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楓葉簌簌作響,謝雲裳的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
她死死盯著青禾那張臉。
即便此刻麵色蒼白,眼前的女人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晨光透過楓葉間隙灑落,為青禾鍍上一層柔光,她鴉羽般的睫毛低垂,在瓷白的肌膚上投下淺影。
唇色雖淡,卻因疼痛微微抿著,反倒透出幾分惹人憐惜的脆弱。
最刺眼的是那枚天生蓮紋,襯得整個人愈發清豔絕倫。
“裝模作樣!”謝雲裳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她最恨青禾這副姿態,明明化形不過數月,卻偏偏生就一副冰肌玉骨,連皺眉都像精心計算過的風景。
謝雲裳指尖凝著三道金芒,突然笑吟吟攔住青禾去路:
“青禾仙子這是要去哪?”
青禾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原本根基就不穩,此刻更是靈力紊亂,鎖骨蓮紋都黯淡了幾分:
“讓開。”
“哎呀,仙子臉色這麼差……”
謝雲裳突然出手,金芒直襲青禾心口:“讓雲裳幫您看看!”
“鐺——”
一道玄鐵折扇橫空出世,將金芒儘數擊碎。
月白身影翩然落下,腰間懸著的“天衍宗”玉牌晃出流光溢彩。
“雲裳仙子好大的火氣。”
天衍宗少宗主蘇玉珩折扇輕搖,恰好將青禾護在身後:
“對待同門長輩,這就是玄霄宗的禮數?”
青禾突然踉蹌了一下。
她今日本就靈力不穩,此刻被金芒餘波掃到,眼前陣陣發黑。
“當心!”
蘇玉珩一把攬住她腰肢,少女身上清冽的蓮香撲麵而來。
這位天衍宗少宗主在看清青禾麵容的刹那,瞳孔猛地收縮。
少女天青色裙裾鋪開如水中青蓮。
因疼痛沁出的淚珠掛在睫毛上,將墜未墜。
最要命的是她抬眼望來時,那雙琉璃似的眸子含著水霧,眼尾天然下垂的弧度,讓人想起雨中被淋濕的雛鳥。
“仙子無恙?”蘇玉珩聲音不自覺地放輕,折扇卻將謝雲裳逼退三丈。
他自幼閱遍修仙界美人,卻從未見過這般靈韻天成的絕色。
那截露在袖外的腕子白得晃眼,讓他突然理解了何為“冰肌玉骨”。
謝雲裳險些咬碎銀牙。
天衍宗是修仙界第二大宗門,這蘇玉珩年紀輕輕已至化神,連她都要給三分薄麵。
她看著蘇玉珩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豔,更恨青禾此刻的模樣。
明明狼狽不堪,偏因那副皮囊,倒像幅名家筆下的美人受難圖。
“少宗主當真好眼光。”
她冷笑,“這株青蓮化形不過百日,勾引人的本事倒是……”
“閉嘴!”
謝硯秋不知何時立在崖邊,玄霜劍懸在身側嗡嗡作響。
蘇玉珩挑眉:“明微仙尊來得正好,貴宗弟子……”
“本尊看見了。”
謝硯秋一步步走來,每步都在石階上留下霜痕。
“放手。”
他目光落在蘇玉珩仍虛扶在青禾腰間的手上,玄霜劍突然飛出,劍穗“恰好”掃過對方手腕。
青禾眼前一花,已被扯進熟悉的懷抱。
謝硯秋掌心貼在她後心,精純靈力源源不斷渡入:“能走嗎?”
這聲音低沉得隻有她能聽見,帶著幾分壓抑的怒意。
青禾剛要點頭,忽然被整個打橫抱起。
“仙尊!”
蘇玉珩上前一步,“青禾仙子她……”
“不勞費心。”
山風卷起他話音:
“本尊寒玉峰的人,本尊自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