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凝視著慕容昭泛紅的眼眶,胸口仿佛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他伸出手,卻在即將觸碰到她時停住,最終隻是輕歎一聲:“公主可知,你方才那番話若傳出去,會有什麼後果?”
慕容昭低下頭,“我也不想看到兄長被人利用……”
蕭燼皺起眉頭,他不知道韓震究竟想乾什麼?不僅和北燕合作,竟也和西涼勾結起來了……
蕭燼強撐著起身,臉色雖然蒼白,但眼神卻異常銳利。他看向慕容昭,聲音低沉卻堅定:“公主,你放心,這幾天我會安排人保護你的安全。”
慕容昭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咬下唇,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蕭燼又轉向諸葛亮,語氣凝重:“先生,你去把馬超將軍叫來,我要讓他隨我回皇宮一趟。”
諸葛亮羽扇微頓,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主公,您傷勢未愈,此時回宮恐怕……”
蕭燼抬手打斷他的話,目光堅定:“韓震既然敢勾結西涼和北燕,必然還有後手。我必須親自麵見父王,否則國家恐生變故。”
諸葛亮沉吟片刻,終於點頭:“既如此,臣這就去安排。”
不多時,馬超披甲而來,銀甲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他抱拳行禮:“主公,末將聽令!”
蕭燼微微頷首:“將軍,你隨我連夜啟程回京。”
馬超眉頭一皺:“主公,您的身體……”
蕭燼搖頭,目光堅定:“無妨,路上有華神醫的藥撐著,不會有事。”
慕容昭站在一旁,指尖微微收緊,終於忍不住開口:“夫君,我隨你一同回去。”
蕭燼側目看她,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公主傷勢未愈,不宜奔波。”
慕容昭眸光清冷,語氣卻不容置疑:“我既已選擇站在你這邊,就不會再置身事外。況且,若韓震真與北燕有所勾結,我或許能幫上忙。”
蕭燼沉默片刻,終於點頭:“好。”
夜色深沉,風雪未停。
寒淵關外,三人整裝待發。蕭燼披上大氅,翻身上馬,慕容昭亦換上一身輕甲,長發束起,英氣逼人。
諸葛亮站在城門前,鄭重道:“主公,此行凶險,務必小心。”
蕭燼點頭:“先生坐鎮寒淵關,若有異動,立刻傳信。”
“諾。”
馬超一聲令下,鐵騎如離弦之箭,衝入風雪之中。
慕容昭策馬緊跟在蕭燼身側,寒風凜冽,她側眸看向蕭燼,發現他雖麵色蒼白,但脊背依舊挺直,目光如炬。
她心中微動,低聲道:“夫君,若撐不住,不必勉強。”
蕭燼唇角微揚,聲音低沉:“放心,我還沒那麼脆弱。”
三日後,皇城。
蕭燼一行人悄然入京,並未驚動朝臣。
蕭燼手持皇令,和慕容昭一起前往皇宮麵見蕭景琰。禦書房內燭火幽微,蕭景琰正伏案批閱奏折,聽到腳步聲抬頭,見是蕭燼,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燼兒?你怎麼突然回京了?怎會還一身傷?”
禦書房的燭火在夜風中微微搖曳,將蕭燼蒼白的臉色映照得更加分明。他單膝跪地,胸口的傷處傳來陣陣刺痛,卻遠不及心中的焦灼。
“父王,韓震勾結北燕與西涼,意圖顛覆我大胤江山!”
蕭景琰手中的朱筆微微一頓,抬起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複平靜。他放下筆,緩緩靠在龍椅上,目光審視著這個許久未見的兒子。
“燼兒,你傷勢未愈就匆匆回京,就是為了告訴朕這個?”蕭景琰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韓將軍這些年為大胤立下汗馬功勞,你可知誣陷重臣是何等罪名?”
蕭燼目光一沉,還未開口,慕容昭已上前一步,盈盈一拜,聲音清冷卻堅定:“陛下,此事千真萬確。臣妾親眼所見韓震心腹與北燕密探暗中聯絡,傳遞軍情。”
蕭景琰目光轉向慕容昭,眉頭微皺:“北燕公主?你還未嫁給老四,你叫我如何信你?難道朕會因為你們二人的空口白話去猜忌朕的將軍嗎?”
蕭燼的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他深吸一口氣:“父王,兒臣所說句句屬實……”
還沒等蕭燼說完,蕭景琰就打斷了他的話,“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還有朕需要的是證據!”
蕭燼的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卻終究沒有拿出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他深吸一口氣,嗓音低沉:“父王,兒臣確實沒有證據……但韓震的野心,想必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禦書房內的燭火忽地一跳,在蕭景琰深邃的眼眸中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皇帝緩緩起身,明黃色的龍袍在燈下泛著冷光。他踱步到窗前,望著遠處宮牆上飄搖的旌旗,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朕當然清楚。”
慕容昭敏銳地捕捉到皇帝語氣中的異樣,她不動聲色地向前半步:“陛下既然心中有數,為何……”
“為何縱容?”蕭景琰突然轉身,眼中銳利的光芒讓慕容昭心頭一震。“二十萬邊軍隻聽他一人號令,朝中半數將領是他門生。此刻撕破臉,你是想讓大胤即刻陷入內戰嗎?”
蕭燼低下頭陷入了沉思——是啊,韓震不僅手中有二十萬邊軍,而且他為人謹慎,從不輕易離開軍營,想拿下他簡直比登天還難……
“兒臣魯莽了。”蕭燼單膝跪地,胸前的傷口隱隱作痛,“但韓震近日動作頻頻,不僅暗中與北燕和西涼往來,更在軍中頻繁調動將領。兒臣擔心……”
“他是在試探。”蕭景琰打斷道,從龍案暗格中取出一份密折扔在蕭燼麵前,“看看這個。”
蕭燼展開密折,瞳孔驟然收縮——這是韓震三日前上奏的折子,表麵是請調糧草,實則字裡行間暗藏威脅。折子末尾那句“邊關將士久未領賞,恐生變故”,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警告!
“他在逼朕表態。”蕭景琰冷笑一聲,但隨即又歎了口氣,“自朕登基以來,韓震就統領邊軍,朕雖有心想削他的兵權,但奈何一直都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