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夜,丫鬟霓裳打開雕花窗柩,讓夜風往屋內吹。
憋悶了一整日,感受到涼意的薑柔方抬眸,宛若清月的雙眸裡先是恍惚,很快又被憂色填滿。
“小姐,廚房方才端了蓮子羹過來,您好歹用些。”
霓裳端來擱置在桌上的黃色琺琅小盅,裡麵是蕭允卿吩咐廚房給她備下的蓮子羹。
瀝都府位於燕楚漠北之地,常年乾旱,故而此等夏日聖品皆是從南邊運來。
除了蓮子羹,還有冰鎮在牡丹花碗碟裡的酸梅和荔枝,整個漠北再尋不出彆處有,足見蕭允卿對薑柔的寵愛。
“我不吃那賊人送來的東西——”
“砰——”
霎時間,蓮子羹、酸梅和荔枝灑了滿地。
霓裳急忙蹲下身子清掃。
恰巧此時,耳門外傳來通報聲,蕭允卿回來了。
薑柔本能地蜷縮身子,長睫劇烈顫抖。
屋裡閒雜人等很快被清空,薑柔盯著地上朝她越走越近的青緞雲紋靴,心跳到嗓子眼。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端起茶幾上的小碗,舀了勺蓮子羹遞到她唇邊。
“還鬨?”
蕭允卿命人重新換了桌上吃食,他知道薑柔的脾氣,倔得很。
“奸賊,你殺了我吧——”
薑柔雖懼這霸王,可尚有幾分骨氣在。
隻見她容色嬌美,小巧精致的鼻尖下粉嫩櫻唇染層柔光,那雙眸雖被恐懼覆蓋,卻難掩驚豔。
“殺了你?”
蕭允卿嗤笑,忽從袖中掏出一紙休書扔到她眼前。
薑柔神色頓時僵住。
“還鬨嗎?”
知她心裡仍記掛她那懦弱無能的前夫,蕭允卿沒了耐心,眼底染上寒色。
“是你逼他的!”
“若非是你以幽州城的百姓要挾,他不會休了我!”
裴衍親筆落下的休書刺痛薑柔雙眼,令她情緒失控。
小丫頭夠倔,可蕭允卿也不是好相與的,轉眼將她壓製於鳳尾榻上。
能讓他憐香惜玉之人已死,多年來,任憑那些送上門來的閨閣名媛使出渾身解數,皆入不得他的眼。
可此刻胯下這女子,他卻不能輕易放過她,便是死也要同他葬在一處。
薑柔又踢又咬,她既已嫁給裴衍,不管圓未圓房,她都認定這輩子是他的妻。
然不出半盞茶的功夫,薑柔已被蕭允卿狠狠擒住,任由他欺辱而下卻動彈不得。
燕楚與後梁起戰火,蕭允卿乃燕楚戰功赫赫的定北侯,曆經沙場之人,雙臂孔武有力,三兩下足以令薑柔敗下陣。
雙腿被他野蠻架住,薑柔將臉扭過一側,隻覺屈辱難耐,鳳尾榻每晃動一下便如同利刃割在她心口。
“識趣點,就趁早忘了裴衍——”
行事完,蕭允卿身上淌著汗,頭一回他本就不夠儘興,見薑柔雙頰淌淚就更厭煩,將人棄了推門而去。
困在外邊的霓裳見蕭允卿離開,噔時跑進屋內,隻見地上隨處散落薑柔的衣裙,她身上裹著薄毯,手裡攥緊那紙休書啼哭不止。
今夜一過,她與裴衍當真就斷了情分。
白日醒來時,薑柔原還盼著裴衍會帶人闖入瀝都府來救她。
可如今,蕭允卿那奸賊親手打碎了她的夢。
“小姐不要——”
蕭允卿方走出耳門沒多遠,院內忽傳來霓裳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