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懷抱異常溫暖又緊密。
似乎是這個靜謐幽冷之地唯一的火和慰藉。
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蘇七淺回過頭,正好對上了凜淵泛空的綠眸。
“凜淵?”
蘇七淺試探性地喚了他一聲,想要看看他是否是清醒的。
凜淵沒有回應她,隻是將她打橫抱起,往黑色城堡的深處走去。
他內心深處的這座城無人記得,風早已把它從地圖上擦去,而雨、霧每夜都在重寫著它的輪廓。
蘇七淺又嘗試了多次喚醒他。
可凜淵就跟聽不見,也看不見一般,隻是固執地將她抱在懷裡,往漫無目的,前路走去。
他在極力壓製著他體內的暴動因子。
她逐漸沒了耐心,一把推開了凜淵。
他就跟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完全溝通不了。
她試著在腦海裡呼叫係統,可寶寶也沒有回應她。
她望著周圍越來越濃的霧氣,漸生膽怯。
這種膽怯來源於看不見的恐懼和迷茫。
被她推開的凜淵,眸子動了動,然後繼續上前來。
他似乎知道,唯有靠近她,自己內心的躁動才可以緩解一二。
很快,迷路的她又落在了他的懷裡。
隻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將她圈得很緊,令她沒有逃脫的空間。
下一秒,被本能驅使的凜淵埋頭勾住了她的唇。
精神圖景內的空間迅速溶碎變幻,瞬目之餘,兩人已經置身於一處繁複溫暖的古堡臥室內。
他將她輕輕放在柔軟厚重的絲絨床褥上,吊燈上一串串的水晶纓子垂下來,光線迷亂而溫馨,朦朧地倒映在蘇七淺黑色的瞳孔中。
凜淵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向導手冊上並未提及,進入哨兵的精神圖景進行深度鏈接,會誘發哨兵產生這種類似求偶的行為,蘇七淺心中警鈴大作,迅速從床的另一邊跳了下去。
她想了想,應該是凜淵已經陷入徹底暴動,而她依靠係統外掛強行扭轉,導致他精神海受到了巨大刺激,閾值崩塌,從而產生了類似深度安撫後概率觸發結合熱的行為。
在她摸到大門把手的前一刻,凜淵的大掌就已經摁住了她的手腕。
隨後不由分說的打橫抱起她,隻不過這一次,是將她扔上去的。
他俯下身,溫熱的唇很快又覆了上來,急切、強勢,又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灼熱鼻息。
蘇七淺激烈的躲避著,她不喜歡現在這樣毫無理智的凜淵。
也許是不滿於她的反抗,凜淵的眉頭緊蹙起來,控製住她礙事的雙手,將她緊緊鉗製在自己的身下。
“凜淵,你清醒一點!”
蘇七淺的反抗和尖叫落在凜淵的五感中,無疑是視覺和感官上的刺激。
他隻覺得自己的小腹燥熱的厲害,欲望之火直直在大腦中引燃,隨後便以不可遏製之勢,襲卷他的全身,吞噬他的意誌,沸騰他的血脈!
吻從額頭、眉間、耳垂,再到唇瓣、細膩的頸,一路向下……
酥酥麻麻的癢感傳遍全身。
他有力的臂膀支撐在蘇七淺的耳邊,微微埋頭,幽綠色的眸子裡情欲濃烈又黏膩。
她身上的每一處,都令他心馳神往。
蘇七淺又扇了他一巴掌,凜淵沒了耐心,撕掉一貫溫順和乖巧的外表,現在是屬於他的瘋狂。
凜淵先是掠奪她的紅唇,從蜻蜓點水,到大肆進攻,不肯給予她一絲一毫喘息的間隙。
好像唯有這樣,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
擁抱他,親近她…直至…
擁有她。
他要將自己的氣息,一寸一寸的落在、刻在、烙印在,她的軀體和靈魂之上。
蘇七淺像是想到了什麼,望著眼前的凜淵,伸手撫了撫他那張熟悉的臉龐。
隨後,她主動吻了上去。
破碎的衣物是遞進的樂符,纏綿的激吻是洶湧的海浪,奏成曲聲悠揚。
她逐漸淪陷在凜淵意亂情迷的求愛和攻勢之下,他的哨兵素在一刻不停地入侵她的大腦,直到最後如破潰之堤、倒塌之垣。
原來他們的體溫可以變得這麼燙。
凜淵愛不釋手地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膚上遊走,沙啞的嗓音和滾燙的身體,意味著他想要更多的索取,來滿足自己內心的枯井。
她的精神絲一步一步地包裹著凜淵,再彙聚成網,像蛛網般延伸、蔓延至他精神圖景的每一處,所過之處,雲消霧散,光影透亮。
白色的光芒撕碎了陰鬱的天空,重新為其描摹上消逝已久的溫度與色彩。
她是這座死城新生的脈絡,每一次心搏的跳動,鮮紅的血液便會馳騁在他世界的每一處溝壑與低穀。
無儘的纏綿中,蘇七淺隻覺得很痛,也很累。
昏迷前,男人的臉龐也已變得模糊、晦澀不清。
砰!
1018室的門被一股急切又強悍的力道踢得粉碎。
凜淵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女人,眼神警惕地望向背著光影的來人。
寒梟的目光落在他懷裡昏過去的蘇七淺身上,她的軀體被緊緊地包裹在一件不屬於她的衣服裡。
露出的一截纖細脖頸上,是刺目的紅印和旖旎的痕跡。
他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和憤怒。
在寒梟的身後,有著一道更為淩冽和壓迫的視線。
下一秒,凜淵被狠狠踢到了牆壁上,但他沒有反抗,默默地挨打。
黑嶼從凜淵的手中奪過了蘇七淺,目光輕輕掃過她還略帶痛苦的眉頭,幽深的眸底翻湧著駭人的風暴。
他用指腹拭去她眼睛殘留的淚珠,往角落裡,正在被寒梟毆打的凜淵投去一個極其冰冷的眼神。
“留一口氣。”
蘇七淺再次睜眼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彆墅內的臥室裡。
窗外,月色正濃。
感受著身下床榻熟悉的柔軟和舒適,她迷迷糊糊地活動了一下四肢,強烈的疼痛和撕裂感隨之襲來。
她小臉一皺,咬了咬牙槽,放棄了掙紮,重新躺回了床上。
好痛,該死的凜淵。
“醒了?”
熟悉的語調在昏暗的室內響起,令蘇七淺從迷糊中清醒了一些,她伸出食指,點亮了床前的台燈。
黑嶼正一動不動地坐在她的床前,那表情實在說不上好看。
蘇七淺隻覺得身體像是被人狠狠毆打過了一遍,她有些難過地說道:
“還是有些難受。”
黑嶼默不作聲地握住了她的手,很快,蘇七淺便覺得身體好受了許多,她好奇地望向黑嶼。
但對方似乎並不打算多費口舌,隻是默默地輸送著精神力。
過了一會兒,見蘇七淺沒有那麼難受了,黑嶼欲起身離開,免得打擾她休息。
誰知,蘇七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黑嶼停下動作,靜靜地凝視著她,依然麵無表情,像被烏雲籠罩的天空。
蘇七淺眨巴著眼睛,目光清澈的問道:
“你為什麼不來看我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