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朝堂安靜了。
大司馬這個位置確實有,但是空置了很久。
一是沒有人配坐這個位置,二是自從司馬家把持朝政以來,皇上之下就是丞相,而且這個名字跟司馬家的姓氏有些衝突,所以這個位置空置了很久。
司馬絕的腦子飛速旋轉,臉上驚疑不定,但是下一刻司馬成往前一步:“臣領旨謝恩!”
司馬絕看著台上坐著傻樂的皇帝,腦海中閃過老爹的臉。
“老爹看走眼了?”大司馬這個位置屬於朝官,位列三公之首,真要說起來還比自己高半級,但是這個位置是管理軍事行政的,戰時也會參與作戰部署,沒有兵權啊!或者是說,大哥想要拉攏這個皇帝跟自己打擂台?
司馬成有些得意,這便是昨天自己跟妹子和皇帝妹夫商量的辦法,現在都站在這朝堂上,我又比你高半級,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搞我!
至於兵權,司馬成也沒那麼蠢,他還兼著大將軍的職位呢。
於是,在方知意和司馬盈的支持下,司馬成開始了跟自己弟弟的鬥爭,朝臣們也開始選擇站隊,一些牆頭草則是直接轉投了司馬成的門下。
感受到成功的司馬成樂不可支,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老爹喜歡在朝堂上待著,這種權力的感覺可比在邊疆賣命好得多。
不過時間一長,司馬成就有些亂,軍隊是需要巡視和駐紮的,他又不敢走,怕一走司馬絕就會再次站穩,所以在後宮倆人的建議下,他把兵權分給了麾下的幾個將軍,自己轉頭專心對付司馬絕。
皇後寢宮,方知意斜靠著柱子吃葡萄。
司馬盈抬頭看著他:“皇上,你讓臣妾做的,臣妾都做了,能不能答應臣妾一件事?”
方知意沒有動作:“你說。”
“放過臣妾的兩個哥哥。”
方知意笑了笑:“衝你,隻要他們不找死,我就不會動他們。”
福海進來:“主子,證據已經送到大司馬手上了。”
“密切注意吧。”
福海領命離去。
司馬盈看著福海離開,又看著方知意:“我爹自詡聰明一世,沒想到他會被皇上算的明明白白。”
方知意把手中的葡萄皮一扔:“無他,唯手熟爾。”說完便大步離去。
摟著老婆睡覺的王忠聽見外麵的砸門聲,快速起身摸刀,隨後便是一群兵丁闖入。
“乾什麼?”
一個人背著手緩緩走進來:“乾什麼?王忠,你欺君罔上,魚肉百姓的事露了。”
王忠看著司馬成,有些發愣,大哥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欺君罔上,魚肉百姓?那不都是你們司馬家的事嗎?
但是司馬成明顯不打算聽他的辯解,直接吩咐手下拿人。
自己手上可是有足夠的證據,還是妹子替自己收集的。
在一番嚴刑拷打下,一封滿是司馬絕名字的供狀便到了司馬成手中。
上朝時,他便一臉痛心的出來揭露自己弟弟的嘴臉,雙手高舉供狀,誓要大義滅親。
司馬絕當然不會束手就擒,在得知王忠被抓走時就準備了後手,自己的手段可比大哥高明太多。
方知意也知道,司馬家勢大,不可能這麼輕鬆就垮掉。
看著爭吵的朝臣,方知意抱著頭:“彆吵了!”
他做了一係列的調整,那些被供狀點名的,或貶或審,然後又安撫了司馬家兩兄弟一番。
一直跟著方知意的福海暗暗心驚,自己越來越懼怕這個裝傻的君王了,就借著司馬家內亂,他就不動聲息的把一切做好了。
上次提拔司馬絕和司馬慈時調動的那些人,這次上麵的上司或貶或審,他們就能不動聲色的上位。
這個朝堂中的血液正在更換,但是更換得很是巧妙,甚至沒有人能看出來跟方知意有關!
“福海,走了,發什麼神?”方知意回頭看著他,福海感覺自己背後瞬間全是冷汗,連忙點頭:“唉,來了,主子你慢點。”此刻他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選錯。
現在禦林軍的臨時將領表麵上是司馬成的人,實際卻聽從方知意的調令,而三省六部的要職中有半數都是當初皇上私下聯絡過的官員,那些不得誌的官員坐在新的位置上,他們對這個看上去窩囊的皇帝充滿了感激和敬佩。
方知意做過權臣,也做過帝王,一些流程他比誰都熟,尤其這個相對落後的朝代,隻要給他眼睛和手,他便能在司馬家的陰影下發展自己的勢力。
又一起大案被掀出,而最早發現端倪的便是先前的禦林軍,現在的大司馬親衛。
這是一起走私案,但是走私的對象居然是西北的胡人!
案發朝野震驚,已經欣喜到癲狂的司馬成派出了大量人手,因為參與這起案子的,居然是自己二弟一派的官員!
這一擊很重,重到方知意都沒辦法敷衍,走私鹽鐵給胡人與叛國無異!
司馬絕當場被拿下,司馬家的勢力蠢蠢欲動,但是看著雙手叉腰站在那裡的司馬成,他們還是閉嘴了,隻是感覺有什麼事情不太對。
不過方知意顧及司馬家的麵子,隻是罷了司馬絕的官,讓他回去伺候父親,此舉讓司馬成以及太後還有司馬家的子侄們很是滿意。
不過在得知自己妹妹沒有懷孕之後,司馬成的眉頭皺成一團。
所有的障礙都已經除掉,討厭的司馬絕,威嚴的老爹,現在隻要這個皇帝沒了,自己就能體驗君臨天下的感覺了!可是這時候妹妹才說她沒有懷孕?
方知意對他的預判很是準確,當晚回到家的司馬成就在謀士的建議下,準備直接政變奪位,他也不想管以後史書怎麼寫,不過這個皇帝人還怪好的,自己倒是可以留他一命,讓他和自己妹妹去當一對老百姓。
對,那個妹妹也太過聰明,得時刻派人監視著。
司馬成召集了自己一派的大臣們,在自己的宅子裡密謀造反之事,所有在場的人都臉色凝重,你司馬成是不怕史書,我們怕啊,但是看著四周的甲士,他們又什麼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