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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婉的屍體被抬到後麵,閒雜人等全都退了下去。
隻留下兩個看起來十分精明的嬤嬤。
她們見虞喬年紀輕輕,又長著一張甜美可愛的麵容,看著人畜無害,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裡。
“小心點,彆碰壞了我們家大小姐的屍身!”
虞喬冷冷挑眉:“那不如你們來驗?”
“我們又不是仵作,哪裡會驗屍?”
“那在這裡多什麼嘴,太傅府的下人就是這麼不懂規矩的嗎?”
“你……”
兩個嬤嬤臉色一變,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敢這樣跟我們說話,就不怕太傅大人找你問罪嗎?”
她們明顯想借著孟褚的名義恐嚇她,讓她低頭服軟,卻沒想到對方是個硬茬子。
“本官身為梁國臣子,領梁國俸祿,怎麼樣也輪不到一個燕國的太傅越俎代庖。不如我們現在就出去當堂對峙,問問孟太傅是不是燕國的官做膩了,才會想著把手伸到梁國?”
虞喬一番話猶如炮仗一般,她們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
本來想著給這個小妮子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厲害。
這話要是傳到皇上那裡,不止他們死定了,太傅府怕是也要遭殃。
“大人饒命,老奴隻是心痛小姐年紀輕輕便去了,一時情急才會口不擇言,請您高抬貴手饒了老奴吧!”
虞喬隻想查案弄清真相,沒空跟她們計較。
她從工具箱中拿出一副麻布手套,上前解開死者的衣服。
看到孟青婉被剝了個精光,兩個嬤嬤頗有微詞,卻又不敢多說什麼。
將屍體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不過,倒有一件讓她意外的事情——死者的手臂上竟然還有一顆守宮砂。
她不是都已經嫁進東宮殿了麼,沒想到竟然還是處子之身。
兩位嬤嬤自然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心中都有些不滿。
大小姐是她們看著長大的,以為她嫁了人之後定會得夫君寵愛嗬護,沒想到竟然受此冷遇。
都這麼多天了,還沒有侍寢,含義不言而喻。
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同樣也是不尊重孟家。
回去之後,她們一定要將這件事告訴太傅大人。
此時,虞喬正皺眉沉思。
如果真的中了蠱,體表一定會留下明顯的傷痕,怎麼會找不到呢?
她又把目光落在那一頭濃密的頭發上,將發絲一縷一縷扒開,一寸一寸仔細檢查,還是沒有發現。
難道是推斷錯誤?
不應該啊!
直覺告訴她,一定是遺漏了什麼重要信息。
憑著日積月累的豐富經驗,她沉住氣定下心,分析其中疑點。
孟青婉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皮膚又白又嫩,哪怕是用銀針刺一下,都會留下一個醒目的紅點。
如果凶手真的要對她下手,肯定會選擇一個讓人無法察覺的地方。
會是哪裡呢?
銳利的目光在屍身上巡視,不放過一絲一毫線索。
突然定格在某處,眼前一亮。
那個位置是一顆鮮紅奪目的守宮砂!
她立即從工具箱中找出匕首,剛準備行動,卻被一聲驚叫製止。
“你想對我們大小姐做什麼?她都已經死了,你竟然還想害她!”
虞喬雖然長著一張甜美可愛的萌妹臉,但骨子裡卻是剛強無比,直接揚起手中的匕首,做出凶神惡煞的樣子。
“再敢多嘴,連你們的舌頭一起割了。”
二人生怕她會這麼做,驚恐捂住嘴,眼睜睜看著她一刀將孟青婉手臂上的皮肉挑開。
人都死了一夜,血液也變得冰冷凝固,並沒有血液流出。
接下來,令人驚駭的事情發生了。
一條長著十幾雙腳,猶如蜈蚣一般的蟲子從裡麵爬了出來。
身上沾滿血肉和粘液,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和不知名難聞的氣味,令人作嘔。
兩個嬤嬤何時見到這種陣仗,當場吐了出來。
虞喬卻麵不改色,將蟲子夾起放到瓶子裡。
做好這一切之後,方才看著她們說道:“一會兒出去,你們隻需如實彙報就好。”
兩人顯然嚇得不輕,忙不迭點頭。
等待的時間最為漫長。
明明隻過去不到半個時辰,外麵的人卻感覺度日如年。
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這位天下第一女仵作,真的能發現線索揪出凶手嗎?
終於……
在萬眾期盼之下,虞喬信步走了出來。
“有結果了!”
這四個字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孟褚激動發問:“你真的已經查出真相了,青婉不是故意尋死的對不對?”
“孟側妃的確是自殺,但並不是她自己尋死,而是有人控製了她的行為。”虞喬語氣滿是凝重,舉起手中的瓶子,“證據,就在這裡麵!”
將瓶口打開,用工具從中夾起一隻張牙舞爪的蜈蚣。
刺鼻惡心的血腥味,連大殿門口的人都能聞到。
“你的意思是……這東西控製了青婉,一條蟲子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這可不是普通的蟲子,而是蠱蟲,以蠱為引,分泌毒液,進一步控製人體。”
孟褚無法接受,連忙看向兩個嬤嬤。
“是真的,我們親眼看到這東西從大小姐的身體裡爬出來!”
有了她們的證明,他這才相信。
就算蟲子真有問題,可他要的是凶手啊!
“先前下官在梁國查案,遇到過幾次疑難奇案,便是與蠱蟲有關。向來都是成雙成對出現,好比陰陽蠱、子母蠱、黑白蠱,相互關聯牽扯。”
“蠱蟲進入人體之後不會立即發作,而是需要吸食受害者血肉為自身提供養分,這個過程需要兩到三天時間,不如將孟側妃的貼身婢女喊來,查問清楚近日她是否有異常,或許就能真相大白。”
很快,孟青婉的貼身侍女秋兒就被帶了過來。
她跪在地上,說出一個疑點。
“孟側妃出事兩日前,與太子妃見麵一起繡花,回來的時候手臂有些刺痛,她說是太子妃起身之時不小心用銀針紮了她一下。”
虞喬連忙問道:“是什麼位置?”
秋兒微微咬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