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懂了她的點,又有點想笑她幼稚。
不過還是算了,他要是真笑了,她說不定得撓他了。
打北區就打北區唄,反正有她坐鎮後方,沒什麼好擔心的。
烏開霽穿著風衣走了,帶起了客廳中的一陣冷風。
池硯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看著黑色的風衣被開門時帶起的風卷起了一截。
他的腰線弧度還挺優越的。
說起來,之前她就一直在調查馮升榮親媽吳詩雨和柯玉成大老婆吳今雨的關係。
果然不出她所料,吳詩雨和吳今雨雖然相差了近二十歲的姐妹,吳今雨小時候還被吳詩帶過,不過吳詩雨年輕時候喜歡上了國內的窮小子,之後生下馮升榮沒幾年就去了。
這下就有了馮康德親媽盧抱月裝作馮康德伯嬸子,抱著馮康德去港黑假認親的事。
畢竟馮升榮和馮康德隻相差了一歲,還是親戚,長得也像。
吳家很重視馮康德,馮康德這才成才娶了白富美中的白富美何方慧,生下了女兒馮依心。
真狗血啊。
池硯笑了一下,要不要把這件事背後的事告訴吳家,給吳家一個小驚喜嗎?
可把消息告訴了吳家,她似乎得不到什麼好處吧。
是誰最怕這個消息暴露呢?
當然是馮依心和馮康德父女了,畢竟這件事情若是敗露了,他們得到的屬於吳家的東西就都會變成鏡中花水中月,一戳就破了。
是誰最希望這個消息暴露了?
當然是現在對這件事還毫不知情的馮升榮和馮巧蘭父女了,這消息若是暴露了,那他們父女就可以平白得到吳家的支持了。
但她又不想便宜了馮巧蘭,
得到了辛秘又不利用一番,著實可惜了。
不如威脅一下馮依心,從她那裡敲敲竹杠。
敲出一點都是賺,她不虧。
想到就去做,池硯立刻就打電話讓手底下的人去做了。
原本還在坐著美容,撥弄著自己卷發的馮依心接到這個電話後差點就坐不住了。
“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努力按下了自己發顫的聲音,遲疑的詢問道,應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件事吧。
“你好,馮依心小姐,那位的話我不會說第二遍,你的秘密需要錢來交換,你仔細想想吧。”電話筒對麵,張海冷著臉,麵無表情道。
他的堂哥是張斌,他也是通過張斌才在幫會裡做了個掛名的,後來因為開車技術好得了上麵青睞,便開始跟著執事混。
這是他得了執事賞識之後乾的第一件事,必須得乾漂亮了。
“你是誰?那位又是誰?”馮依心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知道父親是假冒的吳家人,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雷點。
萬一這雷點爆了,後果簡直不堪想象。
“這些你沒必要知道,你隻需要給錢就好了,你給錢的誠意,就是這件事截止的誠意。”張海捏著話筒,淡淡道。
“你什麼都不說,我往哪兒打錢,往空氣打嗎?”馮依心壓住自己的不安與脾氣,強忍著性子詢問。
“這些不是你該問的。”張海捏著話筒輕輕的敲了敲,才繼續道:
“如果不想在明天的報紙上看到這件事,那就打錢吧,渠道的話,最近會有人去找你賣花瓶,你看著給錢就行。”
“你們會不會用這件事持續敲詐我?如果隻是這一次敲詐勒索,我想,我會咽下這口氣並給你們打錢的,
但如果這件事你們不想放過去,想著通過這件事一直向我要錢,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我並不介意魚死網破。”馮依心沉吟了片刻,還是給出了回答。
父親不是吳家人冒認親戚這件事若是暴露,雖然對她有一定影響,但還不至於一竿子打死她,她的親媽何方慧是何家人,
而親媽何方慧隻有她一個女兒,隻要何方慧不放棄她,便是失去了吳家這個助力,也沒關係,她還站的穩。
若是這件事能到此為止,那還好,她可以接受一次性結清這個賬,但若是那群人想把她當成竹杠天天敲,那不好意思了,
天下沒有那麼好的事,她寧願把這事捅出去,也免得關鍵時刻因小失大。
被換了的孩子是她父親馮康德,又不是她,事情爆了,被影響最大的隻會是父親,不會是她!
聽出了馮依心的決心,張海並不強求,長久的沉默過後,他才再次開口道:“看你給錢的程度了,那位滿意了,此事到此為止。”
他本來就是替上麵傳話,自然不會替上麵應下什麼。
不過淺淺的畫一個餅,他還是會的。
“我不問那位是誰了,但我希望你們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我手不會讓你們好過的。”馮依心咬牙切齒道。
她不會因為這麼件事就止步不前的,想要的東西就隻能自己拿,現在的局勢對她來說著實算不上好。
有個優柔寡斷的爹,每每能把她氣到半死,
馮巧蘭和馮升榮來時,她就和馮康德說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不如直接乾掉他們,彆給他們留喘氣的機會。
馮巧蘭和馮巧父女若是乖乖呆在國內,老老實實過他們自己的消閒日子,那她無話可說,自然也不會對他們動手。
可他們一家子人偏偏在國內過得不知足,見他們在港黑過的好就要來投奔,
真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她爹馮康德是占了馮升榮當人上人的機會,但人上人是那麼好當的嗎?
她爹馮康德剛來港黑的時候,也隻是個來吳家寄人籬下的小可憐,要不是他爹爭氣,一步一個腳印地創立醫藥機構,帶著吳家掙錢,她爹根本就不會有今天的風光。
馮巧蘭要工作,她幫忙安排了,馮升榮要工作,她爹也幫忙安排了。
她是想把那一對父女都料理了的,可她爹老是拖後腿,老是不肯下狠手,還讓她得饒人處且饒人。
她還能怎麼饒人?
柯興燁是個人渣,她清楚,可柯興燁能給她權勢,柯興燁對她並不差,她並不介意就這麼過下去。
可馮巧蘭為什麼就偏要和柯興燁糾纏呢?
她不是都放了馮巧蘭一馬,還給了馮巧蘭工作嗎?馮巧蘭為什麼就連一個人渣都要和她搶!
就連她能抓住的事業都因為馮巧蘭毀了大半了,她還能怎麼辦?
如同擱淺的魚想要入水,陷入泥潭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馮依心有的時候總會有種錯覺,她總感覺她就好像被束縛在蛛網上的繭子,無論怎麼掙紮,都逃不出既定的命運束縛。
優柔寡斷的爹,隻顧家族的媽,一個她唯一能抓住的人渣男友…
她明明已經在她忍耐的極限中步步退讓了,可現實卻總讓她一退再退。
馮依心的手指慢慢攥緊,眸色一片冷意。
她一定要讓擋她路的人,全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