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玌聞言,鎏金麵甲下的雙眸閃過一絲異色。
稍稍鬆開手指,使得都統雙腳又能落在地上,讓其得以喘上一口氣!
"倒是條硬漢。可惜"
"呸!"
緩過勁來的都統突然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正好濺在賈玌的胸甲上,
"慶賊休想從老夫口中得知皇上半點消息我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聽到這話,賈玌突然傳出一聲低沉的笑聲,卻又帶著幾分欣賞之意。
"不錯,好一個忠臣!我最喜歡忠臣了!
不過嘛忠誠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說罷,賈玌雙手緩緩抬起,覆著鎏金甲胄的手掌如鐵鉗般扣住都統的頭顱兩側,
"而且嘛,那本都督最擅長的便是——成人之美!"
都統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解脫,卻又在瞬間化為極度的驚恐——他感覺到腦袋兩側傳來可怕的壓迫感,那力道正在一點點增加
"你要乾什麼啊呃不"
都統的嘴唇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眼球因顱內壓力而劇烈凸出。
他的太陽穴處,青筋如蚯蚓般扭曲暴起,皮膚下開始滲出細密的血珠。
"喀喀喀"
頭骨不堪重負的碎裂聲清晰可聞。
都統的慘叫被擠壓在喉嚨裡,變成了一連串"咯咯"的怪響。四肢瘋狂抽搐,帶血的手指在賈玌的臂甲上抓出一道道白痕。
我就是要捏爆惡魔!!!
"砰!"
隨著一聲悶響,紅白之物從賈玌指縫間迸濺而出,在剛升起的陽光下劃出妖異的弧線。
無頭屍體劇烈痙攣了幾下,最終軟綿綿地垂落在地。
賈玌甩了甩手上的白色的東西和血液,溫暖的陽光驅散甲胄散發的寒意,轉頭看向癱軟一地的正黃旗殘兵:
"還有誰要當忠臣?!"
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幾個膽小的旗丁直接嚇暈過去,餘下的全都跪伏在地,額頭緊貼地麵,連大氣都不敢出。
跟著賈玌時間最短的史霖腦袋都有些發蒙了,前邊摘掉頭也算合理,但這
林宇咽了口唾沫,小聲提醒:"都督,城總兵府那邊"
賈玌垂目望向血色彌漫的青磚,鎏金麵甲上還掛著一些不可名狀的東西。
“報——!"
一名傳令兵疾馳而來,馬蹄踏在血泊中濺起朵朵猩紅。
他翻身下馬,卻被地上的液體弄得差點滑倒,卻顧不得自己拿狼狽的摸樣,快速穩住身形稟報:
"稟都督!毛將軍已攻破西城門,正率天策營向城中推進!"
話音剛落,又一名哨騎自東麵飛奔而至:
"稟都督!鑲黃旗潰敗!南城門已無敵軍主力!"
聽到這兩個消息,賈玌緊繃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淡淡真正的笑意。
四更天到現在,總共五個小時兩坤時的時間鏖戰至今,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了!
"傳令。"他聲音不大,卻讓整條街道的人瞬間安靜,"毛誌遠部繼續向城中心擠壓。"說著突然拔出插在地上的長槊,"其餘人等——"
"直取總兵府,活抓皇太極!!!"
"遵命!"
“活抓皇太極——!”
周圍的將士們更是齊刷刷行起軍禮,甲胄碰撞聲與呐喊聲如雷霆般在巷道中回蕩。
一名身披鎖子甲的部將上前兩步,猶豫地指了指跪滿一地的正黃旗降兵:
"都督,這些俘虜"
賈玌鎏金麵甲微微轉動,冰冷的目光掃過那些瑟瑟發抖的八旗精銳。
他們中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傷,隻會滿語的他們也聽不懂賈玌等人再說什麼,隻是將頭埋得很低,連呻吟都不敢發出。
"你自己看著辦吧!"
賈玌的聲音透過麵甲傳出,扭頭往城中走去,不在理會這些小事,轉身時五麵靠旗獵獵作響,在滿地血泊中投下猙獰的影子。
那部將先是一愣,隨即會意——這是要考驗他的處置能力。
既然如此的話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抽出腰刀:"來人!把這些"
“報——!”
一名渾身浴血的鑲黃旗哨騎跌跌撞撞衝到龍纛下,膝蓋在青石板上劃出兩道血痕:
"皇上正黃旗全軍覆沒,都統更是被賈玌殺死,鑲黃旗也潰敗慶軍此刻正往這邊趕來"
親自在南城門不遠處坐鎮正黃、鑲黃兩旗的皇太極聽得這個消息,痛苦的側過頭閉上雙眼,抿著嘴唇不在言語!
這等情況是皇太極早有預料的,隻不過心中依舊抱有一絲最後的幻想罷了!
等人聞言哨騎的話,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範文程手中捧著的軍報"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他下意識後退半步,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
不等他們再有什麼反應,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名傳令兵飛身下馬,一路狂奔至眾人麵前,“噗通”一聲跪地,聲音帶著哭腔大喊:
“皇上!西城門被慶軍裡應外合下攻破了,正紅、鑲紅兩旗損失慘重,敵軍已經湧入城中,正朝著咱們這邊殺來!”
這猶如晴天霹靂的消息,讓在場眾人那已死的心再次捅上一刀。
皇太極的身體微微一晃,若不是身旁的侍衛眼疾手快攙扶住,險些站立不穩。
他的臉色變得如同死灰一般,嘴唇毫無血色且微微顫抖著,許久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天亡我大清啊”
此時,原本還算鎮定的一眾大臣們也徹底慌了神,有的交頭接耳、麵露驚恐之色,有的則呆立當場,不知所措。
整個場麵陷入了一片混亂與絕望之中。
範文程聞言,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
"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隻要您還在,大清就還有希望!
如今之計,可以暫且避其鋒芒,城中此刻還有正藍、鑲白兩旗有可戰之力,依舊有機會從東城門撤離,待回到沈陽再做打算!"
皇太極咬了咬牙,心中雖有意動,但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撤離?朕身為大清皇帝,怎能臨陣脫逃,棄這滿城軍民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