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拍賣現場。
達官顯貴們身著華服,成群地聚在一起,小聲交談著,眼神中滿是對即將開場的拍賣會的好奇。
李善長。
大明王朝的開國太師。
曾被老朱譽為“大明蕭何”的頂級文臣。
此刻看起來卻像是個鶴發童顏、慈眉善目的小老頭。
朱高熾迎著他的銳利目光,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輕笑,謙遜地說道:“太師說笑了,不過都是些小玩意兒罷了。”
“嗬嗬。”李善長同樣笑嗬嗬地回應,那笑容裡卻似藏著深意,“小玩意兒?這可不是小玩意兒啊,連陛下都心動的東西,高熾你未免也太謙遜了。”
眼見李善長盯上了朱高熾,徐達頓時就不樂意了,出言打岔道:“行了行了,拍賣行會馬上就開始了,太師要是有什麼話,等會兒咱們再聊!”
話音剛落,拍賣會恰到好處地開場了。
伴隨著十六個家丁小心翼翼地將八麵全身琉璃鏡抬上高台,那鏡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晶瑩剔透的光芒,在場眾人全都忍不住發出了驚呼聲。
“我的老天爺,好清晰啊!”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對啊,當真是纖毛畢露,晶瑩剔透!”一位身著儒衫的官員也不禁感歎道。
“嘶,這簡直就是用極品琉璃打造的奇珍啊!”人群中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眾人紛紛發出讚歎之聲,這世間竟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寶貝,讓他們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渴望,恨不得馬上將其擁為己有。
李景隆滿臉笑意,邁著自信的步伐走上高台,聲音洪亮地朗聲道:“諸位叔伯兄弟,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寶貝你們也都看到了,今日我受托進行拍賣,最後寶貝花落誰家,各位全憑本事。”
“現在競拍開始,第一扇琉璃鏡,背負《遊春圖》,乃王大師所做……”
李景隆講解的同時,兩個家丁也十分配合地將鏡子緩緩轉了過來,那精美的《遊春圖》赫然映入眾人眼簾,細膩的筆觸、明豔的色彩,再次引發了一場驚歎的浪潮。
見到眼前這一幕,徐達不禁眼前一亮,眼睛裡閃爍著驚喜的光芒,他扭頭看向朱高熾,急切地問道:“熾兒,這也是你的手筆?”
朱高熾笑嗬嗬地點了點頭,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神情:“沒錯,九扇全身鏡,每一扇背後都有畫作,每一件都堪稱是獨一無二的孤品。”
“這樣也可以提升其本身價值,喜歡花鳥的,喜歡山水的,喜歡木植的,應有儘有,獨一無二!”
聽到這話,李善長再次眯起了眼睛,那目光像是在審視一件稀世珍寶,又像是在琢磨著什麼。“高熾殿下真是聰慧過人,如此一來這每一件琉璃鏡的價格,隻怕要翻上一倍不止!”他緩緩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歎,“這般商業頭腦,著實讓人驚歎!”
朱高熾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有些僵硬了。
他心裡暗暗警惕起來,總覺得這李善長話裡有話。
這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徐達瞥了李善長一眼,道:“太師過譽了,熾兒這孩子聰明不假,可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心思,哪裡能跟太師操持國政相提並論呢?”
李善長笑嗬嗬地捋了捋胡須,並沒有反駁。
他李善長此生的功績,比之蕭何都足矣,哪是朱高熾一個孩子可以相提並論的。
這也是他李善長自傲的地方!
台下的競爭異常熱烈,第一扇琉璃鏡的價格像被一隻無形的手不斷往上推,一直居高不下。
與會之人大多都是達官顯貴,身家豐厚,對他們來說,銀子不過是身外之物,相比於這點銀子,這些權貴更加看重臉麵。
如此奇珍異寶,要是能搶到手,那走出去多有麵兒啊。
更彆提他們前來赴會的時候,家裡麵那些母老虎可是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搶一麵琉璃鏡回家,否則晚上就彆想上床!
以前的銅鏡子,跟眼前這能清晰映照出人影的琉璃鏡子比起來,就覺得巨醜無比,根本就拿不出手,都不好意思拿出來,怕人笑話。
隻有這般奇珍異寶,才能配得上他們權貴的身份!
“老夫出五千兩紋銀!”一位老者捋著胡須,中氣十足地喊道。
“嗬嗬,五千兩?我出八千兩!”一個年輕的公子哥不甘示弱,臉上帶著一絲輕狂。
“什麼阿貓阿狗都敢競價嗎?老子出一萬兩!”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滿臉不屑,大聲吼道。
閣樓上麵,徐達、李善長等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徐達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下意識地搓了搓有些發麻的麵孔,喃喃道:“這就一萬兩了?”他扭頭看向朱高熾,眼神裡滿是震驚,“我不是在做夢吧?”
朱高熾雲淡風輕地擺了擺手,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笑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呢?競價才開始,姥爺彆慌嘛!”
“估摸著這第一扇琉璃鏡的成交價,不會低於兩萬兩紋銀!”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心中一顫,都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扇就兩萬兩紋銀?
這琉璃鏡利潤也太恐怖了吧?
李善長捋了捋胡須,眼中不斷閃爍著精光。
他是一個貪婪的人,權勢、金銀、嬌妻、美妾……什麼都貪,否則他也不會貪戀權勢,至今不肯離開京師了。
現在眼睜睜地看著琉璃鏡的驚天利潤,落入了他人口袋,說不眼紅,那肯定是假的。
是以李善長這頭老狐狸,已經開始在心裡麵琢磨,該怎麼插一腳進去,分一杯羹。
隨著競價的聲音越來越多,第一扇琉璃鏡的價格不出意外低來到了兩萬兩,出價之人身著錦衣,看起來頗為不凡。
價格喊到這兒,眾人都有些驚了,一時間有些冷場。
畢竟這可是兩萬兩紋銀,就算眼前的琉璃鏡再怎麼神奇,說穿了也隻是一麵鏡子,除此之外彆無他用。
花兩萬兩銀子,買一麵鏡子,已經是腦袋有包了,大家都不是傻子,麵子上也算過得去,所以紛紛偃旗息鼓,不願意再出價了。
見此情形,李景隆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的心跳還在急速加快,臉上卻強裝鎮定,立刻落錘成交,絲毫不拖泥帶水。
親娘咧,兩萬兩!
彆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嘛,這琉璃要多少就有多少,成本價不過幾文,轉手就賣了兩萬兩!
這是要發啊!
隨後拍賣繼續,競價始終未停。
不過兩萬已經成了標準線,一直沒有突破。
可即便如此,徐達、李文忠與李善長等人依舊被震撼得無以複加。
僅僅八麵琉璃鏡,就賣出去了十六萬兩紋銀的天價,簡直顛覆他們所有人的認知!
突然,徐達捂住了心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朱高熾見狀嚇得立馬上前,忙追問道:“姥爺你這是咋了?”
“老子心痛啊!”徐達臉色複雜地看向李文忠,竟是毫無征兆地怒罵出口,“李保兒你個狗東西,老子x你祖宗啊!”
李文忠:“……”
眾人:“???”
麵對徐達的怒罵,白衣槍神選擇了沉默。
因為他也心痛啊!
明明有三成份額,現在隻剩下了半成,這一來一去就是他娘地幾十萬真金白銀啊!
“咳咳,心態,注意心態!”
朱高熾輕撫著徐達脊背。
“您老可彆嘎過去了,多大點事兒……”
徐達:“???”
嗯?
大孝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