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父,請脫去上衣,俯臥在床上。”馬淳一邊說,一邊點燃酒精燈,將手術刀和鑷子置於火焰上消毒。
徐達依言照做,徐妙雲則背過身去,站在窗邊,手指緊緊絞著帕子。
馬淳戴上橡膠手套——這是他用積分兌換的為數不多的現代醫療用品之一——隨後檢查徐達背部的患處。
皮膚已經呈現紫紅色,中央潰爛化膿,邊緣腫脹發硬,觸之灼熱。典型的化膿性蜂窩織炎,若不及時處理,感染會迅速擴散,甚至引發敗血症。
“徐小姐。”馬淳頭也不抬地說道,“請去打一盆清水,再找一塊乾淨的棉布。”
徐妙雲立刻應聲,快步走向後院。
馬淳趁此機會,從係統兌換了一劑局部麻醉藥和抗生素。針管刺入皮膚時,徐達肌肉微微繃緊,但一聲不吭。
“會有些脹痛,很快就好。”馬淳低聲解釋。
徐達隻是“嗯”了一聲。
徐妙雲端著水盆回來時,馬淳已經開始清創。鋒利的刀尖劃開化膿的皮膚,黃白色的膿液頓時湧出。
他用棉球蘸取酒精,仔細擦拭創麵,隨後以鑷子夾出壞死組織。
整個過程中,徐達始終緊咬牙關,額頭上冷汗涔涔,雖打了局部麻醉,卻還會疼,但他硬是沒發出一絲呻吟。
徐妙雲站在一旁,臉色發白,手指死死攥著衣角。
“徐小姐。”馬淳頭也不抬,“若是受不了,可以先去外麵等候。”
“不必。”她聲音微顫,卻堅定,“我就在這裡。”
馬淳不再多言,專注於手上的工作。
清創過程持續了半個時辰。馬淳額頭沁汗,手下卻穩如磐石。當最後一塊腐肉被切除,膿血引流完畢,他這才長舒口氣。
清創完畢,他以生理鹽水衝洗傷口,隨後敷上抗生素藥膏,再用無菌紗布包紮。
“好了。”他長舒一口氣,摘下手套,“第一階段處理完畢。”
他取出青黴素注射液,給徐達打上,“接下來需要連續治療。”
徐妙雲絞著帕子問:“要多久?”
“三個月。”馬淳推完藥水,又取出抗生素藥片,“每日按時服藥,每七天來複診一次。”
徐達活動著肩膀,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試著扭動身子,原本火燒般的疼痛已經減輕大半。
“真的不疼了!”徐達聲音發顫,“小馬大夫,你真是神醫!”
馬淳正在收拾器械,聞言抬頭笑了笑:“徐伯父言重了,隻是清除了病灶,後續治療還要跟上。”
徐妙雲站在一旁,眼眶通紅。她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手指緊緊攥著帕子。
“爹,您真的感覺好些了?”她聲音哽咽。
徐達拍拍女兒的手背:“好多了!原本想著也就這一兩年的活頭,沒想到還能治好,真是老天長眼!”
父女倆相視一笑,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馬淳卻神色嚴肅,轉向徐妙雲:“徐小姐,有幾點必須注意。”
“您說。”
“第一,傷口絕不能碰水,否則極易二次感染。”馬淳一字一句道,“第二,每七天過來我醫館換藥。第三,徐伯父需靜養,不可勞累,更不可飲酒。”
徐妙雲鄭重點頭:“我記下了。”
馬淳又看向徐達:“徐伯父,此病雖能治,但需嚴格遵醫囑。若因疏忽導致感染複發,後果不堪設想。”
徐達收起笑容,正色道:“馬大夫放心,老夫絕不拿性命開玩笑。”
交代完後,馬淳將用過的器械放入消毒櫃,按下開關。
紫外線燈亮起,發出幽幽藍光。
徐妙雲好奇地看著這個奇怪的櫃子:“馬大夫,這是什麼?”
“消毒用的。”馬淳簡單解釋,“能殺死器械上的病菌。”
徐達眯起眼睛,打量著醫館裡那些稀奇古怪的設備。
尤其是那盞不用火就能亮的燈,散發著柔和的白光。
“馬大夫這些器具,老夫從未見過。”徐達試探著說。
馬淳手上動作不停:“都是些治病的小玩意,不值一提。”
徐妙雲與父親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都明白,這些絕非尋常之物。但馬淳不願多說,他們也不便追問。
畢竟眼前這個年輕人,剛剛救了徐達的命。
“馬大夫。”徐妙雲輕聲道,“如此大恩,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馬淳搖搖頭:“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徐達突然大笑:“好一個分內之事!馬大夫年紀輕輕,卻有這般胸襟,老夫佩服!”
他轉向女兒,眼中閃著精光:“妙雲啊,為父重活一次,決不能讓你受委屈。”
徐妙雲一愣,隨即明白父親話中深意。她臉頰頓時飛紅,低頭擺弄衣角。
“徐伯父,這是七天的藥量。”馬淳將幾個藥包遞給徐達,“按時服用,切莫飲酒。”
徐達接過藥,鄭重地點頭:“好!老夫都聽你的。”
徐妙雲看著馬淳忙碌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這個神秘的年輕大夫,醫術高明卻甘於平淡,明明猜到了他們的身份,卻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馬大夫。”她鼓起勇氣開口,“改日我還能來請教醫術和算學嗎?”
馬淳回頭,對上她期待的目光:“隨時歡迎。”
徐達看著女兒微紅的臉頰,又看看馬淳清俊的側臉,忽然撫掌而笑。
“好!真好!”他沒頭沒尾地說。
徐妙雲羞惱地瞪了父親一眼:“爹!”
馬淳裝作沒聽見,繼續整理藥櫃。但耳尖卻悄悄紅了。
夕陽西下,醫館裡漸漸暗了下來。馬淳點亮油燈,暖黃的光暈籠罩著三人。
“時候不早了,徐伯父該回去休息了。”馬淳提醒道。
徐達活動了下肩膀,爽朗地說:“確實該走了。馬大夫,改日老夫再來複診。”
父女倆起身告辭。馬淳送他們到門口,看著馬車緩緩駛離。
返身回到醫館,馬淳長舒一口氣。
他望著桌上那盞油燈,思緒萬千。
他知道所謂的‘徐伯父’‘徐小姐’很可能就是徐達和徐妙雲父女。
但馬淳不願深究。在這個時代,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他收拾好藥箱,正準備關門,忽然發現桌上多了一個精致的荷包。
打開一看,裡麵竟是一塊上好的玉佩。
馬淳搖頭苦笑,這想必是徐妙雲留下的謝禮。
他將玉佩收好,打算下次見麵時歸還。
係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叮!救治關鍵人物,獲得積分20000!】
謔!又是兩萬積分。
他急忙打開係統查看餘額。
【積分餘額:39550】
好家夥有零有整。不過有如此多積分餘額,他終於是有踏實感了。
他關好了醫館大門,走進了後院住的地方,然後花了20積分兌換了一桌海鮮大餐犒勞自己。
馬淳這邊吃得滿嘴流油不說,回城的馬車上,徐達看著女兒出神的側臉,忽然開口:“妙雲,你覺得馬大夫如何?”
徐妙雲一驚,手中的帕子差點掉落:“爹怎麼突然問這個?”
徐達意味深長地笑了:“為父隻是覺得,馬大夫人品醫術俱佳,是個難得的良配。”
“爹!”徐妙雲羞得滿臉通紅,“您胡說什麼呢!”
徐達哈哈大笑:“好好好,為父不說了。不過……”
他收起笑容,正色道:“馬大夫這樣的性子,越是看出咱們身份不凡,就越會敬而遠之。你若真對他有意,恐怕要費些心思。”
徐妙雲低頭不語,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