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我要看電影。”
蘇七淺扔下手柄,開始靠在沙發上尋覓自己心儀的劇目。
琅桓很有眼力見的召喚出了維克,蘇七淺輕輕提著小維克的後頸,將它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當抱枕。
一部名為《時空之旅》的電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這個世界也有關於時空穿梭的概念麼?
她蜷在沙發上看了好一會兒,覺得有點不舒服,隨後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正在沉浸式玩遊戲的琅桓。
於是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站在了琅桓的身前。
琅桓暫停了遊戲,一手順勢取下了頭戴式耳機,仰頭抬眉好奇地問道:
“怎麼了淺淺?”
蘇七淺沒有說話,直接在他懷裡坐了下來,然後順勢躺在了他的懷裡,腦袋拱了拱,自覺地為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還得是人形靠枕得勁兒啊。
蘇七淺朝維克嘬了兩聲,小狼崽也很有眼力見地跑過來臥在了她的懷裡。
琅桓有些詫異蘇七淺竟然主動躺在了他懷裡,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將遊戲扔在了一邊,調整了一下姿勢,陪著她一起看電影。
他望著胸前女人圓圓的頭頂,鬼使神差地埋頭湊近聞了聞。
嗯…很香…
蘇七淺的瞳孔跟隨著電影畫麵不斷移動,她突然出聲:
“琅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時空穿梭的存在嗎?”
琅桓垂眸望著她的側顏,沉思了一會兒,“沒有。”
“為什麼?”
琅桓實誠地回答道:“如果時空穿梭真的存在,那人們將不再有遺憾。”
蘇七淺怔了怔,似乎是對琅桓的解釋有些意外。
她輕輕摸著維克順滑的皮毛,“我曾經看過一部電影。”
“有個男孩,他遺傳了家族裡肆意穿梭時空的能力,他能根據自己的回憶,回到任何他想要回到的過去,他本以為這樣,他的人生將沒有遺憾”
琅桓微微動了動銀灰色的眸子,耐心地傾聽。
“可事實並非如此,他很快發現這個能力並不能讓他為所欲為,反而在不斷重拾和經曆曾經的記憶碎片時,更加珍惜每一次與心愛的人相遇的機會,過度的完美反而使他感覺空虛。”
“不完美才是人生的常態,尤其是麵對已經去世的親人和愛人,每回去一次,就要重新經曆一次刻骨銘心的離彆。”
蘇七淺抬頭望向了琅桓,“穿越時空,改變的永遠不會是過去和未來,珍惜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可能永遠都無法回去了。
所以她會珍惜自己重生的每一天。
琅桓並不理解蘇七淺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話,心裡麵不知為何慌亂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抓緊了蘇七淺的手,
“和你一起度過的每一天,我都很珍惜。”
蘇七淺發現有些時候琅桓和凜淵都很呆,令人忍俊不禁,她勾了勾嘴唇,繼續將視線轉回了熒幕上。
傍晚的時候,眾人陸陸續續地結束賽程回家。
琅桓和白宇去廚房裡忙碌了。
蘇七淺無聊地和一狼一狗玩著遊戲。
門外,涼昭立在大門口,瞄了一眼身後沉默不語的凜淵。
他挑了挑眉,“怎麼?不敢進去了?”
凜淵的目光落在大門口修砌平整的石階上,呆在原地像一片飄在秋風中孤獨的楓葉,那樣落寞和凋零。
涼昭冷哼一聲,“做壞事的時候有膽子,現在倒沒膽子了。”
隨後涼昭長腿一跨,徑直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凜淵局促不安地握了握拳,清醒後的每一秒,他都在無儘地愧疚和自責中煎熬。
他甚至寧願自己已經暴動死去了。
可對於蘇七淺冒著生命危險來救自己,自己卻淪陷了理智,做出了傷害她的事情,凜淵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自己。
他現在甚至不敢去麵對蘇七淺的眼神。
她一定厭惡自己極了。
見到自己就會嘔吐,因為他是一個卑鄙又無恥、恩將仇報的男人。
凜淵在門口遠遠望了一眼客廳裡和兩隻小狗玩得不亦樂乎的清麗背影,隨後垂下頭,默默地離開了。
和向導建立深度鏈接後的哨兵,會對自己的向導產生更加深厚的依賴反應。
不僅是生理,還有心理。
凜淵每離開她一步,心臟就不受控製地難受一分。
因為痛苦放大了他的感受。
直到所有人都回家了,蘇七淺掃了眾人一眼,疑惑地問道
“不是說凜淵醒了嗎?怎麼還沒回來?”
眾人將目光放在奉命陪護凜淵的涼昭身上,涼昭頂著五道質問的目光,撓了撓後腦勺:
“我和他明明一起回來的啊,難道他沒有進家門?”
蘇七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隨後從飯桌上離開了。
“寶寶,帶我去找凜淵。”
蘇七淺一邊在腦子裡呼叫係統,一邊麻利地往自己身上套上外套。
寒梟追了過來,“你去哪兒?”
蘇七淺直接推開了擋路的寒梟,“你們在家等我。”
寒梟還想說什麼,隻見黑嶼給了他一個眼神,隨後他極不情願地側過了身子。
直到蘇七淺離開了彆墅,寒梟才不服氣地說道
“明明是那頭蠢蛇自己要離家出走的,還要淺淺去找他,他是皇帝嗎?”
黑嶼沉著臉,依舊保持著理智。
“她去找自己的專屬哨兵,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寒梟。”
一句話攻擊到了寒梟內心最薄弱的地方。
寒梟氣得把手裡的餐具捏了個粉碎。
黑嶼對其餘四人掃過一個眼神,“去兩個人跟著她,彆出意外。”
夏季的夜晚溫度會低上許多,蘇七淺裹緊了外套,按照係統的指引,往凜淵所在的方向尋去。
風夾雜著白日黏膩的溫度,吹在臉上有些沉悶。
係統提示,凜淵好像一直待在某個地方,沒有動了。
蘇七淺心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加快了趕路的腳步,一直往外走。
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月色都已經悄悄爬上了張牙舞爪的枯樹枝頭。
她爬上一座彎彎曲曲的陡峭山峰,又穿過一片片幽深寂靜的樹林。
凜淵安靜地坐在這一處高聳的懸崖邊。
夜晚,連鳥也縮進了溫暖的巢穴。
無情地嘲笑他。
怎麼一個人流浪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