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家。
沈父看著門口站著的顧硯辭,臉色複雜:“顧總,您這是……”
顧硯辭神色不太自然:“沈叔,沈姨,我送青禾回來。之前不得已,是硯辭越界了,顧家一定會負起責任,堂堂正正娶回沈家的姑娘。”
沈母盯著女兒脖頸上若隱若現的紅痕,欲言又止。
青禾躲在顧硯辭身後,耳根通紅。
沈父:“……”
沈母:“……”
顧硯辭的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離沈家彆墅,引擎聲剛消失在街道儘頭,客廳裡的氣氛瞬間凝固。
沈母一把拽過青禾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少女輕輕“嘶”了一聲。
“沈青禾!”沈父壓低聲音,臉色鐵青,“你才剛成年,昨晚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你”
“是我願意的。”
青禾抬起頭,杏眸清澈,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
沈母倒吸一口涼氣,指尖幾乎掐進掌心:
“你、你怎麼這麼不知羞!女孩子要懂得矜持,顧硯辭是什麼身份?你這樣上趕著”
“不是上趕著。”
青禾打斷母親的話,眼眶微紅,卻倔強地抿著唇,“硯辭哥哥對我很好,那晚是我自己想要的。”
沈父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比你大那麼多,又是那樣的家世,你以為他會認真對你?”
青禾攥緊裙擺,指尖微微發顫,卻仍挺直了背脊:“他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
“你——”
“他今早親自送我回來,就是想讓你們安心。”
她聲音軟軟的,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決,“如果他不認真,根本不需要向你們解釋什麼。”
沈母被噎住,半晌才擠出一句:“你才多大,懂什麼”
“我懂。”
青禾抬起臉,眼尾還泛著紅,卻亮得驚人。
“我知道他昨晚明明可以去公司,卻留下來陪我。我知道他記得我所有喜好,連我過敏的食物都一一避開。”
她頓了頓,聲音輕了下來,“我也知道他從來不會對彆人這樣耐心。”
客廳裡陷入沉默。
沈父沈母對視一眼,突然發現女兒身上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那個總是乖巧聽話的小姑娘,此刻眼底閃爍的光芒,竟讓他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當晚,顧硯辭接到沈父電話。
“顧總,青禾還小,希望您”
“沈叔。”男人打斷,聲音低沉。
“等我來提親。”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最終隻剩一聲長歎。
——顧家老宅,檀香嫋嫋。
顧硯辭推門而入時,顧老爺子正坐在太師椅上品茶,眼皮都沒抬:“舍得回來了?”
“爺爺。”顧硯辭嗓音低沉,徑直在對麵坐下,“我要娶沈青禾。”
茶杯輕輕一頓。
老爺子這才抬眼,銳利的目光在孫子臉上掃了一圈,忽然笑了:“這次是認真的?”
“是。”
“不像上次對林家丫頭那樣?”
顧硯辭眸色一沉,指節在桌麵上叩了兩下:“不一樣。”
老爺子哼笑一聲,慢悠悠從抽屜裡取出紫檀木匣,推到他麵前:“打開看看。”
匣中靜靜躺著顧氏家主印信,黑玉質地——這是執掌整個顧氏家族的象征。
“從今天起,你不是繼承人了。”
老爺子將印章往他麵前一推,“是家主。”
顧硯辭指尖微頓。
“帶著這個身份去提親。”
老爺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彆讓人家覺得我們顧家沒誠意。”
窗外暮色漸沉,廊下的藍雪花在晚風中搖曳。
顧硯辭摩挲著印信上的紋路,忽然想起青禾踮腳摘花的模樣。
他的小蝴蝶,終於要飛進顧家的族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