林疏月太過分了!母親,您怎麼能答應她?”

儀兒剛被人踩斷手指,又落水受寒,又去牢獄走這麼一遭,回來還要跪上三天三夜抄家規,她怎麼受得了?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

“不同意?要不就放她流放?”

秦氏:“……”

她恨恨的道:“我不會放過林疏月。”

老夫人冷笑。

“事情若成了,你想怎麼折磨她都隨便你,但在事情沒成之前,你就是得讓著她,至少,等凜兒在京城站穩了腳根再說。”

秦氏點點頭。

這邊,謝令儀被放了出來。

那邊,林疏月還在想牌位的事。

當年謝家將謝知凜抱過來,這件事恩國公府到底知不知情?瞧前世謝家飛黃騰達的模樣,恩國公府應該是不知情的,或許還很感謝謝家養大了謝知凜,可是……

她還是覺得很怪。

此時,林疏月隻暗惱自己前世太老實,一直坐井觀天,對外麵的信息知道得太少。

以至於她現在重生了,對謝家的行為和具體計劃,除了謝知凜詐死一事以外,其餘的還是全然未知。

她又想到老夫人的話。

謝道遠走好運了,什麼運?

她不由想到最近的淮南道布政使司一案。

這個案子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倒也簡單,淮南道是大胤地處東南的一個大省,布政使郭代鬆掌管著一省大權,幾乎集軍政財三權於一手,很得皇帝信任。

而就在幾個月前,卻被爆出他貪汙受賄,勾結外敵。

林疏月不知道其中內情,隻記得前世,這位郭大人確實被送入京城砍頭了,郭家滿門抄斬,女丁全部流放,而操辦這件事的,就是當時的錦衣衛指揮使裴行淵。

不過朝中也有不少人為郭家叫屈,都說這事是汙蔑,錦衣衛草菅人命,還給主掌這事的裴行淵安了個綽號,裴小閹狗。

當然,罵他閹狗不是說他真的是太監。

據林疏月所知,這位裴指揮使應該是個正常男人,隻是他是太監養大的,他的義父是當朝東廠大都督裴炎,這位裴炎也不是什麼好人,濫殺無辜草菅人命都是輕的了,聽說當年他權勢正盛的時候,甚至連皇子也敢殺。

裴行淵被他養大,眾人叫裴炎老閹狗,那自然就叫他小閹狗了。

想到這兒,林疏月不由有些不安。

難道,老夫人所說的好運,是指謝道遠也參與也清查郭代鬆一案,攀上了這位頂頂大名卻臭名昭著的裴大人?

她臉色一變。

與此同時,剛沐浴完畢從內室走出來的裴行淵忽然‘哈啾’一聲,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皺眉。

近日也沒有受寒,連前幾日受的傷都包紮得嚴嚴實實,難道就因為昨日下了場雨,他就受涼了?

不行,老天既讓他重活,那他就要自我珍重。

回房,再添件衣服。

夜黑風高。

謝道遠悄摸摸來到一處民宅前,輕輕叩響朱漆色的大門。

一想到待會兒要見的人,他就滿心緊張。

謝家謀事過大,但他卻堅信,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籠子裡。

況且若想幫助凜兒,在錦衣衛中有人,必定要比沒人更加容易,所以他早早就請人牽好了線,隻要能求得那位錦衣衛大人幫忙,他凜兒的大業就更容易完成了。

謝道遠緊張的等待著。

終於,朱漆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張年輕卻冷若冰霜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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