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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祥瑞還是災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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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房外狹窄的石廊,此刻被聞訊趕來的狐族擠得水泄不通。壓抑的興奮、對新生命的敬畏、以及對剛剛那場驚心動魄“剖腹取子”神跡的震撼,在人群中交織湧動,形成一種嗡嗡的低語,如同無數隻躁動的蜜蜂。搖曳的火把光芒將一張張或激動、或緊張、或敬畏的臉映照得明暗不定,影子在粗糙的石壁上瘋狂舞動。

“生了,真的生了,雙胞胎”

“大巫醫真乃神人,開膛破肚也能活人”

“祖靈顯聖,這是祥瑞之兆啊”

低語聲在石廊裡回蕩,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淩淵近乎盲目的崇拜。然而,這份喧囂在靠近產房門口的地方,卻詭異地沉寂下來,被一種無形的凝重取代。

淩淵背靠著冰冷的石壁,滑坐在地上。他身上的獸皮沾染著大片凝固發黑的血跡和羊水汙漬,雙手更是被血汙浸透,指縫裡還殘留著滑膩的觸感。過度消耗的靈力、強行透支的精神,以及身體本就沒有痊愈的虛弱,如同三重枷鎖,將他死死釘在原地。他閉著眼,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肺腑深處的刺痛和經脈的空乏,仿佛身體內部被徹底掏空,隻剩下一個沉重而疲憊的軀殼。冷汗浸透了他額前的黑發,沿著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不斷滑落,砸在沾滿塵土的石地上。他需要時間,哪怕隻是片刻的喘息,來恢複一絲行動的力氣。

阿璃半跪在他身側,同樣疲憊不堪。長時間的靈力輸出讓她精致的臉龐失去了血色,眼瞼下帶著明顯的青影。她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塊被月華之力浸潤過的軟布,試圖擦拭淩淵臉上和手上的血汙。指尖觸碰到他冰冷僵硬的皮膚,感受到那微弱的、時斷時續的脈動,一種混雜著擔憂、欽佩和後怕的情緒在她心中翻湧。剛才那血光飛濺、生死一線的場景,依舊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就在這短暫的、彌漫著疲憊與慶幸的寂靜之中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浩瀚而精純的能量波動,如同沉睡的巨獸蘇醒,猛地從產房內爆發出來!石壁在無聲地震顫,空氣仿佛被瞬間抽空,又瞬間被某種神聖的氣息填滿!

緊接著,一道柔和的純淨到不含一絲雜質的月白色光柱,毫無征兆地穿透了產房厚重的石壁和木門,直衝石廊頂部!光柱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洗滌靈魂、撫慰萬物的溫暖力量!光柱的源頭,正是產房內那對剛剛降生、依偎在母親身邊的新生兒!

“祖靈啊”

“月華灌體,是月華灌體”

“祥瑞,天大的祥瑞,雙生子引動了月華之力”

短暫的死寂後,人群瞬間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驚呼和狂喜,所有狐族,無論男女老少,都被眼前這神跡般的景象震撼得無以複加!他們紛紛朝著光柱的方向匍匐跪倒,激動得渾身顫抖,淚水橫流。月華灌體,這是傳說中隻有最受祖靈眷顧血脈最純淨的聖嬰降世才會出現的異象這雙胞胎,是部落未來的希望是狐族崛起的象征!

阿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月華光柱驚得站起身來,銀色的眸子中充滿了震撼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純淨的月華之力讓她感到無比的親切和舒適。

然而,就在這神聖光柱達到最盛、所有人都沉浸在祥瑞降臨的巨大喜悅中時——

“嗚哇!!!嗚哇!!!”

兩聲極其淒厲,尖銳到變調的嬰兒啼哭,如同兩把生鏽的鋸子,猛地撕裂了神聖的光輝和狂喜的氛圍!

那啼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痛苦和恐懼,絕不屬於新生的喜悅!

產房內,原本柔和溫暖的月華光柱,核心處驟然彌漫開一絲極其不祥的、粘稠如墨的黑色霧氣!這黑霧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迅速汙染、侵蝕著純淨的月華!

“啊,孩子,我的孩子怎麼了!” 產房內傳出助產雌性驚恐到破音的尖叫。

淩淵猛地睜開眼 ,那雙因疲憊而黯淡的眼眸瞬間爆射出駭人的精光,巫醫係統的警報在他腦中瘋狂拉響,尖銳得幾乎要刺穿耳膜:【警告,檢測到高濃度詛咒能量爆發!目標:新生兒能量屬性:腐化侵蝕!與月華之力產生劇烈衝突,詛咒名稱:腐血咒效果:侵蝕生命本源,引發機體潰爛!】

他不知從哪裡爆發出一股力量,猛地推開攙扶的阿璃,如同離弦之箭般撞開產房木門,衝了進去。眼前的景象,讓淩淵的心瞬間沉入冰窟。

石床上,兩個剛剛還依偎在母親身邊、發出細弱嚶嚀的小小繈褓,此刻正被一層稀薄卻異常汙穢的黑色霧氣纏繞著,純淨的月華光柱正試圖淨化這黑霧,但黑霧卻如同跗骨之蛆,頑強地抵抗著,並不斷從嬰兒嬌嫩的皮膚中滲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兩個嬰兒原本粉嫩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可怕的變化!細小的、如同蛛網般的紫黑色紋路迅速在他們全身蔓延開來。緊接著,紋路覆蓋的區域,皮膚開始鼓起一個個黃豆大小的、紫黑色的水泡。水泡迅速破潰,流出黃綠色的、散發著刺鼻腥臭的膿水,膿水所過之處,皮肉如同被強酸腐蝕般迅速發黑、壞死、潰爛。這恐怖的潰爛速度,比當初毛豆所中的蝕皮草之毒,更加迅猛,更加惡毒。

“腐血咒”淩淵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聲音冰冷刺骨,帶著滔天的怒火。這種詛咒極其陰毒,通常需要長期潛伏,在目標生命力最旺盛或最脆弱的時刻(比如新生)才會徹底爆發,由內而外地腐蝕生命本源!這絕非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救救他們,大巫醫,求求你救救他們!”助產雌性抱著其中一個渾身潰爛、痛苦啼哭的嬰兒,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阿璃緊隨其後衝入,看到兩個嬰兒的慘狀,臉色瞬間慘白如雪!她立刻雙手結印,純淨的月華之力如同瀑布般湧向兩個被黑霧纏繞的小小身體,試圖壓製那恐怖的潰爛!然而,月華之力與那腐血咒的黑霧碰撞,竟發出嗤嗤的湮滅聲,月華能暫時減緩潰爛的速度,卻無法徹底根除那深入骨髓的詛咒之力。如同杯水車薪 。

“壓製住,給我時間”淩淵的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他衝到簡陋的藥台前,目光如電般掃過上麵有限的藥材。巫醫係統的數據庫瘋狂運轉,分析著腐血咒的能量構成,推演著可能的破解方案。【方案一:高階淨化法術(靈力儲備不足)方案二:血脈替換(風險極高)方案三:複合抗詛咒藥劑(藥材缺失)】冰冷的判定如同重錘。

兩個嬰兒的啼哭越來越微弱,紫黑色的潰爛如同瘟疫般在他們小小的身體上蔓延,膿血浸透了繈褓。時間就是生命,每一秒都是煎熬。

“血脈壓製,以血引血”淩淵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猛地抓起藥台上最鋒利的一把骨匕,毫不猶豫地在自己左手腕上狠狠一劃。

嗤,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瞬間綻開。溫熱的,帶著奇異淡金色光點的鮮血汩汩湧出。這是他融合了巫醫係統能量、多次吞噬墨陽“禮物”後產生的特殊血脈,蘊含著強大的生命活性和一絲對抗異種能量的特性。

他將自己的鮮血滴入一個石臼中,同時抓起旁邊僅有的幾樣藥材:苦艾葉(淨化)、凝血草(止血固本)、還有一小截他之前私藏備用的、具有微弱抗詛咒效力的銀星藤。他顧不得精細處理,將藥材連同自己的鮮血一同塞進石臼,用石杵瘋狂地搗碾!動作粗暴而迅疾,石臼與石杵碰撞發出沉悶急促的咚咚聲,如同絕望的心跳。

鮮血混合著藥草,形成一種粘稠的、散發著奇異鐵鏽與草木混合氣味的糊狀物。

淩淵端起石臼,衝到石床邊。他無視了自己手腕還在流淌的鮮血,無視了身體的虛弱和眩暈。他直接用手指蘸取那粘稠的藥血混合物,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兩個嬰兒潰爛最嚴重的心口、額頭、以及潰爛蔓延的路徑上,急速勾勒出一道道古老、繁複、充滿蠻荒氣息的血色符文。

每一筆落下,那藥血混合物都如同烙鐵般灼燒著嬰兒潰爛的皮肉,引發更加淒厲的哭嚎。但符文成型的瞬間,便會爆發出一圈微弱卻堅韌的金紅色光暈,暫時遏製住潰爛的蔓延,將試圖侵蝕的黑霧逼退一絲。

“阿璃,持續月華壓製,護住他們心脈”淩淵低吼著,汗水,血水混合著藥草汁液,從他額頭不斷滴落,模糊了視線。他不敢停,不能停,符文需要不斷加固,詛咒的反撲如同潮水,一波強過一波。

時間在痛苦的啼哭,藥杵的撞擊,符文的閃爍中一點點流逝。洞外的喧囂早已沉寂,隻剩下產房內令人心碎的哭嚎和淩淵粗重如破風箱般的喘息。石臼裡的藥血混合物很快見底,淩淵毫不猶豫地再次劃開自己另一隻手腕更多的鮮血湧入石臼。

阿璃的月華之力從未間斷,如同兩道柔和的月光瀑布,籠罩著兩個飽受折磨的小生命,竭力對抗著詛咒的侵蝕。她看著淩淵近乎瘋狂地用自己的鮮血繪製符文,看著他因大量失血而搖搖欲墜卻依舊死死支撐的背影,看著他原本烏黑的鬢角,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如同被寒霜侵襲般,驟然蔓延開一片刺眼的灰白。

那是生命本源在詛咒對抗和持續失血中劇烈消耗的具象,是透支生命換來的片刻喘息。

她的心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酸澀、疼痛、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她咬緊下唇,將更多的靈力毫無保留地傾注出去。

這場與惡毒詛咒的拉鋸戰,持續了整整一夜。

當洞外第一縷慘淡的晨曦艱難地透過縫隙照進產房時,兩個嬰兒身上的潰爛終於停止了蔓延。那些恐怖的紫黑色水泡雖然依舊存在,流著膿水,但邊緣被金紅色的符文光暈死死鎖住,不再擴張。黑霧被壓製到了極淡的程度,在月華的持續照耀下,正極其緩慢地消散。兩個小家夥的啼哭也變成了微弱斷續的抽噎,雖然痛苦,但生命之火總算沒有熄滅。

淩淵終於力竭,身體一晃,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石壁上。他渾身浴血,臉色灰敗得如同死人,嘴唇乾裂起皮,兩鬢那刺目的灰白在晨曦下顯得格外紮眼,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他抬起仍在微微滲血的手腕,看著上麵縱橫交錯的割痕,又看向石床上那兩個暫時保住性命、卻依舊被詛咒折磨的小小身影,眼中沒有絲毫鬆懈,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寒與疲憊。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的產婦雲禾,眼睫劇烈地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眼神渙散,充滿了極致的疲憊和痛苦,但母親的本能讓她第一時間就艱難地側過頭,望向自己的孩子。

當她看到兩個孩子身上那恐怖的潰爛和包裹著他們的金紅色符文時,巨大的悲痛瞬間淹沒了她!淚水如同決堤般湧出!

“我的,孩子”她聲音嘶啞微弱,如同破敗的風箱。

阿璃連忙上前,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聲安撫:“雲禾姐,彆激動,孩子暫時保住了”

雲禾的目光死死盯著孩子身上的潰爛,那紫黑色的紋路,那惡毒的膿水一個模糊而恐怖的記憶碎片,如同毒蛇般猛地竄入她混亂的意識!

“草,草藥”她突然死死抓住阿璃的手腕,指甲幾乎要嵌進阿璃的皮肉,渙散的眼神中爆發出一種回光返照般的、刻骨銘心的恐懼和怨毒,“是,族長,墨陽,他,他親自送來的,黑色的,藥,喝了肚子好痛,他說,是祖靈的恩賜”

雲禾的聲音斷斷續續,微弱卻如同驚雷,在死寂的產房中轟然炸響。

“他說,喝了,孩子,才能,得到最強的,庇護。”

最後幾個字吐出,雲禾仿佛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頭一歪,再次陷入昏迷。但她的手,依舊死死抓著阿璃的手腕,如同抓著最後的真相。

產房內,死一般的寂靜。

阿璃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整個人僵在原地。她緩緩地,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看向靠在石壁上,同樣聽到了這句話的淩淵。

淩淵灰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兩口埋葬了萬年寒冰的深潭,在晨曦微光中,倒映著無儘的黑暗和徹骨的殺意。他兩鬢的灰白,在此刻顯得如此刺眼,如同無聲的控訴。

墨陽,草藥,腐血咒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被雲禾昏迷前那充滿怨毒的指認,徹底串聯起來,指向了那個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族長。

祥瑞的光柱下,掩蓋的是早已種下的惡毒災厄新生的喜悅,不過是精心策劃的祭品。而淩淵鬢角那刺目的灰白,正是撕開這偽善麵具時,所付出的血的代價。

晨曦的光,冰冷地照亮了產房內凝固的絕望和無聲的驚雷。真相如同淬毒的匕首,終於在這一刻,露出了它森冷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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