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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褚著急問道:“你快說話啊!”
容琰目光冷冽,不怒自威:“在朕麵前,還不快如實交代?”
秋兒紅了眼眶,哽咽開口:“小姐……雖然入了東宮殿為側妃,但太子殿下從未前來留宿,小姐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那日她不適的地方,就是守宮砂的位置。”
聽到“守宮砂”三個字,眾人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孟青婉……去東宮殿也有幾日了吧,都沒有被安排侍寢嗎?
她是有多不受待見,先是被皇上厭棄不肯讓她入宮為妃,好不容易成了太子的側室,竟然也不受寵愛。
孟褚臉色也是難看至極。
太子明明答應過會善待青婉,結果卻讓她受儘委屈,嫁過去沒幾天就香消玉殞。
他現在覺得,這件事太子也難脫其責。
納蘭璟沒想到,自己的“私事”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揭露於大眾之前,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
他隻好尋了個理由解釋:“孟側妃近日身體不適,孤是顧及她的身體,讓她多休息幾日。”
容琰冷聲提醒:“現在是在查案,朕沒有興趣聽你們的‘閨房之樂’,隻想知道孟側妃的真正死因。”
虞喬拱手道:“回皇上話,孟側妃之死恰好正與這守宮砂有關。”
“凶手十分狡猾,知道蠱蟲進入受害者體內必定會留下痕跡,所以便借著守宮砂的掩映,將蟲卵附於繡花針上,一旦刺破皮肉,蟲卵便會留於體內,吸食血肉快速成長,短短幾日便能成熟起來。”
“根據孟側妃侍女的供詞,她近日唯一的異樣,便是針紮過後的刺痛,蠱蟲也是從守宮砂的位置而出,兩位嬤嬤皆可作證。凶手是誰,就不用下官多說了吧!”
她看似是在推斷,實則已經鎖定了凶手。
就差沒直接報太子妃大名了!
此時臉色最難看的人,自然是納蘭璟。
他已經隱隱猜到,這件事跟楚含煙有關,但也不敢確定。
從昨日登基大典的鬨劇,到晚上雲璃突然昏迷,再到孟青婉之死,緊接著又追查凶手。
一切猶如走馬燈般急劇變化,讓他甚至都沒有反應的時間。
如今聽了虞喬的推斷,他幾乎可以認定,真的是那個女人做的!
可她身為一國公主,在深宮長大,哪裡知道這麼多惡毒陰損的手段?
還有在長安郡的那次危機,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當時她的解釋是,從邶國巫師那裡得到的一味奇毒。
他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想太多,總不可能真的相信她是自己研製出來的吧?
那般刁鑽詭異的毒,就算是雲璃都沒有辦法,她就更不可能了!
如今情勢已然不利,楚含煙又是他的太子妃。
凶手的事情一旦確定,就算他推脫自己毫不知情,彆人也不會信的。
要是再引來孟家的記恨,就得不償失了。
另外還有重要的一點,楚含煙代表著邶國的勢力,如果她出了事,自己就相當於少了一大助力。
那麼他想要奪權打敗容琰的計劃,便是難上加難。
當務之急,必須要保住楚含煙。
“這一切不過是你的臆測,憑著幾日前的巧合,就能證明太子妃是凶手?說不定是有人借著此事大做文章,借機汙蔑太子妃!”
虞喬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承認。
還好皇後提前囑咐過一些事情,讓她有了心理準備。
關於蠱毒的猜測,也是雲璃想出來的。
昨夜她為孟青婉驗屍之時,天已經快亮了,時間緊迫,並沒有來得及找到線索。
虞喬在已知線索的基礎上,進行了更加嚴密的調查,總算發現了守宮砂的破綻。
麵對質問,虞喬沒有絲毫慌亂:“太子殿下說得不錯,就算推斷再接近事實,沒有證據也是枉然。想要認證凶手,下官倒有一個辦法。”
納蘭璟沉著臉看著她:“什麼辦法?”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確有幾分本事,不會真被她抓到什麼把柄吧?
虞喬指了指地上那條蠱蟲,道:“下官方才說過,蠱蟲一向都是成雙成對,一條在受害者身上,另外一條則在控製它的人手中。一旦離開人體,他們就會相互吸引,去尋找自己的同伴。想要知道真相,把它放出去,它會指引我們找到受害人!”
其實,她隻是斷案經驗豐富,對蠱毒還是一知半解。
雲璃精通醫毒之術,對蠱毒的了解也沒有那般通透。
但她們身邊,有一個精通蠱術的行家啊!
如果堂堂鬼蜮閣主都看不出其中門道,那就枉費天下第一毒師之名了。
容琰當即下令,追查凶手!
納蘭璟眼底浮現出一絲戾色。
他知道按照這個辦法追查下去,楚含煙大概率在劫難逃。
必須要回去一趟,提醒她想辦法脫身。
腦海中剛想過這個念頭,便感覺一道目光打在自己身上。
抬眼便對上男人清冷的眼眸,儼然已經看穿他的心思。
“皇兄,嫌疑人是你的太子妃,這種時候你還是避嫌為好,以免受到牽連。”
納蘭璟想要阻止,但對方卻根本沒有給他留任何餘地。
不過他也不慌,等他們一走,他就利用陣法離開這裡,務必要在他們之前趕到東宮殿。
隻可惜,他的如意算盤再次打錯了。
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有匪君子,溫潤如風,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今又帶了幾分君臨天下的風采。
容琰從龍椅上起身,從台階上走了下來。
“故人相逢,總該抽個時間好好敘敘舊。相信你們聊完之前,朕一定會回來給皇兄一個滿意的交代。”
經過蕭慕白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雙方遞交了一個眼神,然後放心離開。
納蘭璟看著眼前的男人,昔日的師弟,他的臉色皆是疏離與冷漠。
好個容琰,這是防著他回去報信,竟然又搬出一個“救兵”。
什麼敘舊,分明就是在這裡盯著他,防止他回去報信的。
所有人都離開,空蕩的大殿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蕭慕白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先一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