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連續急促的槍聲不斷地從射擊室內傳出,蘇七淺單手持著手槍,戴著隔音耳罩和防目鏡,正瞄準前方迅速移動的活靶開槍射擊。
她的動作利落又乾練,直到一輪射擊結束,統分麵板正在平穩地播報著此輪射擊的得分和命中率。
“命中率>90,10環分數占比>50,請再接再厲……”
蘇七淺長呼一口氣,雖然還是有不少脫靶,但命中率經過專業指導和訓練已經比之前提高了不少,她沒想著要拿多高的名次,隻是覺得自己不能讓大家失望。
再說了,鍛煉這些東西對自己隻會有好處,沒有壞處。
她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胳膊和手腕,下午已經練習了接近4個小時。
後天就是出發的日子,按照軍演的要求,所有參賽人員需提前抵達35天,以利於適應不同區的氣候,調整自身狀態。
她回家衝完澡,正打算點個餐廳的外賣,涼昭卻已經買好了晚餐過來了。
她看著涼昭手裡那一大堆琳琅滿目的食盒和精致的點心,這是把她當豬喂了嗎?
“我也吃不了這麼多啊。”
涼昭覺得無所謂,“每個口味都來一樣,總有你喜歡吃的。”
蘇七淺搖頭,“你們哨兵又吃不了口味重的,這不是浪費嗎?”
“給你花錢不叫浪費。”
……
於是在他熾熱的目光下,蘇七淺將自己的肚皮填得滿滿的才下桌。
也許是覺得昨天自己失信了,今天的涼昭格外乖巧和聽話,他耐心地等著蘇七淺忙完自己的事情後,才來黏著她。
蘇七淺睡前一般要看一會兒電視劇,最近她在追一部很火的名叫《我和我的哨夫們》的連續劇,最主要的是想學習一下,這邊的向導是如何平衡每位哨兵之間的關係的。
當然,《我在汙染區的那些年》也是她最近愛看的,那裡麵的打鬥場麵十分逼真。
涼昭將頭放在她的肩膀上,無聊地用手指卷著她的發梢,心想淺淺怎麼還不睡覺呢?
啊,好迫不及待呀~
終於蘇七淺發出了去關燈的指令,涼昭嘴角一勾,像隻泥鰍一樣鑽進了被窩,隨後化作一隻熱烈的哈士奇,緊緊地纏著蘇七淺。
蘇七淺略微有些嫌棄地推開他亂蹭的臉,“你到底是蛇還是鼻涕蟲?”
涼昭賤賤地笑著,“主人我是你黏人的小狗蛇呀~”
蘇七淺差點沒把晚上的飯吐出來,“涼昭,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騷?”
涼昭正經了一瞬,“怎麼了嘛,想黏著你也是錯嗎?”
蘇七淺沒好氣地說道:“剛來第七區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在那裡冷嘲熱諷呢。”
隨後她模仿涼昭的語氣和做作的表情:“向導小姐一定是覺得,相比於中央塔台聽話的狗,黑塔的瘋狗馴服起來一定更爽,更有成就感吧?”
打臉吧?打臉吧?
打臉來得簡直太快了。
聽見她故意模仿自己之前的話來折煞自己,涼昭的臉色有些難看,但他很快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樣子,像個賴皮蛇一樣黏了上來。
“對呀,現在不就是你被窩裡這條狗狗蛇嗎?”
昨天知道她沒有怪罪自己不守時的時候,涼昭的內心彆提有多感動了,她居然還關心自己受傷沒,還讓自己今天再來陪她。
自從養父母去世後,就沒有人再關心他了。
塔台裡的哨兵和哨兵之間,大部分是沒有什麼交情的。
因為大家都很暴戾,不願意再去接納和消化彆人的負麵情緒。
這樣善良美好的向導小姐就是上天賜給他的寶貝。
他給她當狗怎麼了?他願意!
蘇七淺望著跟八爪魚一樣纏著她的涼昭,扶額歎息。
不過躺在他又大又軟的胸裡,還是蠻舒服的。
一個男人的奶子怎麼能比自己一個女人還大呢?簡直是罪孽!
於是她主動摸了摸那一團,想對比一下,跟自己的有什麼區彆。
“怎麼不摸了?”
蘇七淺收回手的一瞬間,涼昭不樂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她怎麼能隻摸一下就停了,難道是自己的身材還不夠吸引人嗎?
於是他抓著蘇七淺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胸上,為什麼不能一直獎勵他?
他有這麼差勁嗎?
蘇七淺抽回了自己的手,義正言辭地說道,“睡覺!”
涼昭露出了一個受傷的表情,“淺淺,你寧願蹭凜淵的胸,也不願意蹭我的胸,我太傷心了。”
都是蛇,那黑不溜秋的蛇能有自己紅色的鮮豔漂亮嗎?
他的胸肌一點都不輸凜淵,為什麼淺淺對他這麼冷淡啊,一點都不公平。
肯定是那呆蛇用什麼狐媚子法術迷惑住了淺淺,可惡。
蘇七淺表情有些石化,“你怎麼知道我蹭凜淵的胸的?”
“他親口說的啊,不僅說你主動蹭他的胸,還在我們麵前不停地炫耀呢,生怕誰不知道一樣。”
蘇七淺有些難以置信,表麵上老老實實的凜淵,居然會這樣。
涼昭貼著蘇七淺的臉頰,不停地發情,“淺淺…淺淺~”
蘇七淺一巴掌給他扇了回去,“這裡嚴禁隨地大小發情。”
涼昭捂著受傷的左臉,更委屈了,語氣軟得像一隻向她示好卻被她無情一腳踢開的小奶狗。
“昨天還關心我有沒有受傷呢,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女人就是絕情……”
蘇七淺有些納悶,自己啥時候關心他受沒受傷了?
但她很聰明地沒有回答,轉而詢問涼昭:“你昨天去哪裡出任務了?”
“去外麵處理了一起暴動事件。”
“暴動?”
“對。一些武裝反社會分子聚集在一起,殺害無辜百姓,擾亂區域治安,塔台派我帶隊去鎮壓。”
蘇七淺下意識地說道,“子彈不長眼睛,你沒受傷吧?”
涼昭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話,臉色開心了幾分,又死皮賴臉地貼了過來。
“沒有,一點擦傷而已。”
現在都愈合得看不見了。
不過那群暴徒是真的亡命,跟發瘋了一樣垂死掙紮。
蘇七淺借著夜燈的光,細細摩挲著涼昭性感的臉龐。
在這個世界,受傷截肢是家常便飯,她不由得想到了凜淵躺在醫療艙時的慘樣。
也許自己有一天,也會躺在冰冷的修複液裡。
在以前的世界,社會總是要求人們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但在這個世界,活著就是價值了。
但在涼昭的角度看來,她就是在很溫柔地注視著自己,微弱的光影停留在她柔順的發絲上,顯得美麗又純淨。
他的喉間一緊,微微抬起了頭,蹭了蹭她的鼻尖,隨後下移,勾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