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念你年紀尚小,我可以放你一馬,隻要你肯交出背簍!”
宋捕頭說道,看著眼前和自己女兒年紀相仿小女孩,眉宇皺成很深的川字。
為什麼這個小姑娘會和妖在一起?她的父母呢?
“我不要!你、你不要過來!”
阿狗慌亂的說道,她不安地吞了吞口水。
“小姑娘,既然你執迷不悟!就休要怪在下無禮了!
宋捕頭說著,一個健步便近到阿狗跟前,不等阿狗反應,一隻大手便抓過背簍。眼看宋捕頭就要將背簍搶去時,天地間忽然陰風四起,卷著濃烈血腥!
那詭異的陰風直奔宋捕頭而去!
好重的妖氣!
宋捕頭心裡暗道不妙,他迅速後退了幾步,再次拔出長刀,使出全身力氣將長刀直插入地麵,即使如此,他還是被這強大陰風逼退近百米。
忽然!宋捕頭隻覺得喉嚨裡發甜,頃刻便噴出一大口鮮血。
苦修多年的內力竟被妖氣瞬間震碎!
怎麼會!難道那隻妖受傷是假?
就在宋捕頭錯神之時,一隻白狐從少女的背簍裡鑽了出來。
雖然宋捕頭知道眼前女子背簍裡藏著妖邪,可當看清麵前的妖時候還是狠狠震驚住了!
竟然是一隻白狐!一隻有著九尾的白狐!
舵主說過,一尾就代表一千年的修為,九尾!那麼就說、這隻狐至少有九千年的修為!
宋捕頭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今天碰上硬茬了!想他也曾跟隨舵主斬殺妖邪無數,不過那都是修煉幾百年的小妖。
今天這一仗,沒有半點勝算可言!
天下會為國為民,誓守九洲!以血為引!誅儘妖邪!
天下會的宣言回蕩在耳邊。
想自己身為天下會總舵主弟子怎可以貪生怕死,臨陣脫逃!
如今九尾狐妖現世,不知要殘害九洲大地多少蒼生黎明。
他絕不能讓這妖祟危害人間!
為了九洲,為了蒼生,也為了天下會!他一定不能讓這妖狐逃脫。
“大膽妖孽,速死!”
宋捕頭強壓住自己的內傷,執長刀朝九尾狐劈了過去。
“狐狸,小心!”
阿狗眼看長刀就要落在九尾的身上,慌忙喊道。
狐狸也不躲,隻是靜靜立在原地,待刀鋒逼近,他冷冷抬起眼皮,金色的眸子染上一抹血紅,是令人膽寒的殺意。
“找死!”
九尾狠厲地說道。
嗖!隻見那九尾狐快如閃電,待長刀逼近,他一個飛身跳到宋捕頭身後,不等反應,一口便咬穿了他的後頸!
頓時血流如柱,那四處飛濺的血滴落在阿狗的臉上,還帶著些許餘溫。
“你!…。”
阿狗被眼前這血腥的一幕震驚地說不出話,良久她才回過神,漆深的眸子此刻像是深不見底的空洞,
她沒想到剛才還鮮活的一個人轉眼就成了一動不動的屍體。
“好了,小狗!我們走吧!”
狐狸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說道。
“你!……。”
阿狗臉色慘白,因為恐懼渾身止不住顫栗著,她看了看麵前的狐狸,又看了看倒在血汩中男人,忽然如夢方醒。
想自己還真是天真,竟然會相信一個妖怪。
“小狗,我們走吧。”
狐狸說著將背簍叼到了阿狗的腳邊。
“喂!小狗!你在發什麼呆!”
狐狸見阿狗整個人一動不動有些莫名其妙,他在阿狗身邊來回踱步,心想這個丫頭到底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像個木頭一動也不動。
“你、你、你殺了他!”
阿狗身體僵直,顫聲說道。
“你沒看到那老賊剛才差點一刀劈了我麼。”
狐狸聞言很是不悅地說道,這凡人還真是麻煩,他不就是殺了一個人嗎,至於害怕成這樣嗎。她不怕他是狐妖,卻害怕他殺人。
還真是神奇的腦回路。
九尾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修煉這幾千年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多少妖。
現在他不過是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礙事的家夥而已,她至於如此嗎!
“小狗!我們走吧!”
九尾說著就要鑽進了背簍。
“我不要,我不要再背著你,你是會把人的脖子咬斷的妖怪!”
阿狗顫聲說道,她清澈眸子裡隱隱有淚光閃爍。
九尾聞言明顯愣了下,他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會這麼說自己,若不是他舍身出手,她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嗎?
真是不知所謂的家夥!
九尾看著阿狗倉皇逃離背影,頭一偏,隨即不屑地輕笑出聲。
走就走吧!哼!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就算她現在馬上死掉也和自己沒有關係。
翌日
天邊泛起魚肚白,霞帔彩雲,萬物皆顯。
“阿娘,我、我、我回來了。”
阿狗小心翼翼走進院子,果然當張尤氏看她兩手空空回來瞬間陰了臉色。
“你這賤蹄子,一晚上沒回來!跑哪裡野去了!你給我說!還有我讓你砍的柴呢!還有竹簍和鐮刀呢?”
張尤氏氣不打一出來厲聲質問道。
“阿娘,對不起,我、我……,我給丟了。”
阿狗說完撲通跪倒在張尤氏腳邊。
“什麼!丟了!你!你這個賤蹄子!我讓你砍柴,你柴沒砍回來,還把竹簍和鐮刀弄丟了,看我今天不剝了你這賤蹄子的皮!”
張尤氏走進柴房拿出荊條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阿狗身上狠狠抽去,抽的阿狗頓時皮開肉綻,慘叫連連。
“你這個賤蹄子!我今天打死你倒也好了!”
張尤氏連抽了幾十下還不覺得解氣,又從廚房舀來剛燒開的水。
“阿娘,不要!不要啊!阿狗知道錯了,阿狗現在就去砍很多柴回來!阿狗,錯了…。”
阿狗哭著求饒道,她撲倒在張尤氏腳邊,死死抓住張尤氏裙角。可是那一捧滾燙的熱水還是毫不留情潑在她了的身上。
“啊!疼啊!”
被從頭潑了一身熱水的阿狗瞬間痛的滿地打滾,喉嚨裡不斷發出淒涼的慘叫。
要問阿狗為什麼明知道要被張尤氏毒打還要回去,一是她無一技傍身,二是她年紀太小,三是她心裡還緊掛著張軒。
“賤蹄子,軒兒去了醫館還沒有回來,我倒要看看今天還有誰能救你!賤蹄子!給我說!昨兒一夜沒有回來,跟哪個男人野去了!”
話音落,又是狠辣的幾鞭落在身上。
阿狗拚命蜷縮成一團,她痛苦地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黑紅色的血從口中猛地噴出,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呼吸也愈發沉重起來。
“賤蹄子!還不給我快說!說!”
帶刺的荊條被硬生生打斷後,張尤氏又從柴房找來一根胳膊般粗的木根。
“賤蹄子!你不過我是我張家買來的狗!打死你也不過幾兩銀子的事!說不說!昨夜跟哪個男人野去了!好啊!你竟敢敗壞我張家門楣!你這個賤蹄子!看我今兒不打死你!”
張尤氏越說越氣,自從張老爺逝世,張家家道中落,兒子張軒病情加重後,她愈發看這個阿狗不順眼,她覺得都是因為娶了阿狗這個掃把星,才讓張家如此不幸,於是更加把阿狗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稍有不順心的地方就拿阿狗出氣。
“我、我、沒有……,阿娘……。”
阿狗奄奄一息的說道。
“還敢狡辯!賤蹄子!今兒我若不打你!你倒愈發放肆了!”
張尤氏咬牙切齒說道,她掄起木棍朝阿狗狠狠砸去。
那一棍正好砸在阿狗的肚子上,噗!一大口黑紅的鮮血從阿狗嘴裡猛地噴了出來。
“我、我、沒有…。”
阿狗掙紮著用儘最後力氣說道,她眼前景色愈發模糊起來。
難道自己就要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