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徐奶奶給徐柚笙帶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大多數是都是吃的。
要不是行李箱收不下,大概家都要搬空。
楊溯舟送徐柚笙回了她的公寓底下,因為要趕著回去上班,他也沒有多留。
“麻煩你了溯舟哥,等我這邊忙完了下次請你吃飯。”
“好啊,那我可等著。”楊溯舟朝她笑了笑,“你快上去吧。”
“好。”
徐柚笙回家把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劇組。
她今天的戲是在下午,本來昨晚就該回的,但她想多陪爺爺奶奶一晚,就推到了今天早上。
下午是她和秦硯修的對手戲,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見到他的那一刻她心裡還是有些異樣。
她壓下那些不該有的情緒,若無其事地笑著跟他打招呼:“秦老師。”
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結束了,但他們依舊是同個公司的藝人,之後的工作中也有要繼續接觸的地方。
他隻是不喜歡自己而已,但,他當初對自己的恩情都是真的,她依舊很感激他。
是她不自量力想要更多,如今退回原本的位置,對雙方都好。
秦硯修坐在凳子上看劇本,聞言,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底,黯得有些發沉。
徐柚笙垂下眼,接過芽芽手裡的劇本跟他走戲。
今天的秦硯修,沉默得有些可怕。
徐柚笙感受著他身上的壓迫感,指尖微縮。
那天的消息,秦硯修並沒有回,她就當他默認了。
他應該不會沒有看到。
這場戲結束後,秦硯修垂眸看著她,薄唇輕啟:“來休息室找我。”
徐柚笙看著他眉間的陰鬱,猶豫了兩秒,還是跟了上去。有些事,也需要當麵說清楚。
進了休息室後,小李懂事地給兩人關上了門,在門外守著。
秦硯修遲遲沒有說話,徐柚笙受不了房間裡壓抑冷凝的氣氛,主動開口:“秦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秦硯修沉沉地看著她:“在鬨什麼脾氣?”
徐柚笙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他以為自己是在鬨脾氣?
“就因為那天對你說話重了些?”秦硯修眉心微蹙。
那天他心情不好,說話是重了些,然後她就一聲不吭地消失了,再發了那樣一條莫名其妙的信息給自己?
徐柚笙看著他深邃的眉眼,輕聲道:“沒有因為什麼,我也不是鬨脾氣,我說的是認真的。”
秦硯修看著她平靜又篤定的神情,突然反應過來,她是認真的。
“為什麼?”
為什麼?徐柚笙心裡突然傳來一陣鈍痛。
因為,她不能再泥足深陷了。
她不想所有的情緒都被他牽動,讓她自己變得不像自己。
她不想再這樣墮落下去,更不想讓爺爺奶奶為她擔心。
她看著他,緩緩開口:“因為我不想要這樣見不得光的關係,我想要結婚,想要一段正常的關係。”
“你是在威脅我?”秦硯修眯了眯眼,眼底漫上冷意。
他一貫的思維讓他覺得她在欲擒故縱,想要一個身份。
“我可以給你其他,資源、財富、甚至把你捧成一線。你乖一點,不要肖想其他。”
徐柚笙聽著他語氣中的施舍和縱容,突然升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以及挫敗感。
原來在他眼裡,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啊。
“我什麼都不要,隻想結束這段關係。”徐柚笙抬眼,第一次這樣坦然地直視他的眼睛。
見她依舊固執,秦硯修桃花眼底翻湧著濃稠的暗色,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握緊,嗓音冷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徐柚笙咬了咬牙:“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當初隻是個意外,我們都偏離了軌道,也該回到各自的位置。”
“如果我說不呢?”秦硯修臉色微沉。
徐柚笙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過秦硯修會不同意。他應該是無所謂的態度,甚至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自己。
她僵了僵,緩緩開口:“如果你覺得這話由我來說不恰當,也可以當成是你厭煩了我,是你不想繼續這段關係。”
“分開,也可以由你來提。”
儘管他們從未算得上在一起,但徐柚笙發現,自己這時候竟然找不出其他恰當的詞語來形容這段關係的結束。
秦硯修眼底一寸寸冷下去,忽地又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我說過什麼?”
“既然招惹了我,就彆想輕易脫身。”
他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動作溫柔,語氣卻近乎殘忍:
“是不是厭煩了,我說了算,你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