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大院塌了!”
大隊長差點從牛車上跌下去。
新建的大院原本就是拿廢料堆出來的,相對沒那麼牢固,但誰知道,還沒住人就塌了。
姚安琴都有些崩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可咋辦呀,我們啥時候能休息。”
阮秀秀默不作聲,夢裡就有這一遭,她提前有心理準備。
大隊長愁的摸出旱煙袋,愁的吧嗒吧嗒抽煙。
要是把知青打散了安頓在老鄉家借住,那村裡就彆想有安穩日子了。
這些城裡娃娃和村裡人的生活習慣又不一樣,兩天一小鬨,三天一大吵。
還有些村裡娶不到媳婦的漢子對知青有想法,你情我願還好,要是強迫……大隊長一想就頭大。
時櫻當然也明白大隊長的擔憂,不過她沒吱聲,隻是在大隊長抽完旱煙,準備填裝煙絲前,給他塞了支大前門。
大隊長都塞嘴裡了,才覺出味兒不對。
瞪了時櫻一眼,他腦中靈光一閃:
“村裡的小學還空呢,知青先去那裡打地鋪,明天跟著一起修房,修好了就能入住。”
曾慧書:“我們不同意!我們來你們這裡下鄉是來幫助你們的,結果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其他兩位男知青也跟著說。
“我們可以借住在老鄉家,怎麼也比住村裡小學條件好。”
大隊長見好心還沒人領情,他也懶得管了:
“行,看好個人物品,借住期間出了什麼事兒彆來找我,我提前警告過你們。”
“大隊會發口糧,安頓好了都先去領一下,發的口糧是一個季度的,平日好好乾活攢工分,糧食吃完後可以用工分換。”
幾個圍觀的村裡大嬸早就瞄好相中的知青,等村長走了,就去拉人。
阮秀秀上輩子就在村裡呆過,所以避開了那些難纏的人家。
姚安琴就沒那麼幸運了,直接被黃家拉走了,這家人出了名的貪婪無恥。
阮秀秀瞥她一眼,黃家人,好像和時櫻有點關係。
……
時櫻回到小院。
這是她和趙蘭花居住的家。
小院布局很簡單,最前麵是兩間磚房,再加一個堂屋。
後院是個單獨的廚房。
時櫻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出乎意料的,院子被人提前打掃過,後院還壘著柴火。
時櫻門口裝辣椒的筐裡摸出鑰匙,打開櫃子,取出被褥。
想了想,又從空間另取出一床褥子,兩層一起鋪到床上。
兩層睡得更軟和些。
將準備的私人用品一一擺出來,時櫻才發覺自己餓得腿腳發軟。
她進入空間,用實驗室的電磁爐熱了個飯。
吃著糖醋小排和八寶鴨,在美美的吃兩個肉包子,時櫻邊吃邊感歎,這才是人生啊。
剛刷完碗筷,院門被敲得咚咚作響。
時櫻打開門,來人是大隊長的兒媳婦。
她將碗遞過來,酸菜豆乾燉粉條上放著兩個窩窩頭,看上去很稠的一碗。
“想著你這冰鍋冷灶的,大隊長放心不下,讓我來給你送飯吃。”
時櫻哪裡肯接呀,現在人吃飯都是定量的。她這多吃人家一碗飯,大隊長家就有幾個人得勒緊褲腰帶少吃。
大隊長兒媳婦也不管時櫻說什麼,硬生生把碗塞到她。
捧著碗,時櫻喊住她:“嫂子,先彆走,我把碗還你。”
人家一番好意,她趕緊拿自己的碗裝了飯,又把大隊長家的碗還了回去。
送走人,時櫻簡單休息了會兒就進入空間。
這麼多黑土地,是該種點啥?
雞鴨魚是必備的,但現在不允許買賣,村民之間可以“換”。
說乾就乾。
時櫻敲了敲隔壁的門,很快,門從內打開了。
兩個蘿卜頭看到她,興奮的撲進她懷裡:“櫻櫻,櫻櫻姐姐!”
大人聽到聲音,從屋內走了出來。
這人是趙蘭花的手帕交,陳倩。
說起陳倩,時櫻就想感歎一句,有一個好閨蜜很重要。
趙蘭花和陳倩原本是隔壁村的姑娘,兩人從小就是好朋友。
她媽趙蘭花頭腦活泛,陳倩性格潑辣。
後來,趙蘭花嫁到了山慶大隊,陳倩也跟著嫁了過來。
陳倩的丈夫是個老實人,就是婆婆十分難纏,總是為難陳倩。
趙蘭花新建房時就蓋到了陳倩隔壁,隻要隔壁有動靜,就拎著刀上門,兩人合起夥收拾那死老太婆一頓。
陳倩被欺負了,根本不用回娘家,包一拎就躲到趙蘭花家,腰杆硬氣的很。
而且,陳倩是趙蘭花的小迷妹,陳倩生的兩個姑娘是時櫻的小迷妹。
陳倩看到時櫻,驚喜的抱住她:
“櫻櫻,胖了胖了,變漂亮了,一下就像是個城裡人。”
兩個蘿卜頭在旁邊跟著叫:“城裡人,城裡人!”
時櫻笑著給他們一人塞了把梨膏糖:“玩去吧。”
等小孩走了,陳倩關心的問她:“聽大隊長說你要回來時我還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時櫻隱去空間的一部分,把謝學文的算計說了出來。
聽完後,陳倩拍著胸口直順氣。
“遭瘟的老賤貨,去他媽的城裡人,土雞給自己屁股上插兩毛就以為是鳳凰了?”
“狗日了,他媽生他的時候咋不讓臍帶把他吊死呢!”
“一屋子賤貨,大賤貨生了小賤貨,披著人的皮子還真以為能當人了……”
陳倩叉著腰罵了一長串,根本不帶重樣的。
時櫻默默縮了縮脖子。
等她罵完了,時櫻很給情緒價值的撲到她懷裡,陳倩摟著她好一陣安慰。
又聽陳倩講趙蘭花出嫁那天的趣事,等她說完後,時櫻才說明來意。
“姨,我想找你換些雞崽。”
“你要雞崽乾嘛?”
“我想養。”
“……”
陳倩的表情一言難儘。
她很想問一句,你養活過啥?
但想著孩子受了委屈,想玩就玩吧。
她從後院捉來了十隻小雞崽,交到時櫻手裡。
時櫻的菠蘿罐頭和麥乳精遞還有小半斤臘肉遞給她。
陳倩愣是不收,還有些生氣:
“就幾隻雞崽,你要和我生分了?”
時櫻:“怎麼會?您算我半個乾媽,這是我孝敬你的,怎麼,我給我乾媽送禮都不行了?”
陳倩被哄的眉開眼笑,最後推拒半天,隻願意收下菠蘿罐頭。
時櫻趁她不注意,直接把東西掛在門環,轉身就跑。
她邊跑邊喊:“陳姨,我還想要鵝和小鴨子養著玩,您幫我換一點。”
陳倩抹了把眼淚,扭頭看到婆婆在那裡探頭探腦。
她挺直腰杆,大聲說:“哎喲,有些人的親女兒過年過節都不見得回家瞅一眼。”
說著,又裝模作樣翻手裡的東西:
“菠蘿罐頭,麥乳精都是金貴貨啊,怎麼還有肉?誰家飯桌上不是半年見不到一次葷腥,這死孩子,花錢真是大手大腳。”
她婆婆被氣的,啪一下關上了房門。
天還沒黑,陳倩就讓兩個蘿卜頭把東西送了過來。
十隻鴨子,十隻鵝,公母對半。
時櫻玩了一會兒鴨子,就躺在床上美滋滋的合上眼。
另一邊,阮秀秀就沒那麼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