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蹄聲如雷,慶軍騎兵的長槍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衝在最前的騎兵突然瞳孔一縮——正黃兩旗的陣列竟在急速變換!
"立盾!"
隨著正黃旗都統一聲暴喝,三排包鐵大盾轟然落地。盾縫中突然刺出無數丈八長的鉤鐮槍,寒光閃閃的倒鉤正對著馬腿。
"糟了,是拒馬陣!"
指揮的把總見狀急忙勒馬,卻為時已晚。
"哢嚓!"
前排戰馬發出淒厲的嘶鳴,直直的撞入槍林當中。
騎兵們栽進敵陣,瞬間被亂刀分屍。後續騎兵收勢不及,接連撞上前方人馬,衝鋒陣型頓時大亂。
"放箭!"
巷道後方的數百弓手,頓時彎弓搭箭,在這算不上多寬的巷道上根本不用瞄準,箭雨傾瀉而下。
慶軍騎兵的甲在近距離攢射下如同紙糊,轉眼間連同戰馬倒下一片!
"退!快退!"
把總從血泊中爬起,左肩鎧甲上插著三支箭矢。
他一把扯下染紅的纓盔,聲嘶力竭地大吼:"前隊變後隊,後撤!這些雜碎交給步營解決!"
得到命令,殘存的慶軍騎兵展現出了驚人的素質。
他們迅速撥轉馬頭,前隊瞬間變為後隊,有序地向後撤退。
把總大意了,原以為南城被破,城中大軍必定會亂做一團,不料居然還能如此迅速結陣還擊!
“可惡,天色微亮,未看清來敵,實乃我之過也!”
把總啐出一口血沫,心中懊悔不已,竟然因為貪功冒進而犯下大錯!
白白死了那麼多弟兄
麵對已然結陣的步營,即便他們騎兵強行衝鋒,所打出的傷亡比實在是得不償失。
更何況對麵的步兵乃是八旗軍中精銳的正黃旗,而己方又並非具裝騎兵,若是不退,真如以卵擊石,那是拿麾下士卒的性命開玩笑。
"慶軍逃了!!!"
正黃旗陣中爆發出震天的歡呼,揮舞著兵器,臉上寫滿狂喜——這可是賈玌的麾下大軍啊!
那個戰無不勝的惡魔的部下,居然被他們打退了!
此前,他們得知南城被破,即便有皇太極親臨坐鎮,可心中或多或少還是彌漫著一絲恐慌與不安。
現在,突如其來的交鋒,一上來便擊退了來勢洶洶的慶軍騎兵,讓他們壓抑已久的情緒瞬間找到了出口!
“正黃旗!正黃旗!”
“慶軍也不過如此”
正黃旗都統騎在高頭大馬上,看著士氣高昂的士兵們,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他勒住韁繩,緩緩來到陣列前方,高聲大喊:
“弟兄們!今日讓這些慶狗知道咱們正黃旗的厲害!咱八旗子弟,向來不畏強敵!”
“殺!殺!殺!”
把總聽到身後傳來的歡呼聲,臉上頓時漲得通紅!
雖然聽不懂,但
他勒住戰馬,轉身望向正黃旗軍陣,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狗韃子!"一把折斷肩頭的箭杆,咬牙切齒的大罵,"若是槊甲騎在此,看你們還能笑得出來?!"
“不把你們衝爛了,老子倒立吃”
身旁的總旗急忙拉住他的韁繩:"大人息怒!都督的軍令是"
"老子知道!"王虎狠狠甩開總旗的手,"撤到後方十字街口,等先登營以及步營的弟兄接應!"
說罷,最後瞪了一眼耀武揚威的正黃旗士兵,從牙縫裡擠出句話:"待會兒有他們哭的時候!"
正黃旗士兵們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看到慶軍騎兵狼狽逃竄,正黃旗都統見此情形,大手一揮,果斷下令:
“殺!莫要讓這些慶軍跑了!我們城中仍舊有十幾萬大軍,定要將南城奪回!”
此刻,天開始蒙蒙發亮,光線尚弱,不足以讓人看清事物,卻也有了些許亮光。
賈玌率領大軍穿過破碎的南城門街道,站在大軍中的他可謂是格外醒目,五麵雖靠旗低垂不動,但依舊儘顯強者風範。
前方巷道傳來雜遝馬蹄聲,一隊傷痕累累的騎兵疾馳而來。
"都督!"騎兵把總單膝跪地,肩頭箭傷還在滲血,"屬下無能,中了韃子埋伏"
賈玌抬手示意親兵舉高火把。火光映照下,可見騎兵們甲胄破碎,不少人馬身上還插著斷箭。
"說清楚。"
鎏金麵甲下傳出冰冷的聲音,讓得眾人不由為那把總捏了把汗。
把總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肩頭傷痛:
“都督,鑲黃旗與正黃旗正朝著咱們這邊趕來,屬下在半路與他們狹路相逢,考慮不周,還未來得及做出周全應對,他們便在狹窄巷道裡擺出拒馬陣”
賈玌看了看插在把總肩上的箭矢,抬手打斷了把總的稟報:
"具體兵力?"
“屬下已派人查明——傾巢而出!
賈玌微微頷首,對此並不意外,畢竟皇太極手中還有著十幾萬人馬盤踞城中,以皇太極的性子,怎可能如此灰溜溜地棄城而逃。
情況一旦棄城,這十來萬人馬想要奔逃,麵對慶軍的追擊,能跑出去的最多估計也就兩三層而已,皇太極絕不可能接受這般慘重的損失。
畢竟遼陽城的地理位置覺得了結果,北麵環太子河水,西麵有毛誌遠,東麵有熊文龍虎視眈眈,他要逃隻能從東門走,既然走東門就意味著必定要踏入熊文龍的埋伏圈!
以其這樣,不如趁著他立足未穩,奪回南城門!
一旦這十來萬大軍沒人,皇太極近乎可以說在無大軍能守!
"傳令兵!"
三名傳令兵立即單膝跪地待命。
"令毛誌遠加緊西門攻勢,再令熊文龍注意東門一切動靜!"賈玌的聲音透過麵甲傳出,帶著金屬般冰冷低沉的回響,"至於南門"
“炮營攜子母連環炮進城,先登營、步營分三路推進——全軍巷戰接敵,一個時辰內,我要南城儘在掌控!”
“得令!”
傳令兵飛領命迅速上馬傳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