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穀上空,血雲翻滾。
南宮擎天須發怒張,周身金光暴漲,宛如一尊怒目金剛。他手中那柄傳承數百年的"擎天劍"此刻已布滿裂痕,卻依舊吞吐著懾人劍芒。
"沐雲景!"南宮擎天聲如雷霆,"老夫今日縱是身死道消,也要拉你墊背!"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拍胸口,噴出一口心頭血。鮮血灑在劍身,那些裂紋竟如活物般蠕動起來,將精血儘數吸收。劍身頓時金光大盛,隱隱有龍吟之聲傳出。
沐雲景瞳孔微縮,血袍無風自動:"燃血祭劍?老匹夫倒是舍得!"他不敢托大,雙手迅速結印,眉心那道血色豎紋完全裂開,露出一隻詭異的豎瞳。
"血海無涯!"
豎瞳中射出一道粘稠血光,所過之處,空氣都被腐蝕得滋滋作響。南宮擎天不閃不避,擎天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劈而下!
"轟——"
金光與血芒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氣浪席卷之下,方圓百丈內的建築儘數崩塌。幾名躲閃不及的南宮家弟子被餘波掃中,瞬間化作血霧。
煙塵散去,南宮擎天踉蹌後退數步,右臂衣袖儘碎,露出被血煞之氣侵蝕得千瘡百孔的手臂。沐雲景也好不到哪去,胸前一道尺餘長的劍痕深可見骨,傷口處金光閃爍,阻止著血肉再生。
"大長老!"遠處傳來南宮塵悲憤的呼喊。
南宮擎天充耳不聞,眼中隻剩沐雲景這個生死大敵。他深吸一口氣,丹田處突然亮起刺目金光——那是金丹燃燒的征兆!
"想自爆?"沐雲景冷笑一聲,袖中滑出一麵血色小幡。幡麵不過尺餘,卻繡著無數猙獰鬼麵,甫一出現便陰風大作,鬼哭狼嚎之聲響徹雲霄。
"萬魂幡?!"南宮擎天臉色劇變。
沐雲景不答,猛地搖動血幡。無數冤魂從幡麵湧出,化作一條條血色鎖鏈,瞬間纏上南宮擎天周身。這些鎖鏈竟能穿透護體靈力,直接束縛金丹!
南宮擎天隻覺丹田一滯,燃燒的金丹被強行壓製。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沐雲景在兩位金丹長老的配合下已鬼魅般掠至身前,一掌印在他天靈蓋上!
"哢嚓——"
頭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南宮擎天雙目圓睜,眼中金光漸漸暗淡。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隻湧出一口混雜著內臟碎片的鮮血。
沐雲景獰笑著催動血幡,南宮擎天的魂魄被硬生生扯出體外,大半吸入幡中,隻餘少許殘魂隨風消散。
"大長老隕落了?"
遠處觀望的南宮家弟子麵如死灰。南宮擎天在眾人心中猶如定海神針,如今這根擎天柱轟然倒塌,最後的鬥誌也隨之瓦解。
南宮塵感應到大長老氣息消散,仰天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嘯。嘯聲中蘊含的悲憤與絕望,令交戰雙方都為之一靜。
"沐雲景!司徒顏!"南宮塵雙目赤紅,聲音沙啞如惡鬼,"既然你們不給我南宮家活路,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喪魂鐘上。青銅古鐘發出沉悶的嗡鳴,鐘身上那些鬼麵紋路竟如活物般蠕動起來。
"血為引,魂為契,聽吾敕令!"
南宮塵掐訣念咒,喪魂鐘突然脫手飛出,朝著棲霞穀深處疾馳而去。
"不好!"司徒顏臉色驟變,"他要喚醒屍傀!"
話音未落,棲霞穀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地麵裂開一道數十丈寬的縫隙,黑霧如泉湧般噴薄而出。霧中隱約可見一座古樸石門緩緩開啟,門上"活人墓"三個血字猙獰刺目。
"轟隆隆——"
石門完全打開的刹那,整座棲霞穀都劇烈震顫起來。黑霧中,一具具身披古老甲胄的高大身影緩步走出。它們眼窩中跳動著幽綠鬼火,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死氣,每一步落下,地麵都會結出一層薄薄冰霜。
"金丹期的屍傀?!"玉玲瓏失聲驚呼,"而且足足九具!"
這些屍傀生前皆是南宮家曆代強者,死後被秘法煉製,封存在活人墓中。此刻蘇醒,雖然實力不及生前,但勝在不知疼痛,悍不畏死。
"結陣防禦!"司徒顏厲喝一聲,斬情劍金光大盛。
然而屍傀速度遠超預期,眨眼間已衝入戰場。首當其衝的是幾名血煞宗弟子,他們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屍傀枯瘦的手掌穿透胸膛,精血魂魄瞬間被吸乾。
"混賬!"沐雲景怒喝一聲,萬魂血幡迎風便漲,化作丈餘大小朝一具屍傀罩去。屍傀不閃不避,任由血幡纏身,卻見它眼中鬼火暴漲,張口噴出一道漆黑屍氣。血幡觸到屍氣,頓時靈性大失,幡麵鬼臉發出淒厲哀嚎。
趁此機會,屍傀一把扯住血幡,竟要生生將其撕裂!沐雲景心疼法寶,急忙掐訣召回,臉色難看至極:"這些鬼東西竟能腐蝕法寶靈性!"
忘情峰峰主莫文汐極樂峰峰主付清雪(花想容死後接替)與百花峰孟晚棠三人牽製住兩具屍傀
另一邊,蘇妙音與玉玲瓏聯手對抗三具屍傀。紅塵劍與情欲綾配合默契,卻也隻能勉強周旋。屍傀的甲胄不知是何材質,法寶難傷,更可怕的是它們動作看似遲緩,實則快如鬼魅,稍有不慎就會中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玉玲瓏香汗淋漓,軟劍舞出一片光幕,"這些鬼東西根本不知疲倦!"
戰局瞬間逆轉。原本勢如破竹的合歡宗與血煞宗聯軍,此刻被屍傀逼得節節敗退。不斷有修士慘叫著倒下,成為屍傀的養料。
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到一道黑影正悄然接近活人墓入口。牧九借著噬魂劍對死氣的特殊感應,巧妙地避開屍傀,朝著黑霧最濃鬱處潛行。
"這屍氣"牧九眉頭微皺,《化生訣》運轉到極致,抵禦著侵蝕。噬魂劍卻異常興奮,劍身上的血紋如同活物般蠕動,似乎對這些屍傀極為渴望。
就在他即將接近活人墓入口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打鬥聲。牧九隱入陰影,隻見南宮嶠正與一名血煞宗長老激戰。那長老手持一柄血色骨刀,招招狠辣,卻始終無法突破南宮嶠的防禦。
"現在投降,沐宗主或可饒你不死!"血煞長老厲聲喝道。
南宮嶠冷笑:"就憑你?"他猛地催動玉笛,一道音波橫掃而出。血煞長老倉促格擋,仍被震得口吐鮮血,踉蹌後退數步。
南宮嶠正要乘勝追擊,突然神色一變,轉頭望向活人墓深處:"怎麼會"
趁他分神之際,血煞長老突然暴起發難,骨刀如毒蛇般刺向南宮塵後心!
"鐺!"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漆黑劍光橫空而至,精準地格開骨刀。牧九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血煞長老身後,噬魂劍毫無花哨地刺入其後心。
"你"血煞長老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透出的劍尖,生機迅速流逝。
噬魂劍興奮地震顫著,將這名金丹初期修士的魂魄儘數吞噬。劍身血紋又蔓延了一分,幾乎覆蓋整個劍脊。
南宮嶠警惕地看著牧九:"你是何人?"
牧九不答,目光落在南宮嶠手中的青銅鑰匙上。鑰匙表麵符文流轉,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想要?"南宮嶠突然笑了,笑容中帶著幾分瘋狂,"那就拿去吧!"
他竟真的將鑰匙拋向牧九,同時身形暴退,玉笛護在身前,顯然是在防備牧九突襲。
牧九接住鑰匙,眉頭微皺。這南宮嶠行事詭異,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