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甩開軒政國的手,儘管胳膊火辣辣地疼。軒政國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李陽的死,徹底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與李家的合作化為泡影,而更可怕的是,李鴻的報複即將到來。
他知道李鴻有多疼愛這個兒子,也知道李家的手段有多麼狠辣。
他現在自身難保,根本無暇顧及軒雪菲。軒雪菲沒有再看軒政國一眼,她腦海中此刻隻有一個念頭:
去第三人民醫院,把爸爸接出來!
無論葉空是不是真的清醒,無論李陽的死是不是他所為,她都不能再讓爸爸落在軒政國手裡。
那家醫院,那個病房,對她來說,現在如同囚籠。
她衝出混亂的宴會廳,大廳裡已經沒有了葉空的身影,她跑到酒店門口,夜色深沉,車輛來來往往,卻沒有那一抹讓她牽掛的身影。
心底湧上一絲失落,但很快被焦急取代,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爸爸還在等著她。與此同時,酒店外,一輛不起眼的商務車緩緩駛離。
車內,葉空坐在後排,雙手托腮,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臉上帶著一絲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身上已經沒有了宴會廳裡的那股“傻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內斂的鋒芒,王貴平坐在他旁邊,身體僵硬,時不時偷瞄葉空一眼。
他心中的困惑和震驚無以複加。
李陽的慘狀,葉空那恰到好處的倒數,以及最後那個眼神一切都指向同一個可怕的結論。
“葉少。”
王貴平猶豫著開口,聲音乾澀:“您剛才在舞台上。”
葉空收回視線,轉頭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味:“王老,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
他的眼睛裡,依然是那種清澈得近乎透明的光芒,但此刻看來,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洞察力,王貴平一個激靈,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摸不透葉空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是真傻,還是在演戲?如果是在演戲,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高超了。
如果不是演戲,那李陽的死又怎麼解釋?還有那句“要死人嘍”和最後的倒數。
夏浩坐在前排,通過後視鏡觀察著葉空和王貴平的互動,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早就知道葉空不簡單,隻是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他喜歡這種深藏不露的行事風格,乾淨利落,又充滿戲劇性。
“葉少,接下來去哪兒?”夏浩問,語氣恭敬中帶著一絲詢問。
葉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夏浩:“軒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夏浩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他知道葉空指的是軒雪菲的事情。“軒家是江城的老牌家族,不過近些年沒落了。
軒雪菲的父親,軒老爺子,前段時間突發重病。”
“現在住在第三人民醫院。軒政國是軒雪菲的叔叔,也是軒家的現任掌權人。”
“他一直想把軒家並入李家的商業版圖,所以才極力促成軒雪菲和李陽的婚事。”葉空聽完,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第三人民醫院?”他重複了一遍,然後對夏浩說,“去那兒看看。”
夏浩立刻應道:“好。”
王貴平聽到葉空的話,更是糊塗了:“去第三人民醫院?葉少,您是身體不舒服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夏浩回頭,對王貴平解釋道:“王老,不是葉少不舒服。是去探望一下軒老爺子。”
“探望軒老爺子?”王貴平更摸不著頭腦了。葉空什麼時候跟軒老爺子扯上關係了?
而且葉空剛才在宴會廳的表現,分明是衝著李陽去的,怎麼現在又突然關心起軒老爺子來了?這邏輯完全不通啊!
他看著夏浩淡定的側臉,心中充滿了困惑和不解。夏浩平時行事雖然跳脫,但在葉空的事情上向來謹慎,此刻這般異常,讓他隱隱覺得,葉空的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車內,氣氛有些凝滯,王貴平時不時地偷瞄葉空一眼,心中翻江倒海。
他活了大半輩子,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見過無數的手段,但像今晚這樣,親眼看著一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暴斃。
而這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他想問,卻又不敢問。
葉空此刻的神情,雖然清澈得像個孩子,但那眼底深處偶爾閃過的光芒,卻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夏浩通過後視鏡看到了王貴平的糾結,他輕笑一聲,打破了沉默。
“王老,您是不是覺得今晚發生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夏浩問道。
王貴平點了點頭,苦笑道:“何止是匪夷所思,李陽他,就這麼死了?”
如果真是葉空做的,這殺人於無形,這簡直聞所未聞。
王貴平遲疑著,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葉空。
夏浩回頭看了一眼葉空,見他正望著窗外,似乎對他們的談話毫不在意。
夏浩頓了頓,又補充道:“王老您以為李家的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嗎?李鴻那個人,睚眥必報。李陽死了,他肯定會發瘋。”
“我們今晚都站在了李家的對立麵,如果不抱上一條更粗的大腿,未來恐怕會很難。”王貴平聽懂了夏浩的暗示,他看向葉空,心中雖然仍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