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綰眼瞳一滯,看著沈屹驍戲謔玩味的神情,不確定地問道:“陪你一晚,是什麼意思?”
沈屹驍勾了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字麵意思。”
他往前邁了一步,彎腰看著她,嗤道:“你不會不懂吧?”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一股清冽的雪鬆針氣息撲麵而來,像是冬日午後被雪覆蓋的森林,乾淨清爽。
岑綰呼吸一滯,神情像是受驚的小鹿,清透的眸底滿是驚愕。
回過神來:“你……你無恥!”
沈屹驍笑得浪蕩:“成年男女,有什麼問題嗎?”
“更何況,也不是沒有過。”
岑綰臉色漲紅,不是羞的,是氣的。
“你剛剛也沒說條件是……”
是這樣的。
沈屹驍目光落在她瘦削白皙的肩頭,小巧精致的鎖骨,眸色漸深。
那種想讓她白嫩肌膚上布滿痕跡的想法愈發濃烈。
就像雄獅標記自己的領地,光明正大地昭示所有權,充滿野性的侵略和占有欲。
“既不違法也不背德,不是你說的嗎?”
沈屹驍的聲音帶著些啞,漆黑的眸底似有墨色翻湧,讓人不敢直視。
岑綰噎住,這話確實是她自己說的。
可沈屹驍這樣未免也太……
“我沒有辦法答應這個條件,你換一個。”
岑綰小臉繃著,反正他們隻是口頭約定,沒有立字據也沒簽合同,她就算耍賴不承認他也不能怎麼樣。
難不成還要去法院告她嗎?
她決定破罐子破摔。
沈屹驍見她拒絕得這麼乾脆,嗤笑了聲,眼底晦暗不明:“怎麼,要為其他男人守身如玉?”
岑綰蹙眉:“這跟其他男人有什麼關係?”
換做任何一個女生,難道就能隨隨便便和一個已經沒有關係的男人發生關係嗎?
沈屹驍麵色微霽,突然湊近,唇瓣堪堪從她耳畔擦過,語氣渾得不行:“分開這麼幾年,你難道就不想嗎?”
“反正我很想。”
岑綰眼眸驀地瞪大,想到那個斷斷續續的夢,小臉滾燙,又羞又惱,想罵人又不知道該罵什麼。
“你不要臉!”
沈屹驍眉梢微挑:“我什麼時候要過?”
論厚臉皮,十個岑綰也敵不過一個沈屹驍。
他低笑了聲:“我記得,你以前……”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貼著岑綰的耳根說的,溫熱的呼吸灑在清透白皙的肌膚上,她的耳尖立刻染上了一層粉。
沈屹驍看著她小巧精致的耳垂,刻在骨子裡的記憶開始翻騰,他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很想咬一口。
岑綰聽完,立刻抬手推了他一把,眼尾緋紅,胸脯微微起伏著,氣的。
他怎麼能說出那種話?
沈屹驍被她推得往後退了一步,他也不惱,臉上依舊掛著散漫笑意,懶怠地睨著她。
還是生氣的樣子可愛一點。
不知什麼時候,天上下起了毛毛細雨,一開始無知無覺,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連發絲都已經沾染點點霧氣。
潮濕的水汽慢慢將她包裹,岑綰抱著手臂,有些冷。
雨勢一點點變大,雨滴在院子裡的燈光下顯現出細長的形狀。
岑綰睫毛上都沾了霧氣,那張精致的小臉在濃稠的夜色裡乾淨白皙,沈屹驍心兀的一軟。
他冷著臉,反手脫下外套。
岑綰正想著是直接跑路還是說一聲再走,眼前突然一黑,一件外套從天而降將她罩住,帶著熟悉的味道。
她伸手扒拉了兩下,露出一雙澄淨清透的眼眸,帶著一點意外看向沈屹驍。
外套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讓她微涼的皮膚緩和了些。
沈屹驍額前的碎發也沾染上了絲絲雨霧,那雙漆黑的眼眸收斂了笑意,嘴角的戲謔的弧度也一點點消失。
“還不走,準備跟我回家嗎?”他也沒想過她會真的答應。
岑綰抿了抿唇,把外套披好,輕聲道了句謝謝。
雨越來越大,她提起裙擺,一路小跑著穿過花園,快到簷廊下時,她回頭看了眼沈屹驍。
夜色寂寥,他穿著一件黑色絲綢襯衣,就那樣站在雨中,身姿高大挺拔。
但她已經看不清他的神色。
按捺住心裡那股異樣的情緒,岑綰垂下眼,回過頭向前走,徑直穿過轉角。
沈屹驍的視線一直注視她,在她停在紫藤花架下回頭望向他的時候,他心裡也生出一股希冀。
盼著她還會像以前一樣軟聲關心他:“阿驍,雨下的好大,快進去。”
可惜,她隻停留了一秒,就轉身踏入了夜色,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像隻漂亮的蝴蝶,煽動著她誘人的翅膀,莽撞無知地闖入他的生活。
就在他以為這隻漂亮的蝴蝶會為她停留的時候,她又沒有絲毫留戀地飛走了。
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沈屹驍煩躁地扯了扯領口,分手後,他曾想過無數種折磨她的方法,發誓要讓她跟他一樣痛。
可再見到她的時候,他還是克製不住自己。
想要這隻漂亮的蝴蝶永遠留在他身邊,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甚至,想把她裝進玻璃瓶裡,折斷她的翅膀,讓她再也不能離開。
隻是這樣的念頭剛一閃過,就被他否定了。
他要的是,那隻鮮活美麗的蝴蝶,心甘情願地落在他肩頭。
四年過去,他也不是當初的他了。
她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沈屹驍幽深的黑眸微眯,淩厲鋒利的眉眼中透出幾分勢在必得。
他不會再讓她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