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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饑餓的戒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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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楊的左手懸停在半空。

五指張開,如同掌控死亡的枯枝。指尖,那道吞噬了怪物手臂的烏光並未散去,反而如同活物般扭曲、吞吐,散發出令人靈魂凍結的凶戾寒氣。它渴望!它饑渴!它貪婪地舔舐著空氣中彌漫的、怪物斷臂處噴湧而出的暗綠色腥臭血液,以及更濃烈的——大廳裡數百個驚魂未定的幸存者散發出的、鮮活而驚恐的生命氣息!

那股源自戒指的、冰冷狂暴的意誌,如同決堤的洪流,瘋狂衝擊著林楊的意識堤壩!它不再是單純的嘶吼,而是化作無數充滿誘惑與毀滅的低語,直接在他的靈魂深處炸響!

“血…更多…新鮮的血肉…生命…多麼甜美的能量…”

“斬…殺光…撕碎他們…吞噬一切…”

“力量…無儘的毀滅之力…就在你的指尖…釋放它…”

每一句低語,都帶著一種源自亙古的、對生命本源的純粹惡意和貪婪!林楊的雙眼,已經完全被粘稠如血、深不見底的猩紅覆蓋!那不再是他的眼神,而是戒指凶戾意誌的投影!他全身的肌肉如同鋼鐵般繃緊,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體內那萬鈞之力在戒指意誌的驅動下,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岩漿,瘋狂奔湧咆哮!

殺!殺!殺!

視野裡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猩紅的濾鏡。那些驚恐扭曲的臉,那些絕望尖叫的嘴,那些因恐懼而劇烈跳動的心臟…都變成了誘人的血食!一種撕裂一切、吞噬一切的原始衝動,幾乎要徹底碾碎他殘存的理智!

“呃…啊!”林楊的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牙關緊咬,鮮血順著嘴角溢出。他死死抵抗著!腦海中唯一的錨點,是行軍床上韓冪那微弱的氣息!不能!絕不能在這裡失控!否則第一個被戒指撕碎的,就是她!

就在這理智與毀滅意誌激烈拉鋸、千鈞一發的時刻——

“林楊!”

一聲清冷而急促的斷喝,如同冰錐刺入他沸騰的意識海!

是蘇晚晴!

她不知何時已擋在了林楊和行軍床之間,手中緊握著剛才給韓冪注射過的、那支閃爍著幽綠指示燈的金屬注射器!針尖在急診大廳慘白的燈光下,反射著一點冰冷的寒芒!

她的眼神,依舊清澈如寒潭,但此刻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決絕!沒有絲毫恐懼,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專注!她的目光穿透林楊眼中那層粘稠的血色,死死鎖定他左手食指上那枚烏光吞吐、凶氣滔天的戒指!

“看著我!”蘇晚晴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作用於靈魂,“壓製它!用你自己的意誌!否則,下一個被它吞噬的,就是你!”她的語速極快,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林楊搖搖欲墜的理智上!

同時,她握著注射器的手微微抬起,針尖對準的方向,赫然是林楊的頸側!那架勢,竟帶著一種同歸於儘的決絕!仿佛隻要林楊的左手再有絲毫異動,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將針管裡剩餘的強效鎮靜劑和能量抑製劑混合劑,刺入他的動脈!

這突如其來的對抗,這女人眼中那冰冷決絕的光芒,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裡投入了一塊堅冰!

“轟——!”

林楊腦中那狂暴的殺戮嘶吼,被這冰冷決絕的對抗瞬間激起更大的反彈!戒指的意誌發出暴怒的咆哮,試圖徹底碾碎這個渺小的阻礙!指尖的烏光驟然暴漲,如同毒蛇般昂首欲噬!那股凶戾的毀滅氣息,讓近在咫尺的蘇晚晴臉色瞬間煞白,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但她握著注射器的手,卻穩如磐石!針尖距離林楊的頸動脈皮膚,隻有寸許!

殺!碾碎她!吞噬她!戒指的意誌在瘋狂叫囂!

不!她是韓冪的希望!是唯一能壓製韓冪體內異變的人!林楊殘存的意識在絕望地呐喊!

兩股意誌在他體內瘋狂撕扯!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皮膚表麵青筋如同虯龍般暴突,左臂更是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那懸停的左手,如同被無形的巨力拉扯,顫抖著,一點點,一點點地向下壓去!指尖的烏光,距離蘇晚晴的額頭越來越近!死亡的氣息,冰冷刺骨!

蘇晚晴瞳孔驟縮,針尖幾乎要刺破林楊的皮膚!

就在這生死一線的瞬間——

“吼——!!!”

一聲更加狂暴、更加痛苦、充滿了無儘怨毒與毀滅欲望的咆哮,如同炸雷般在急診大廳中央響起!瞬間壓過了所有的混亂!

是那個斷臂的怪物!

劇痛和瘋狂徹底吞噬了它本就不多的理智!它僅剩的那隻巨大鐮刀手臂瘋狂地揮舞著,將身邊的一切——病床、器械、甚至躲閃不及的傷員——統統掃飛!斷臂處噴湧的暗綠色血液如同失控的消防水槍,帶著強烈的腐蝕性,濺到哪裡,哪裡就冒起刺鼻的白煙!它那覆蓋著甲蟲外殼的頭顱猛地轉向林楊的方向,複眼中隻剩下最純粹的、要將造成這一切痛苦的源頭撕成碎片的瘋狂!

它無視了擋在中間的蘇晚晴,無視了周圍驚恐的人群,龐大的身軀如同失控的戰車,帶著腥風血雨,朝著林楊和他身後的行軍床,發起了最野蠻、最狂暴的衝鋒!

轟!轟!轟!

沉重的腳步踏碎地麵,整個大廳都在震顫!

這突如其來的、更直接的死亡威脅,如同最後一根稻草,瞬間打破了林楊體內那毀滅意誌與理智的脆弱平衡!

戒指的凶戾意誌發出興奮的尖嘯,瞬間將全部“注意力”鎖定了衝來的怪物!比起那些驚恐的“小點心”,眼前這個散發著狂暴能量和濃烈生命氣息的“大家夥”,才是更美味的獵物!它貪婪地催促著林楊:吞噬它!撕碎它!用它的血肉和能量來填補饑餓!

而林楊的理智,也在怪物衝鋒帶來的巨大壓力下,抓住了這千分之一秒的機會!

殺怪物!保護韓冪!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混沌!

“滾!!!”

林楊喉嚨裡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這吼聲不再是被戒指意誌扭曲的嘶吼,而是蘊含了他自身萬鈞之力和滔天怒火的咆哮!

他懸停的左手,不再指向蘇晚晴和人群,而是猛地翻轉,五指成爪,帶著戒指那貪婪的、凶戾的烏光,狠狠抓向衝鋒而來的怪物頭顱!

沒有技巧!沒有花哨!隻有最原始、最暴力的——吞噬!

噗嗤!

覆蓋著堅硬甲蟲外殼的怪物頭顱,在戒指噴吐的烏光麵前,脆弱得如同腐朽的木板!林楊的五指如同燒紅的烙鐵,輕易地穿透了那層灰綠色的角質甲殼,深深插入了怪物頭顱深處!

“嗷——!!!”怪物衝鋒的勢頭戛然而止!龐大身軀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鐵壁,發出沉悶的巨響!它僅存的鐮刀手臂徒勞地在空中揮舞,複眼中的瘋狂瞬間被無邊的痛苦和恐懼取代!

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到極點的吸力,從林楊插入它頭顱的五指上爆發!

嗡——!

戒指上的烏光瞬間大盛!戒身盤踞的奇異生物紋路如同活了過來,貪婪地蠕動著!一股粘稠的、散發著腥臭和狂暴能量的暗綠色“流體”,順著林楊的手臂,被瘋狂地抽取、吞噬!

那是怪物的生命精華!是它異變後狂暴能量的本源!

肉眼可見地,怪物龐大的身軀如同漏氣的氣球般迅速乾癟、萎縮!覆蓋體表的灰綠色角質層失去光澤,變得灰敗皸裂!揮舞的鐮刀手臂無力地垂下。複眼中的紅光如同風中殘燭,迅速熄滅。

僅僅三秒!

轟隆!

龐大而沉重的怪物殘軀,如同被抽空了所有支撐的爛泥,轟然倒塌在地!隻剩下一具覆蓋著灰敗角質層的巨大空殼!斷臂處的血液也不再噴湧,隻剩下粘稠的、如同瀝青般的黑色殘渣。

而林楊,保持著五指插入怪物頭顱的姿勢,站在原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不是痛苦,而是一種…飽食後的、帶著強烈不適的滿足感!一股灼熱、狂暴、帶著濃烈異種腥氣的能量洪流,正通過他的手臂,瘋狂湧入體內,被那枚戒指貪婪地吸收、轉化!

左手指尖的灼燙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那枚古樸的戒指,此刻仿佛變成了一顆微型的、正在搏動的黑色心臟!戒身烏光流轉,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更加深沉厚重的凶戾氣息!它仿佛從沉睡中蘇醒了一小部分,力量得到了微弱的補充!

那股冰冷的、試圖操控林楊的意誌,在吞噬了怪物的能量後,如同飲血的凶獸,暫時滿足地蟄伏了下去,不再瘋狂衝擊他的理智。但林楊能清晰地感覺到,它並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強大,更加…饑餓!它盤踞在他的指尖,如同一個寄生在靈魂深處的黑洞,時刻等待著下一次的吞噬!

眼中的血色緩緩褪去,恢複了一絲清明,但眼底深處,卻多了一抹揮之不去的、冰冷的疲憊和一絲對那枚戒指的深深忌憚。他緩緩地、帶著一種沉重的遲滯感,將染滿粘稠暗綠色汙物的左手,從怪物的空殼頭顱中拔了出來。

指尖,烏光緩緩收斂,但那枚戒指,卻仿佛比之前更加幽暗深邃。

整個急診大廳,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這一次的寂靜,比剛才怪物斷臂時更加徹底,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如同被石化,臉上的驚恐定格在上一秒,眼神空洞地看著大廳中央那具龐大乾癟的怪物空殼,以及站在空殼前、緩緩收回染血左手的林楊。

剛才那電光石火間發生的一切,徹底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那刀槍不入、屠戮士兵如同草芥的恐怖怪物…竟然被這個看似普通的青年,用手…穿插了腦袋?還被吸乾了?!那詭異的烏光…那瞬間乾癟的屍體…這…這他媽是什麼手段?!

如果說之前斷臂的烏光隻是震驚,那麼此刻這活生生的吞噬,就是純粹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一種對未知、對非人力量的終極恐懼!

連那個疤臉軍官周強,都徹底僵在了原地。他剛才甚至沒看清林楊是怎麼出手的!隻看到烏光一閃,怪物就衝了過去,然後…就變成了一具空殼!他看著林楊那隻沾滿粘稠汙物、緩緩收回的手,又看了看地上那巨大的乾癟屍體,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這已經不是人了!這絕對是比外麵那些怪物更恐怖的東西!他剛才居然還想搶他的女人?還想威脅他?!

周強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握刀的手心全是冷汗。

蘇晚晴同樣站在原地,手中的注射器針尖微微下垂。她看著林楊收回的左手,看著那枚幽光內斂卻散發著更加深沉凶氣的戒指,又看了看地上那具瞬間失去所有生命精華的怪物空殼,清澈的眼眸深處,第一次掀起了劇烈的波瀾!那不僅僅是震驚,更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灼熱的探究和…難以置信的確認!

“本源…吞噬…果然是…”她口罩下的嘴唇無聲地翕動,吐出幾個微不可聞的字眼,眼神死死鎖定林楊的手指,仿佛要穿透皮肉,看清那枚戒指的本質!

就在這時——

“快!封鎖現場!控製住他!”一個帶著驚怒和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突然從大廳入口方向傳來!

隻見一隊裝備更加精良、穿著統一黑色作戰服、戴著全覆蓋式戰術頭盔的武裝人員,迅速衝了進來!他們手中的武器明顯比周強手下的雜牌軍先進一個世代,槍口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瞬間控製了各個出入口和製高點!為首一人,身材高大,肩章上的徽記赫然是代表周氏核心私兵的“滴血獠牙”!他臉上沒有任何遮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眼神銳利如鷹隼的中年麵孔,此刻正帶著審視與巨大的壓力,死死盯著場中的林楊!

周強看到來人,臉色一變,立刻收起驚懼,換上一副恭敬中帶著諂媚的表情,小跑過去:“周統領!您怎麼親自來了?”

被稱作周統領的中年男人(周震)沒有理會周強,他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地上的怪物空殼,瞳孔微縮,隨即又落在林楊身上,尤其是在他那沾滿汙物的左手上停頓了一瞬,眼神銳利得如同刀子!

“剛才的能量爆發波動,就是這裡?”周震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這個人,還有他帶來的那個女人,立刻控製起來!帶回內區隔離審查!”他手一揮,身後幾名精銳私兵立刻端著槍,呈扇形朝著林楊和行軍床包圍過來!動作迅捷而專業,帶著冰冷的殺氣!

林楊緩緩轉過身,麵對著包圍過來的周氏精銳。他眼中的血色已經褪儘,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冰冷和一絲被強行壓製的疲憊。左手指尖,那枚戒指依舊滾燙,吞噬了怪物能量後帶來的飽脹感和更深沉的饑餓感交織,讓它蠢蠢欲動。他不動聲色地將那隻手背到身後,用身體擋住了行軍床上昏迷的韓冪。

蘇晚晴眉頭緊鎖,一步擋在林楊和周氏私兵之間,聲音清冷:“周統領,他是我的病人!他剛幫我們解決了這個怪物!那個女人情況特殊,需要持續觀察治療!你們無權帶走他們!”

“蘇醫生,”周震的目光轉向蘇晚晴,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但語氣依舊強硬,“非常時期,周氏集團負責庇護點安全!任何可疑人員,尤其是擁有…特殊能力的個體,都必須接受嚴格審查!這是規矩!”他特意加重了“特殊能力”四個字,目光再次掃過地上的怪物空殼,意思不言而喻。

“可疑?”蘇晚晴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罕見的怒意,“沒有他,剛才死的人會更多!周統領,你是要寒了所有敢站出來對抗怪物的人的心嗎?”

“職責所在!”周震寸步不讓,眼神銳利,“蘇醫生,請你配合!否則…”他沒有說下去,但包圍的私兵們,槍口微微抬起,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一邊是周氏集團的精銳私兵,槍口冰冷。

一邊是身份神秘、醫術高超的蘇晚晴,寸步不讓。

而被夾在中間的林楊,左手背在身後,指尖戒指滾燙,體內力量奔湧,如同即將引爆的炸彈。他冷冷地掃視著包圍上來的士兵,目光最後落在周震那張充滿壓迫感的臉上。

就在這時——

“咳…咳咳…”行軍床上,昏迷的韓冪突然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身體再次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皮膚下那原本被藥劑壓製、變得黯淡緩慢的青灰色光暈,如同被投入了火星的油桶,驟然劇烈閃爍!頻率快得驚人!一股微弱卻極其精純、帶著神聖與冰冷氣息的金芒,再次從她緊閉的眼瞼縫隙中迸發出來!她周身的空氣都開始微微扭曲!

“不好!能量反衝!”蘇晚晴臉色劇變,再也顧不上與周震對峙,猛地轉身撲到行軍床邊,迅速從白大褂裡又摸出一支新的、閃爍著更強幽綠光芒的金屬注射器!

林楊的心也猛地揪緊!韓冪體內的異變,並未停止!那枚“爛蘋果”的力量,正在以更狂暴的姿態反撲!戒指帶來的短暫喘息,被新的危機瞬間打破!

周震的眼中精光一閃!韓冪身上那詭異的能量波動,讓他更加確定了心中的判斷!這兩個人,絕對有大問題!

“拿下!”他不再猶豫,厲聲下令!

幾名精銳私兵如狼似虎地撲向林楊!同時,另外兩人則繞過林楊,目標直指行軍床上的韓冪!

林楊眼中寒光爆射!背在身後的左手猛地握緊!指尖戒指的烏光再次蠢蠢欲動!體內剛剛被怪物能量填充的力量轟然爆發!他不可能讓這些人碰到韓冪!

就在這新的衝突即將爆發的瞬間——

轟!轟!轟!轟!

一連串沉悶的、如同重錘擂擊大地的巨響,猛地從醫院圍牆外傳來!緊接著,是更加密集、更加尖銳的怪物嘶吼聲!那聲音彙聚在一起,如同來自地獄的潮汐,瞬間壓過了醫院內部所有的嘈雜!

“報告!報告!圍牆東段遭受大量怪物衝擊!能量等級…超高!數量…無法估計!請求支援!重複!請求緊急支援!”刺耳的警報聲和驚恐的呼叫聲,瞬間從周震和周強身上的通訊器裡炸響!

周震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猛地轉頭看向大廳入口方向,仿佛能穿透牆壁看到外麵的景象。東段圍牆…那裡是防禦相對薄弱的區域!

“統領!怎麼辦?!”周強也慌了神。

周震眼神劇烈閃爍,看了看被私兵圍住的林楊和蘇晚晴,又看了看行軍床上能量波動越來越劇烈的韓冪,最後聽著通訊器裡不斷傳來的、圍牆即將被攻破的告急聲和士兵臨死的慘叫,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幾下。

“撤!”他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先守住圍牆!把他們看住!等打退了這波衝擊,再處理!”他狠狠瞪了林楊和蘇晚晴一眼,留下兩個私兵持槍監視,帶著其餘人風一般衝向大廳外!

危機暫時轉移。

但林楊和蘇晚晴都清楚,這隻是暫時的。周震絕不會放棄。而更迫在眉睫的,是韓冪體內那再次失控的恐怖力量!

蘇晚晴已經將新的強效抑製劑注射到韓冪體內,但效果似乎比之前差了很多!韓冪身體顫抖的幅度隻是略微減弱,皮膚下的青灰光暈依舊瘋狂閃爍,那透出的金芒更加刺眼!她的體溫再次飆升,身下的行軍床甚至發出了焦糊的氣味!

“不行…壓製不住了…”蘇晚晴的聲音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凝重和挫敗,她飛快地檢查著韓冪的生命體征,儀器上的波形圖亂成一團麻,“她體內的‘種子’…被剛才外界的混亂和能量衝擊徹底激活了!抑製劑的效果在快速衰減!必須立刻找到更強的能量引導方式,或者…對抗源!否則…”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無比清晰。韓冪的身體,正在被那枚“爛蘋果”的力量,以最暴烈的方式重塑!要麼成功,要麼…徹底崩潰!

林楊站在床邊,看著韓冪痛苦扭曲的臉龐和眼中那瘋狂閃爍的金芒,左手指尖那枚剛剛飽食過怪物血肉的戒指,依舊滾燙。它似乎對韓冪體內那精純的金芒力量也產生了某種“興趣”,傳遞出一種混雜著貪婪和忌憚的微妙躁動。

更強的能量引導方式?對抗源?

林楊猛地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醫院的天花板,穿透了翻滾的濃霧,刺向那裂開的血紅蒼穹,刺向那株懸掛著無數“星辰”的接天巨樹!

他緩緩抬起那隻沾滿怪物汙血的左手,輕輕握住了韓冪那滾燙顫抖的手。

戒指冰冷的觸感,與韓冪灼熱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他低下頭,在蘇晚晴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湊近韓冪的耳邊,聲音低沉得如同深淵回響,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冰冷決絕:

“撐住…”

“我帶你去…摘顆‘新鮮’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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