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極速囤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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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留話柄,她還是先去給二伯母家挑了水才出發。

還不到正午,陽光就火辣辣地烙在身上,薑嬋眯起眼,記憶中通往鎮子的土路在熱浪中微微扭曲,路上沒有什麼行人,偶爾經過的村民也都低著頭匆匆趕路,沒人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丫頭。

“丫頭!”

一個沙啞的聲音嚇得薑嬋一激靈,差點把空間裡的槍拽出來。

她轉頭,看見村裡孫家老太太拄著拐杖站在籬笆邊,渾濁的眼睛直直看著她。

“孫婆婆。”薑嬋學著原主的語氣小聲應道。

“快晌午了,去哪兒?”

“去……去河邊挖點野菜。”薑嬋低頭看著自己露出腳趾的布鞋。

孫婆婆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撒謊!河在東邊,你往西走乾什麼?”

薑嬋正絞儘腦汁想借口,老人卻突然湊近,壓低聲音,“是不是去找你大伯要糧食?聽婆婆一句,明兒再去,你大伯今早從鎮上回來,臉色黑得像鍋底,這會兒正拿婆娘孩子撒氣呢,你彆去觸黴頭。”

薑嬋鬆了口氣,順著話頭道:“謝謝婆婆提醒。”

孫婆婆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從懷裡摸出半塊黑乎乎的餅子,歎了口氣,“拿著,可憐見的,跟你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命苦……”

乾硬的高粱餅散發著淡淡的黴味,薑嬋卻感到鼻子一酸,這是原主殘留在身體裡的情緒。

她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吃的東西有多重要,連忙推辭,但最後也拗不過,隻得輕聲道謝,把餅子揣進懷裡,閒聊了兩句後轉身往回走,等拐過一道土坡,確認孫婆婆看不見後,她才繞了遠路,重新轉向鎮子方向。

“得快點……”薑嬋加快腳步。

鎮子比記憶中更破敗,黃土夯實的城牆有幾處已經坍塌,守門的差役懶洋洋地靠在陰涼處打盹,薑嬋低著頭混在幾個農婦中間走了進去。

“永昌典當”的招牌掛在一棟兩層木樓前,黑底金字的匾額已經褪色,薑嬋在對麵觀察了一會兒,看到兩個衣著襤褸的男子先後走出來,這才整理了一下衣襟走進去。

鋪麵不大,光線昏暗,高高的櫃台後麵坐著個五十來歲的瘦削男人,正就著窗戶透進來的光看一本賬冊,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抬,“當什麼?”

薑嬋咽了口唾沫,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銀鐲子。”

掌櫃這才抬眼,目光在薑嬋補丁摞補丁的衣服上掃了一圈,微微皺眉,他慢條斯理地放下賬本,從櫃台下取出一個黑絨托盤,“拿出來看看。”

銀鐲落在絨布上發出悶響,掌櫃用兩根手指拈起來,先掂了掂分量,又對著光看成色。

“胎體還算厚實,但做工普通,成色……”他瞥了薑嬋一眼,“七成銀最多了。”

薑嬋抿著嘴沒說話。

掌櫃把鐲子放回托盤,“活當還是死當?”

“有什麼區彆?”薑嬋謹慎地問。

“活當,給你三個月贖當期,月息二分,當期銀一兩二錢。”掌櫃語速很快,像是背台詞,“死當,東西歸我,銀三兩,當場結清。”

薑嬋心跳加速,三兩銀子!根據原主記憶,一石米(約50公斤)在豐年不過一兩銀子,如今大旱,糧價飛漲,不知道什麼價,但三兩也足夠買不少糧食了。

她假裝猶豫,而後道:“死當,對了,這個耳墜麻煩掌櫃的再瞧瞧。”

老板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在看到耳墜的瞬間凝固了。

他迅速拿起耳墜,對著光仔細端詳,眼睛越睜越大。

“這……這珍珠色澤均勻,形狀完美,銀托的做工……”他突然抬頭,銳利的目光刺向薑嬋,“這東西來路可正?”

薑嬋早料到會有此一問,她現在的模樣,即便已經儘力收拾,也掩蓋不住營養不良的蒼白臉色和粗糙的雙手,確實不像是能拿出這樣精致首飾的人。

但末日裡練就的偽裝本能讓她立刻紅了眼眶,“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嫁妝……”她低下頭,“我爹娘前些年染病去了,現在在伯父家討生活……”

她扯了扯自己粗糙的衣角,“伯母待我不好,這幾天連稀粥都快喝不上了,我實在沒辦法,隻能拿出來典當……”

老板將信將疑地打量著薑嬋,手指不停地摩挲著耳墜,“這工藝,不像是本地匠人的手藝啊……”

“我娘說,這是外祖父年輕時從南洋帶回來的,”她急中生智,“一直留著,說是留給我作嫁妝。”

老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南洋來的東西確實工藝不同,他又檢查了耳墜許久,終於開口,“想當多少?”

“老板覺得能值多少?”薑嬋對這種典當價格沒概念。

老板沉吟片刻,“嗯……死當,五兩!”

薑嬋估摸了一下,試著討價還價,“老板,這個耳墜成色這麼好,七兩銀吧。”

老板搖頭,將耳墜放進托盤,“五兩一錢,不能再多了!”

幾番拉鋸都沒有磨下更多的銀子,薑嬋隻得點頭,最終手鐲和耳墜以八兩一錢成交。

掌櫃隨即恢複職業性的平靜,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稱,取出銀兩,一一稱過,又寫了當票,讓薑嬋按了手印。

薑嬋拿起銀子,假模假樣摸了摸,銀子顏色灰不溜秋的,她也看不出真假,銅錢也舊舊的,辨不出好賴,料想對方不會騙自己,這才點點頭,攥著銀子退出當鋪。

她把錢放進衣兜,其實順勢放進了空間裡。

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一陣騷動,街儘頭幾個差役押著個五花大綁的漢子走來,後麵跟著群看熱鬨的閒人。

“……膽大包天,竟敢偷陳員外家的糧倉!”

“聽說當場捉住的,背了半袋麥子……”

“這下完了,打板子都是輕的……”

薑嬋縮了縮脖子,低頭快步離開。

“先去買糧。”薑嬋揉了揉太陽穴,原主的記憶像一本殘缺的賬本,需要時才能翻出幾頁有用的信息。

鎮上最大的糧店是陳記,就在前街轉角,但價格最貴;往西走兩條街有家劉記,規模小些,但據說老板實在……

一陣咕嚕聲從腹部傳來,薑嬋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小半天沒吃東西了,她摸出孫婆婆給的高粱餅,掰下一小塊放進嘴裡,粗糲的質感刮過喉嚨,帶著淡淡的黴味,但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末日裡連發黴的餅乾都是奢侈品。

咽下最後一口餅子,薑嬋決定去劉記。

劉記糧店的招牌已經褪色,門可羅雀,店內光線昏暗,空氣中飄浮著粉塵,一個十七八歲的夥計正靠在米缸旁打盹。

聽到腳步聲,夥計懶洋洋抬眼,“要買什麼?”

薑嬋沒急著回答,目光掃過店內陳列:三排木製糧櫃靠牆擺放,分彆標著“精米”、“糙米”、“雜糧”。

雜糧櫃子裡有曬乾的豆子、高粱,甚至還有玉米……

最顯眼的位置擺著幾袋雪白的精米,價格牌上寫著“每鬥六錢銀”,薑嬋瞳孔微縮,這比原主記憶中的價格高了好幾倍!

“現在米價都這麼貴了?”她忍不住問道。

夥計笑道:“你是多久沒進城了?大旱這麼久,什麼不漲價?能這個價買到算你走運。”他指了指角落的糙米,“那個便宜,每鬥三錢五,摻點兒野菜夠一家三口吃一個月。”

薑嬋走到糙米櫃前,抓起一把米粒觀察,米粒短而碎,顏色發黃,夾雜著些許穀殼……但在末日裡,她吃過比這更差的東西——摻了木屑的麵包,用皮鞋熬的膠質“肉湯”……

“我要買六兩銀子的糙米。”薑嬋指著米袋道。

“多、多少?”夥計眼皮一抖,“六兩?你逗我玩兒呢?!”

“誰逗你了?”薑嬋攤開手心,幾塊銀子露了出來,“我這人看起來確實不像買得起的,但又不是我買,幫人帶貨而已,快裝好。”

夥計的臉漲得通紅,手忙腳亂開始計算清點。

忙活了小半天才將東西備好,看著腳邊近乎兩百斤的米,薑嬋有些氣餒,好貴!錢也太不經花了。

“需要送貨嗎?”夥計笑眼咪咪問道。

“不用。”薑嬋搖頭,“給我裝好,送到旁邊巷子裡放著就行。”

“好嘞!”夥計連忙將粗布口袋用草繩捆好。

剩下的銀子,她打算直接買現成的餅,逃荒路上若沒水沒柴,總不能直接生吃米粒。

等夥計把東西放好離開,薑嬋左右張望,確認前後都沒人,這才輕輕觸碰米袋,眨眼間,糧食順利存入空間。

正鬆了口氣時,薑嬋突然僵住,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小孩兒,約莫七八歲年紀,臟兮兮的臉上兩隻眼睛瞪得溜圓。

“你……你的東西不見了!”孩子結結巴巴地說,手指著薑嬋麵前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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