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綰還是跟著沈屹驍上了樓。
直到他輸完密碼，拉過她錄了指紋和麵容，進了玄關，她才反應過來，她就這麼跟他回了家。
沈屹驍從鞋櫃裡拿出拖鞋遞給她，岑綰目光一怔，還是上次那雙，他竟然沒扔？
“愣著乾什麼？”
低沉磁性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岑綰說了聲謝謝，伸手接過，彎腰換了鞋。
進了客廳，沈屹驍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立馬就開始脫衣服。
先是脫掉了大衣，然後慢條斯理地摘下了腕上的表。岑綰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微動，解開了領口的扣子，第一顆，第二顆，第三……
她猛地回神，眼眸瞪圓：“你……你要乾什麼……”
沈屹驍手上的動作一頓，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看她，漆黑的眼瞳倒映著她震驚的神色。
他眼尾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突然抬腳朝她走來。
岑綰下意識地後退，腿彎抵在沙發背上，退無可退。
沈屹驍走近她，兩人幾乎腳尖抵著腳尖，岑綰身高剛好到他的下巴。映入眼簾的，是冷白膚色下性感的鎖骨和微微起伏著輪廓分明的胸肌。
岑綰咽了咽喉，睫毛不停地顫動著，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了。
“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沈屹驍微微低頭，低磁性感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像是帶著絲絲電流一點點摩挲著她的耳膜。
溫熱的呼吸灑在肩頸處，岑綰往後瑟縮了一下，下意識想躲。
沈屹驍的存在感太強了，站在她麵前的時候，極具壓迫感，冷冽的氣息絲絲縷縷將她纏繞，讓她根本無法忽視。
沈屹驍眉梢微挑，抬手繼續解開下一粒扣子，眼看著就要脫光了，岑綰驀地閉上了眼睛。
眼睛閉得緊緊的，一副避嫌的模樣。
沈屹驍輕笑了聲：“又不是沒看過，害羞什麼？”
岑綰：那能一樣嗎？
他低頭看著她不停顫抖的睫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嗓音微啞：“我記得，你不僅看過，還摸過……”
轟的一下，岑綰臉頰和耳尖都紅透了。
卻還是固執得不睜眼。
沈屹驍目光在她臉上一寸寸逡巡，觸及到她額頭的傷時，慵懶散漫的笑突然僵了下，眼神變得鋒利。
他脫下襯衣，轉身進了浴室。
直到腳步聲走遠，關門的聲音響起，岑綰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
原來他是要去洗澡。
沈屹驍連夜趕回來，和陳喻一起交替開了七八個小時的車，風塵仆仆，渾身都不舒服，所以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岑綰臉上的熱意消散了些，也平靜下來。
沈屹驍這裡跟她上次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彆，客廳對麵是一整片落地窗，可以俯瞰市中心的景色。
沈屹驍沒出來，她也不好亂闖，隻能在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回了江沅和小林的消息。
昨晚幾乎一夜沒睡，或許是這個環境讓她有了安全感，放鬆下來，她靠在沙發上，漸漸睡了過去。
沈屹驍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靠在沙發上睡著了的岑綰。素淨的小臉眼下還有些青色，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
她窩在沙發角落裡，頭側著，幾縷不聽話的發絲垂落在臉上，神色恬靜。
看著這一幕，沈屹驍心臟驀地一軟，好像回到了在一起後的那半年。她也會這樣毫無防備的，在公寓裡等他的時候睡著。
他喉間微澀，拿過一旁的醫藥箱，在她麵前蹲下。
他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側，用棉簽蘸了藥輕輕抹在她傷口周圍。碰到她皮膚的時候，她眉心微蹙，沈屹驍手指顫了顫，動作更輕了。
上完藥後，他看了她很久。
久到他腿都麻了，他才起身，按下一旁的智能開關合上窗簾，留了一盞小燈，拿過一旁的毯子給她搭上，進了書房。
……
岑綰是被電話吵醒的。
熟悉的鈴聲就在耳邊響個不停，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伸手拿過手機：“喂……”
岑柏青暴怒的聲音在耳邊炸開：“你在搞什麼名堂？岑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岑綰瞬間清醒過來。
“要不是你妹妹給我看，我還不知道你捅了這麼大的簍子！網上說得都是怎麼回事？”
岑綰垂下眼，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岑姝不知道又在他耳邊添油加醋說了些什麼，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臉色鐵青暴跳如雷的模樣。
“我自己會解決，就不勞你費心了。”
“不勞我費心？你自己丟人我不管，可你姓岑，你做出這種事情還有理了？”
岑綰深吸了一口氣：“我倒是寧願我不姓岑，那樣就不會丟你的臉了。”
“如果你能同意，對我們都好。”
岑柏青再說什麼，她都沒聽進去。左不過是罵她訓她的話，也不是第一次了，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掛了電話，岑綰臉上有一瞬間的惘然。
為什麼明明是她的親人，卻沒有一句關心，隻有一味的責罵？
真是可悲又可笑。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經意地轉頭，餘光瞥見一道修長的身影。
她心裡一咯噔。
抬眸望去，沈屹驍站在書房門口，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