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梟將蘇七淺輕輕摟入了自己的懷裡,抬起兩人交纏的雙手,在手背上閉眼深情一吻。
“你會記得身邊每一位哨兵的性格,也會儘可能地照顧我們的情緒,就算生氣了也不會去傷害他人,會勇敢地去救素不相識的向導,會拚命地同汙染體鬥爭,會不斷地訓練提升自己,雖然你現在還比較弱小,但卻完全掩蓋不住你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守護彆人的心。”
“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也是我,寒梟,這輩子認定的人。”
赤誠遠比所謂的激情來得熱烈。
也隻有在真正認識到對方本質的時候,才會心甘情願地選擇將自己的心臟奉上。
這場從幾個月前就開始的角逐和拉鋸戰,也是該落下一場帷幕了。
蘇七淺將寒梟頭放在了自己的肩上,摸著他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擁抱,小黑龍飛到他的頭上,親昵地蹭著她的頭發。
寒梟雙手摟著她的腰,垂著眼簾,一對琥珀色的眸子裡,此刻隻餘下無儘的溫柔和心動。
蘇七淺雖然請假了,但他們的訓練卻不能拖延。
畢竟哨兵除了團隊賽、生存賽之外,還有個人賽,細分為:赤手搏鬥、精神體搏鬥、冷武器搏鬥、熱武器搏鬥。
射擊類又有射槍、射箭…
甚至有比同一時間內擊殺汙染體數量最多的競賽項目,依次按等級不同分開比賽。
他們比蘇七淺要忙得多。
畢竟黑嶼可是專門為了蘇七淺參賽特意批準他們前去的。
等蘇七淺慢悠慢悠地抵達黑嶼的辦公室時,已經是下午2點了。
她在門口徘徊了幾分鐘,覺得還沒有做好心理建樹。
誰懂啊,就跟被教導主任叫過去訓話一樣。
可門居然自動開了,她隻能厚著臉皮走了進去,然後關門。
門剛一關上,屋內就傳來了黑嶼低沉的聲音。
“蘇七淺向導,我這裡是有什麼洪水猛獸麼?”
站在門口好幾分鐘不敲門。
蘇七淺尬笑著搖頭,“沒有沒有,這不是想著給指揮官您展示一個下屬良好的精神風貌嘛。”
黑嶼坐在座位上,萬年不變的製服,隻不過因為開了屋內製冷的原因,質感極好的黑色大衣正一絲不苟地披在他的雙肩上。
他就這麼默默地注視女人心虛撒謊的表情,甚至企圖看到她更多精彩的反應。
這種不受控製的,又期待的,想要看她如何費儘心思地搪塞和糊弄自己,更想要將她偽裝的外表徹底撕開,一覽無餘的感覺,實在是令人心癢難耐。
欲罷不能。
蘇七淺戰戰兢兢地頂著黑嶼那壓迫感極強的目光,坐到了離他較遠的靠窗的視線較為明亮的沙發上。
今天是個陰天,但夏季的氣候總是悶熱的。
她從宿舍走過來的路上也出了一些汗,劉海有些浸透,濕濕的淌在額前,臉頰雙側還帶著微浮的紅暈。
由於不上班,她也沒有穿工作服,而是套了一件薄薄的長袖緊身衣和闊腿褲。
脫去了工作服的內斂和嚴肅,今天的她無疑更具有活人氣息。
和自始至終都浸在陰影中的黑嶼,一明一暗,一動一靜,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過來。”
半晌,欣賞夠了的黑嶼才發出第二道指令。
她為什麼要坐得離自己這麼遠。
有這麼怕他麼?
蘇七淺不想坐在他對麵去,胡亂編了個理由,反正隻是為了來完成見他一麵的任務,免得他見不到人發批瘋。
“指揮官,我剛出了一身汗,彆湊近熏到您了。”
而且沙發這裡正對著製冷口,她吹著涼快。
黑嶼盯著女人油嘴滑舌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淡到無法察覺的笑。
不過由於他戴著軍帽,除了暴露在明側光線中的鼻梁和嘴唇,蘇七淺是看不見他侵略的眼神的。
可即便看不見,還是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不容忽視的視線,這是一種來自女人心底的第六感。
“看來你還是不太理解。”
黑嶼微微動身,隨後漫不經心地脫起了自己的皮質手套。
“什麼?”
蘇七淺身子一直,你要乾什麼?
黑嶼微微抬起了頭,露出自己優越的下頜。
“和我越界了,又想反悔了?”
蘇七淺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反悔,不反悔。”
“那你坐這麼遠,是想和我撇清關係麼?”
“那是因為我心底一直把你當作敬愛的上級,我不能容忍自己褻瀆你威嚴的形象。”
蘇七淺這冠冕堂皇的話真到自己都快相信了。
空氣中傳來一聲嘲弄的輕笑。
黑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語氣冷了兩分。
“是我過去,還是你過來。”
似乎是察覺到他有些不耐煩了,蘇七淺才不情不願地靠了過去。
她很清楚,這個男人得釣。
剛一挨近,黑嶼就將人輕易帶到了自己的懷裡。
蘇七淺雙腿並攏,被迫側坐在他的身上。
她整個嬌小的身子被完全籠罩於他筆挺如刀裁的黑色大衣之下,肩章上的金扣在燈影下泛著幽幽的冷光。
黑嶼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拿來手帕替她擦去臉上的汗珠。
“我早就說過,我們兩個已經不是上下級的關係了。”
黑嶼擦拭完後,將右手隨意地搭在了柔軟的扶手上,薄唇輕抿:
“你不用把我當上司,我也不用把你當下屬。”
蘇七淺怕沒有受力點,緊緊地抓著他的軍大衣的硬質領口,不知道該怎麼去接他的話。
“昨晚和寒梟睡的?”
又是一句王炸。
蘇七淺脖子一僵,“咳咳隻是抱著睡覺什麼的”
言外之意是自己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誰料,黑嶼似乎並不關心這個。
“還難受麼?”
“今天好多了。”
黑嶼似乎是看出來了她在想什麼,右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拇指慢慢摩挲著她的指腹、指節再滑到指尖。
“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抱著睡覺隻不過是他們幫助你緩解痛苦的手段罷了,這是他們的職責,也是他們的榮幸。”
隻不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視線死死黏膩在她白皙的脖頸處,專注得過分。
蘇七淺抬起了頭,撞進他墨色如潭的眸子,像被幽深危險的沼澤一步步吞沒求生意誌的獵物。
“指揮官,你…”
你是不是也有什麼小算盤。
黑嶼就跟能讀懂她的心一樣,微微埋頭在她耳畔吹著灼熱的氣息。
“當然,也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