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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憤怒有等級,那麼神使的憤怒此刻一定到達了終極。

他接受了公爵的好處,許諾會在考試中關照公爵小姐的,奈何緹婭實在扶不起來。

神使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咬牙切齒地宣布了女主莉薇婭聖洗親合度最高,累計積分已經完全足夠進選為神侍,甚至都不需要參加後麵的考試。

但為了表示虔誠,莉薇婭主動要求繼續參加考試,這讓十分“依賴”她的塞蕾絲心裡有了底氣,也讓神使的憤怒得到緩解。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神使居高臨下地注視緹婭,冷聲說道:“星痕小姐,你該向莉薇婭小姐學習,克服你內心的恐懼,相信你信仰的神明!”

緹婭皮笑肉不笑地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努力。

神使看出她內心的敷衍,不悅道:“上前來星痕小姐,你還需要參加後麵的考試。”

她的積分想要晉選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那微乎其微的概率還有什麼折騰的必要嗎?

緹婭很無奈,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還是得按照神使的要求去做。

她走上前來,在神使警告的目光下接受第四項考試。

這也是最關鍵的一項考試。

“這項考試,聖庭稱之為‘聖火的審判’。”

神使拉開一直密閉的帷幕,那裡出現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中閃耀著火光,所有剩餘的待選神侍被要求脫掉鞋襪,赤腳穿過甬道。

這意味著他們需要光腳踩在那燃燒的火炭之上。

看書的時候緹婭就知道這段劇情了。

為了彰顯女主的與眾不同,莉薇婭走在火炭上如履平地,感受不到絲毫的痛苦。

其他人則痛不欲生,內心的欲望與火焰的溫度成正比,瘋狂地將一切燃燒殆儘。

原女配在這場考試裡受儘了折磨,最終還是憑借意誌力堅持了下來,拿到了第二名的分數。

其他人都倒在這一項考試裡,最終入選的就隻有仰仗女主庇護的塞蕾絲和女主,以及戲份很重的緹婭。

緹婭是不打算留在聖庭的,更不想再遭受這一次折磨,但神使一直盯著她,那架勢仿佛她不走上去,就會讓人押著她的脊背逼她上去。

緹婭站在甬道前方,看見莉薇婭赤腳提著裙擺走上火炭,那由聖徒骨灰燃燒而留下的火炭對她發出純潔跳躍的火光,她不但不覺得疼痛,甚至還很快樂。

神使滿意地收回視線,隨即望向緹婭,一字一頓道:“星痕小姐,請您務必好好表現,否則我將把您在聖庭裡的所作所為一字不差地寫信告知給您的父親。”

星痕公爵帶來的壓力還是很大的,緹婭麻木地站在火炭前,知道自己恐怕難逃一劫。

她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緩緩彎腰脫掉了鞋襪。

卡維爾雙臂環胸斜倚在不遠處,淡漠地注視著這裡的考試。

他看見了莉薇婭對於火炭的從容,也看見了緹婭的恐懼。

她脫掉鞋襪露出潔白漂亮的雙腳,那雙腳漂亮嬌小,細皮嫩肉,似乎隻要稍稍觸碰火炭就會被燒成枯骨。

卡維爾微微抬起下巴,眯眼盯著那隻白皙的腳鼓起勇氣抬起,又很沒骨氣地縮回去。

緹婭蜷縮著腳趾瑟瑟發抖道:“抱歉神使大人,我做不到,我小時候被火燒過,差點死掉,我對此有心理陰影,實在無法進行這項考試!請容許我放棄!”

神使怒不可遏道:“星痕小姐,要不要聽聽您到底在說些什麼?您拒絕浸泡聖河的時候找的也是這個理由!”

緹婭噎了一下,但還是勇敢地拒絕:“請相信我神使大人,我的少年時期真的很不順利,發生過許多不愉快的事,這絕非謊言,我是真的接受不了,我寧願主動退出競選。”

神使額頭青筋直跳,不得不使出殺手鐧:“星痕小姐,你得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考試,這意味著你是否可以長久留在聖庭,近距離侍奉大神官和光明神冕下!意味著你是否可以光榮地繼承星痕公爵的爵位,成為斯凡大陸最有權力的女繼承人。”

神使指著甬道的儘頭:“看見那個位置了嗎?那是誓約之繭最靠近大神官閣下居所的地方,甬道的儘頭與大神官閣下的水銀鏡幾乎沒有間隔,你的所作所為將一幕幕全然呈現在大神官閣下麵前,包括你的英勇——以及你的醜陋和懦弱!”

緹婭身子瞬間一僵,忍不住望向甬道儘頭,確認道:“您的意思是,大神官閣下雖然沒親自到場,但這裡發生的一切他都能看見?”

“當然,誓約之繭內的一切大神官都無所不知,沒有任何事可以逃得過他的眼睛,包括你們內心所有的欲望和不潔!”

最後的話是在提醒所有人,緹婭呆滯地望著自己裙擺下赤·裸的雙腳,在神使以為她會改變想法接受一切的時候,她直接仰起頭朝著甬道儘頭說道:“抱歉,大神官閣下,我無法通過聖火的審判,我主動放棄參選神侍,接受聖庭之後對我的一切安排。”

話音剛落,緹婭就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下穿上鞋襪,轉身離開。

塞蕾絲指著她,嘴巴裡含糊不清想說什麼,卻實在無法表達出複雜的心情。

神使想上前阻攔,被魔導師拉住,他朝神使搖搖頭,瞥了一眼甬道儘頭淡淡道:“大神官閣下並未降下指示,我們該放她離開,繼續接下來的考試。”

神使神色陰晴不定,但最終還是聽從了卡維爾的意見,接續接下來的考試。

由於缺少了緹婭這個競爭者,接下來的考試中塞蕾絲榮獲了第二名的好成績,連她自己都不可思議她居然真的成為了神侍。

隻是本來需要挑選三名神侍的,在聖火的審判之後其他人的成績都算不上好,神使正打算勉強挑選一個,突然感覺聖光落下,淡淡的指引出現在他麵前。

“大神官閣下宣布神侍考試暫停,今日隻挑選兩名正式神侍。”

神使表情微妙地傳達神諭:“光明神冕下決定保留一位神侍的名額,直到適合的人出現。”

此話一出,滿場嘩然,還以為能撿漏的第三名直接暈死過去。

卡維爾看著這場鬨劇戲謔地笑了笑,隱秘地消失在角落裡。

光縛回廊,待選神侍的寢室裡,緹婭已經收到了驅逐令。

她前腳進門,後腳神使的驅逐就送到了。

這等奇恥大辱任誰都難以接受,但緹婭從容地將驅逐令收了起來。

早在剛穿書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早就開始收拾行李。

她很快就打點好了一切,提上箱子戴上紗帽,壓低帽簷走出了寢室。

原以為走得快些,還沒聽到風聲的眾人就不會來圍觀,但緹婭還是小看了原女配的惡名昭著。

她曾經多麼自詡高貴,多麼眼高於頂,現在就有多麼落魄狼狽。

所有人都來看她的笑話,想看她如喪家之犬逃離的樣子。

他們甚至期待可以看見她哭喊著不願離開,死纏爛打的畫麵。

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是嗎?

他們第一時間聚集在光縛回廊,圍觀緹婭的盛況甚至超過了祝賀莉薇婭的。

緹婭走出房門,望著那看不到邊際的人群,嘴角抽了三下。

乾得漂亮。

不知道的還以為維秘大秀開始了呢。

要不要給她插一雙天使的翅膀啊?

緹婭本來還壓低帽簷打算低調一點來著。

可她的臉麵都在神使和大神官那裡丟儘了,實在沒什麼可在這群人麵前丟的了。

離開聖庭就代表著她不再有和女主作對的機會,不管原書劇情會將誰抓來代替她的位置,總之她是不會奉陪了,也不可能再去嫁給巨怪了。

從此大路朝天,沒什麼事情是致命的了。

緹婭手扶上紗帽,當著形形色色人群毫無預兆地摘了帽子。

紗帽落下,被她挽在手中,她提著手提箱,另一手撐著屬於公爵小姐的權杖,踩著高跟鞋昂首挺胸地穿過回廊,平靜無波地接受所有惡意圍觀。

沒人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她居然真的甘心就這麼離開,不哭不鬨,不耍賴撒潑?

這簡直不可思議。

眾人瞪大眼睛,盯緊了她的每一個小動作和微表情,試圖發現她的破綻,點明她的偽裝,戳穿她的強撐。

但他們越是看得專注,越是確定她的確沒有什麼不甘。

她好像真的要走,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仿佛偉大的聖庭、燦爛的光明神殿裡有什麼洪水猛獸,會將她吞吃入腹一樣。

她優雅的步伐,挺拔的腰身,和美麗的麵容,自入聖庭後第一次給他們帶來了震撼。

眾人不自覺地給她讓路,緹婭走在中央,克製著同手同腳的衝動,保持著姿態穿越人群來到回廊儘頭。

那裡有通往聖堂的路,穿越聖堂和花園,她就能見到公爵府來接她回去的馬車。

聖堂極大,矗立著光明神陣營的七位伴神神像,緹婭每越過一座神像,就好像被掠奪了不少精氣神,脊背都有點垮下來。

累死了。

她到現在都沒吃什麼正經東西,全靠一口仙氣兒撐著,還被這麼多人圍觀出醜,真的有點快撐不下去了。

在經過最後一座神像,來到光明神神像麵前時,緹婭已經額頭薄汗氣喘籲籲。

她悄悄回頭,確定沒幾個人再來圍觀她了,終於鬆懈下了脊背。

為了跑路快一點,她乾脆脫了高跟鞋用手拎著快步往前衝。

原女配隻有十幾公分的細高跟,這完全是美麗刑拘啊,緹婭的腳踝都快報廢了。

脫了鞋果然就健步如飛了,緹婭再不回頭,猛衝向花園,並未注意到身後的光明神神像背後那十二道日輪微微閃動了一下。

“呱~”

經過花園的時候,行色匆匆鬼鬼祟祟的緹婭被綠色的小動物險些撲倒。

她驚呼一聲,勉強站穩,抱住了那熟悉的小家夥。

“呱呱?”

她愣了愣,看看周圍,白日裡最繁忙的時刻,花園處處人來人往,巡邏的騎士團就在不遠處,看見她如此失禮不免臉色不悅。

雖然緹婭要走了,還是本能地整理了儀容。

“你是來送我的嗎?”

緹婭將呱呱托在臂彎裡,高興地詢問。

呱呱不能說話,就歪著頭叫了兩聲,眨巴著大眼睛。

緹婭一怔,意外說道:“不是嗎?難不成你打算跟我一起走?”

呱呱直接跳到了她的肩膀上,緹婭側頭看了看,果斷將自己的紗帽戴在它身上,繼續往外走。

過了花園馬上就可以見到馬車了,雖然回到公爵府大約是一場惡戰,但還是儘快離開聖庭這個是非之地為妙。

她心急如焚地離開,很難解釋為什麼她會這麼著急,她總有種不安,好像再晚一點就走不掉了。

當看見刻有公爵府獨特星痕標誌的豪華馬車時,她大大地舒了口氣,也沒注意到身邊有什麼隊伍經過,匆匆與他們擦肩而過,飛躍地跳上了馬車。

——她隻穿著襪子,高跟鞋提在手上,帽子下麵還藏了一隻叫不出名字的綠色生物。

不管怎麼看都很不優雅,很奇怪。

聖庭騎士長眯眼盯著公爵府的馬車,朝身邊的人彎腰致意:“抱歉,王子殿下,請不必介意這些小插曲,教皇還在等您過去。”

阿斯托爾,來自斯凡大陸光明神陣營最強王國凜冬之國的王儲,他灰發黑眸,錦衣華服,身後隊伍拖得很長,人人都搬著貴重的禮品。

他拍了拍肩膀與緹婭擦肩而過時留下的褶皺,微笑著說:“請問騎士長,剛才那位是誰?”

騎士長猶豫了一下介紹說:“那位是星痕公爵大人家的小姐,您應該在小時候見過她。之後聖庭舉辦的舞會上,您也會見到她的。”

“是的,我當然記得緹婭小姐,但她剛才的樣子真是令我意外,完全無法與記憶裡的她畫上等號。”阿斯托爾嘴角噙笑,雙眼彎彎道:“這次遠行真是給我很多驚喜。”

騎士長總覺得王子殿下在陰陽怪氣諷刺聖庭的直屬公國,但沒有證據。

他尷尬地勾了勾嘴角,帶著阿斯托爾離開。

而公爵府的馬車停留片刻之後,終於帶著緹婭離開此地。

奈何緹婭並未感覺到多麼高興,甚至在馬車裡麵如菜色。

因為公爵府的馬車裡不隻她一個人。

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嚴格來說也不算不速之客。

作為星痕公爵的私生子,雷奧吉斯勉強算是原女配的哥哥。

一個總是被她稱作“雜種”的哥哥。

緹婭將腳縮進裙擺裡,有些不自在地避開雷奧吉斯審視的目光。

已經成為劍聖的他眼神相當有存在感,周身氣場強大,灰色的粗呢長袍,呼之欲出的胸肌,馬上要崩開的鑽石紐扣,全都不足以宣泄他心底的不悅。

“尊榮的公爵小姐,名正言順的星痕家族女繼承人,您這次被驅逐出聖庭,被神使宣告不貞不潔,希望您已經對公爵大人的怒火有了應對準備。”

雷奧吉斯掃了掃緹婭閃爍的麵孔,又去看她裙擺下的腳尖,微怒道:“將鞋子穿好,衣衫不整像什麼樣子。”

緹婭立刻拿出鞋子穿好,後腳磨破的皮有些疼,但她忍耐下來沒吭聲。

穿好鞋子坐直身子,緹婭又恢複了往日的雲淡風輕。

她微微一笑,客氣地說:“劍聖大人親自來送我回去,真是榮幸啊。”

她不想和雷奧吉斯交惡,能少一個敵人就少一個,強行忍耐了對方的不友善。

怎奈這家夥真是不識好歹,蹬鼻子上臉。

“如果公爵小姐願意學著做一個好姑娘,那會有更多人願意送你離開聖庭,而不是聚在一起等著看你的笑話。”

他俊美的麵龐上帶著些厭倦,和緹婭如出一轍的淡金色長發與蔚藍眼眸讓緹婭以為自己在照鏡子。

私生子為什麼和親生女長得這麼像?就跟雙生子一樣。

好奇怪。

緹婭眯眼盯著他問:“那麼請問我的私生子哥哥,怎樣才算是一個好姑娘呢?”

雷奧吉斯下意識道:“少擺你的大小姐架子,彆四處炫耀你的財富和權力惹人厭惡,就像莉——”

“就像莉薇婭那樣?如果你沒有帶莉薇婭來聖庭,我就不需要落選和被驅逐。”

緹婭忍不住為原身說了一句話,然後繼續為自己本人發聲。

“至於大小姐架子和財富與權力,很抱歉,財富可以藏起來,權利也可以低調,但我這該死的才華和美麗也很難不讓人嫉妒啊。”

緹婭攤開手,無奈地望著錯愕的雷奧吉斯:“怎麼辦呢,我就是天生麗質,很難不被人嫉妒厭惡啊。”

雷奧吉斯瞠目結舌地看她許久,喉結上下滑動,最終有些無奈又無語地在馬車的搖晃中淡淡說道:“你的惡劣品行裡,如今還要加上一項厚顏無恥。”

緹婭不服輸地懟回來:“那也比不上我的私生子哥哥您口無遮攔,隨意評判一個淑女。”

“你——”

“怎樣?”

雷奧吉斯憋了半晌,看著她雖然尖銳卻不同以往的倔強神色,忍不住一笑。

緹婭:“……”笑什麼,神經病,被噴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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