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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周家的真相,齊政的決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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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曆了三天連續的地位升格之後,齊政的日子陡然地緩了下來。

接下來的兩個上午,程家的私塾都沒有什麼風波。

厲飛和程氏子弟雖然依舊看周堅不順眼,看齊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從無一個好臉色。

但對齊政而言,這連些許風霜都算不上。

他心頭更擔憂的是,通過這兩天對周府的觀察,他發現,周家好像真的遇到問題了。

往日幾乎整日都在家中的周陸氏,連續兩天,一大早便跟著周元禮出了府,直到深夜才回。

而且,對周堅的學業也隻是隨口問上兩句,甚至有時候問都不問。

管家的眉宇間,也寫滿了憂愁,隻不過或許是因為彆的情況,恐慌的情緒還沒蔓延開來,僅限於周府有限的人知曉。

如果周家真的遇到了困難,齊政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玉扳指,自己怎麼也都要救一救。

所以,在上午的課程結束之後,他便拉著周堅,蠱惑著他上了街。

他要去打探一番,周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而在齊政跟著周堅走出程府不久,程府管家就激動地帶著幾個人扛著東西,走入了府中。

“老爺,東西都做好了!”

程夫子也是一喜,當即起身,“直接送到私塾門口去。”

吩咐完也跟著快步走了過去,當紅綢揭開,瞧著上麵清晰的木刻楹聯,他連連點頭,“好好好!快,掛起來!”

管家連忙親自將刻好的對聯掛上,下來之後還不忘恭維一句,“老爺,您彆說,這對聯一掛上,這感覺立刻就不一樣了!”

程夫子捋著胡須,滿意地看著,“詩也刻好了?”

管家趕緊點頭,將蒙著紅綢的兩塊木板親自撐起,“做好了,請老爺過目。”

程夫子先扯掉一塊板子上紅綢,瞧見上麵自己的筆跡,和那四行清晰的詩句,滿意地點著頭。

上麵正是寫著齊政送給程夫子的那首【古人學問無遺力】。

另一塊木板上,則刻著唐代顏真卿所寫【三更燈火五更雞】的勸學詩。

一左一右,兩相對稱,既符合既有審美,也足見齊政的詩在程夫子心頭的地位。

“這個,我親自來掛!”

老爺要親自來掛,管家自然是要親自扶梯子,原本扶梯子的自然就依次退為了親自遞東西,剩下的人則在一旁親自喝彩。

雖然都不知道這有什麼值得叫好的,但當掛上去的那一瞬間,掌聲如雷,齊齊叫好。

程夫子滿意地看著,吩咐道:“稍後去各府發請柬,約上他們明日上午,來府上做客!”

管家知道老爺要顯擺啊呸,老爺這等大儒怎麼能叫顯擺呢!那叫邀請友人一起品鑒!

他當即點頭答應,顛顛地便出了門。

管家走出大門的同時,齊政將周堅留在一處茶鋪,也獨自一人走進了一家規模不小的布莊。

瞧見齊政的少年模樣,小廝都不咋搭理,站在櫃台裡隨口應了一聲,“客官看些什麼?”

齊政也若無其事地隨便看著,然後指著貨架上一捆布道:“這個你們什麼價?”

小廝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依舊不相信這是買主,“客官要多少?”

“小爺我要兩百匹。”

小廝一愣,旋即立刻換上笑臉,“客官此話當真?”

齊政登時麵露不悅,“小爺我閒著沒事來這兒逗你玩不成?怎麼著,覺得小爺我買不起?”

小廝這才瞧見齊政隨手把玩的玉扳指,又細細看了看齊政衣衫的質地,還真的都是好東西,登時弓腰的弧度更甚,“客官誤會了,小的隻是難得見如公子這般豪客,太過驚訝。客官裡邊請!”

說著,就將齊政請到內堂,看座奉茶,然後叫來了掌櫃的。

掌櫃的笑嗬嗬地朝齊政拱了拱手,不動聲色地試探道:“不知客官是哪家府上?”

齊政絲毫沒有慌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該打聽的少打聽。”

“額是是是。”掌櫃的一愣,但也知道蘇州府地界的水深得很,不隻有東南西北的過江強龍,甚至還有海上的那些人,當即不敢繼續追問,隻好老實地將話題轉回生意上,“客官就隻要那種料子嗎?還要不要再選些彆的?”

齊政朝椅背上一靠,語氣淡漠而高傲,“我也不誆你,我選得還多,但不是非得在你家買,你先把剛才那塊料子給我報個價。”

掌櫃的拿過算盤裝模作樣地扒拉幾下,開口道:“您方才所看的那塊棉布,價格便宜,您要得又多,咱們就給您按照進價算,直接抹了零頭,每匹三百文。”

說完他期待地看著齊政,齊政卻麵色一變,冷哼一聲,“買兩百匹還三百文?你真當本公子不懂行情不成?你們要是沒誠心,前邊不遠就是長寧布莊,我家裡人可說了,他家的東西最好,價格最公道,也就是本公子不想那麼聽話罷了。”

說著齊政就站起身來,而身後也不出意外地傳來了掌櫃的挽留。

“客官,彆急嘛!您來我們這兒,這是來對了,您要去了那長寧布莊,說不定還真買不到布呢!”

齊政一扭頭,“你在嚇我?”

“沒有沒有。”掌櫃的連忙道:“客官,您一看就是有些日子沒來過咱們布行了,如今長寧布莊得罪了魯會長,被整個布行商會聯手斷了商路,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您上他們那兒,是真買不著東西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成功榨取到所需信息的齊政心頭頓起波瀾,但麵上卻擺出一副狐疑的表情,“我可聽說長寧布莊,那是蘇州城有數的大布莊,還能說倒就倒?”

掌櫃的被話趕話趕到這兒,為了做成這單生意,也不疑有他,解釋道:“這個啊,就說來話長了”

齊政不耐煩地道:“那你就長話短說。”

“咳咳,其一呢,是長寧布莊東家的背後原來是寧遠侯,但是寧遠侯前年忽然死了,這靠山沒了,商場的生意能順當嗎?您是大戶出身,想來這個道理您是懂的吧?其二,這魯會長跟周家,原本就有仇,但一直忌憚寧遠侯的勢力,可如今寧遠侯死了,衛王殿下又即將巡撫江南,魯會長的兒子又在衛王手底下做官。這此消彼長,就合該他周家倒黴啊!”

掌櫃的說完便勸說道:“客官,咱們胡記布莊,也是老字號了,價格公道,質量沒得說,您要能定了,我每匹布給您再饒二十文,怎麼樣!”

齊政緩緩搖頭,神色凝重,“此事稍後再說,蘇州竟有這等變故,本公子得立刻回府一趟。告辭。”

說完,他直接拱手離開。

掌櫃的看著他的背影,猶豫了幾下,最終沒選擇追上去。

左右他們沒損失什麼東西,而給周家倒台造勢,斷了周家的生意,本就是他們幾家共同商量好的。

瞧見齊政的身影,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周堅連忙從茶鋪中出來。

“政哥兒,怎麼樣了,打聽到什麼消息沒?”

看著眼前周堅那期待又好奇的眼神,齊政忽然明白了周家夫婦為何一直瞞著此事不讓他知道。

他看著周堅,微微一笑,“嗐,彆提了,是我多慮了,走,回家!”

周堅鬆了口氣,“嚇死我了,走吧!我得回去吃頓好的安撫一下自己。”

晚上,坐在房間裡琢磨了許多的齊政,看著手裡的玉扳指,把心一橫,站起身來,準備出門。

豈料手剛摸到房門,房門便被人從外麵輕輕敲響。

許管家的聲音低低傳來,想來是怕驚動了周堅,“齊政,老爺和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齊政微微皺眉,點了點頭,跟著管家來到了正堂。

正堂之中,周元禮和周陸氏兩人俱在,臉上都透出一股由內而外的疲憊。

瞧見齊政的身影,周元禮主動開口道:“齊政,這麼晚叫你來,是有個事情。”

“請老爺吩咐。”

“自打夫人買你入府,你兢兢業業,幫助公子成功拜入了程大儒門下,更是教授他諸多學業。這一點,我周家上下感激不儘。你這等本事,今後定是有大前程的,我周家也願意成人之美。”

說完他扭頭看向夫人,周陸氏從袖中取出一張紙,起身走到齊政身前,放進他的手中,柔聲道:“從此刻起,你自由了。”

齊政一愣,低頭看向掌心,赫然正是他的身契。

周元禮的聲音再度響起,“你若是願意留在府中,繼續和堅兒一起,那就留下,一應待遇如故,如果不願意,便可以隨時離開。”

“把東西收好,慢慢考慮,有什麼決定隨時告訴我。時候不早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說完,周元禮便起身,準備回房。

但就在這時,齊政的聲音響起,“老爺、夫人,你們可是打算向魯博昌服軟?”

周元禮腳步一頓,霍然扭頭。

周陸氏和管家也震驚地看著齊政。

感謝【書友20221009103847392】大佬的萬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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