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九月。
滬市,時家祖宅。
“櫻櫻啊,現在多少人盯著咱家呢,你就非要買百達翡麗的表嗎?爸爸不是不想給你買,隻是現在情況特殊。”
“那些紅袖章跟瘋子一樣,誰家不是夾著尾巴做人。”
“把門打開,櫻櫻,聽爸爸的話!”
聽著門外吵吵嚷嚷的聲音,時櫻揉了揉痛的快要裂開的腦袋。
什麼情況?
整理著原主的記憶,時櫻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穿書了,穿到了一本名為《香江美人為絕嗣大佬一胎三寶》的小說中。
她沒有穿成女主時蓁蓁,反倒成了書中與她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時櫻。
原身是真冤啊!
資本大小姐的甜一點沒吃到,資本大小姐受的苦挨個嘗了個遍。
時家是最早一批開廠做生意的,積攢下來的家產十分可觀。
後來,時家在打仗和建國時都瘋狂砸錢,被定性成紅色資本家。
時家老爺子政治嗅覺十分敏銳,明哲保身,乾脆將明麵上的家產全捐了,這才換來了幾十年的安穩。
時家老爺子隻有一個獨女時流吟。
他特意為女兒招了個上門女婿,也就是原身的父親謝學文。
婚後兩人育有一女。
時流吟剛生下時櫻沒多久就失蹤了,之後,時家老爺子和時家奶奶大受打擊,一病不起,沒多久就撒手人寰。
時家人全死了,就隻剩下一個在繈褓中的時櫻。
謝學文這個上門女婿就理所當然的笑納了時家的全部財產,成了最後贏家。
看書的時候,時櫻差點被這賤人惡心死。
時家就剩了原身這一根獨苗,照理說,你把時家的財產拿就拿了,作為回報,把原身好好養大,嫁個靠譜對象也算圓滿了。
偏偏,謝學文是一點人事都不乾啊。
在婚前,他外麵就有一個小青梅,小青梅和時流吟幾乎同時懷孕,兩人都生了個女兒。
謝學文直接偷梁換柱,把小青梅的女兒和時櫻調包了,時蓁蓁成了時家的女兒,理所當然的繼承了時家的全部財產人脈。
至於時櫻,被他們轉手賣了,買她的人家動輒打罵,最後,還是同村的一位寡婦實在看不過去了,把時櫻買下,當女兒養大。
原主慘過黃花菜。
謝學文呢,迎娶了小青梅,之後還生了個兒子。
而伴隨著現在政策收緊,時家上了清算名單。
謝學文計劃著逃往香江,大把的錢撒下去,結果隻得了三張偷渡船票。
一家四口,三張票,肯定有人會被留下,謝學文嘴上急得起了好幾個燎炮。
最後,他靈光一閃,想到了原主這個親女兒。
半年前,他想辦法把原主找了回來,認了親,還給原主找了工作,弄成城市戶口,一家人對她百般寵愛。
至於時蓁蓁,被謝學文一腳踢出了時家,時蓁蓁“心灰意冷下”登報斷絕了和時家關係。
但這些,全都是假象!
謝學文煞費苦心,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把時蓁蓁摘出來!
他決定把時蓁蓁先留在內陸,等有渠道了,再把時蓁蓁接過去。
時蓁蓁和時家早就沒了關係,又不是時家親生的,還有份不錯的工作,在滬市過得滋滋潤潤。
而時櫻呢,獨自一人在滬市,被剃陰陽頭,遊街示眾,下放到牛棚,最後被混混欺負,一頭撞死在牛棚。
慘,這豈止是一個慘字了得!
在書中,原身被接到時家後,作天作地,虛偽貪婪,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想買。
渣爹的小青梅天天出門向鄰裡訴苦,暗自垂淚,彆人一問她就說:“孩子想要的,怎麼都得給買,也是我們委屈了她。”
這些小動作,讓原身直接被打上了貪婪的標簽。
街坊鄰居都不待見原主,暗地裡蛐蛐她是資本大小姐做派,一天穿的妖妖調調,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資本小崽子,遲早要遭清算。
原主也是個潑辣的性格,沒什麼大理想。
就是想穿好吃好,再找個優秀的男人當結婚對象。
起初,她也想和鄰居們交好,結果碰了一個又一個釘子,最後原主也惱火了,直接把鄰居噴了一頓,這下好了,名聲徹底跌入穀底。
時櫻看到這,足足罵了十分鐘才停下。
原身是喜歡買衣服和飾品,但她花的都是時家的錢!
時家的錢!
和謝學文這個鳳凰男沒關係,和鳳凰男的小三更沒關係!
反觀女主時蓁蓁,在滬市安穩生活,半年後偷渡去了香江,在船上與絕嗣大佬春風一度。
之後就是爛俗的劇情,到了香江,時蓁蓁憑借著時家家產起家,開展自己的商業版圖。
期間,吸引了各式各樣的男人為她癡,為她狂。
在醫院,時蓁蓁診出懷孕,絕嗣大佬發現時蓁蓁是與他春風一度的女孩,直接高調迎娶時蓁蓁。婆家全家拿命寵,時蓁蓁一胎三寶,成了全香江最不敢惹的豪門闊太。
她晚年,偶爾會想起時櫻,感歎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的認知配得上她的苦難。”
時櫻就是被這句話氣的心梗過去,再一醒來就穿書了。
謝學文等的不耐煩了,將門拍的啪啪作響。
“時櫻,你還要再鬨下去嗎!”
“是不是要我們全家被下放到牛棚你才甘心?”
旁邊是小青梅勸慰的聲音:
“學文,彆這麼說孩子,櫻櫻在鄉下吃了那麼多苦,也沒見過多少好東西,難免有些眼高手低。”
謝學文暴躁:“都養了半年了,一身鄉下人的習性還是改不過來,梅花牌的表不能帶嗎?非得要百達翡麗!”
時櫻冷笑。
梅花牌的表,帶票市場價在一百八。
時蓁蓁那塊百達翡麗,是百達翡麗的18k金自動上弦腕表,型號3569,成交價在四萬港幣,從國外托人買回的。
當然,原身機靈著呢,在這個關鍵節點,她也不可能要那麼貴的表。
前不久,原身遇到了時蓁蓁。
她在時蓁蓁手腕上看到了一隻表,原身不知道那塊表的價格,隻覺得好看,就想問渣爹討一塊。
渣爹給了她一塊梅花牌的表,特意強調了價格。
原身受寵若驚,說:“爸,我不用這麼好的表,把這塊表給蓁蓁吧,我帶她那塊舊的表就好。”
謝學文當然是沒同意的。
原身還覺得時蓁蓁可憐來著,覺得是自己讓時蓁蓁無家可歸了。
於是,她私下找到時蓁蓁換表,時蓁蓁也拒絕了。
終於,原身意識到不對,提出要一塊和時蓁蓁一模一樣的百達翡麗。
這句話被傳的滿天飛,周圍鄰居都對原主指指點點的。
原主直接氣地回了屋子,這不,兩天都沒出門。
謝學文在外麵喊:“時櫻,你能成城裡人,有的城裡工作為什麼還不知足?”
“學文,彆說孩子了,女孩嘛,都好麵。”
“好麵?真要臉就不會在這個時候獅子大開口!”
哢嗒——
房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