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通靈師,早啊。”
“吃早飯沒?嬸嬸做了糙米粥,來吃一口。”
“薑大通靈師,收不收徒弟啊,我家那小子今年六歲,那叫一個機靈。”
薑向葵撐著黑傘,隻占據傘下一半的位置,她受寵若驚,微笑著回應,腳步也加快了起來。
時苒:“葵葵寶貝,你現在是大明星啦!”
薑向葵隻是看了眼時苒,有車夫在,她也不好回應,這在彆人眼裡會像是一個瘋子。
剛走到車夫家路口處,就看見不遠處的村口,有不少臉生的人,帶著禮物,拿著拜帖,在詢問著些什麼。
而薑賀銘用衣擺遮著腦袋,跪在路邊,整個人因羞辱在顫抖。
“那位就是薑向葵,修複屍身如新的薑大通靈師!”
不知道哪個村民喊了一聲,這些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她的身上,一窩蜂地湧了過去。
車夫立馬張開雙臂,護著薑向葵。
“在下鐵器行周洪,聽聞薑大通靈師有通天的本事,特前來懇請您去家中看看。”
“在下錢莊徐九思,小女無端在房內自殺,怕是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的話語被薑向葵打斷,她提高音量,為的是後麵的人,也可以聽得到。
“感謝大家的信任,隻是目前我還有事要忙,可否讓開一條通道?若是不急,可以在此等待,不過,不能保證需要多久的時間。”
車夫娘子的事情,畢竟是她先答允下來的,萬一真是邪祟作亂,耽誤了時間,就是耽誤了命數。
大家儘管著急,也都讓開了一條路,讓薑向葵與車夫先走,他們在後麵跟著,誰都想一會親眼見識見識她的真本事。
車夫家院子極大,牛車繩拴什麼的都規整放在牆邊,大牛帶著小三隻牛犢,正在吃草。
明明是有味道的牲畜,卻被收拾得乾淨。
院中隻有淡淡的青草味道,看不見牛糞的蹤跡,一張不錯材質的木桌子上擺放著糕餅。
在白山村,他們家是中上等家。
而車夫的娘子蘆雪,此刻就坐在桌子旁喃喃自語,神情恍惚。
“娘子,我把人給請來了,你一定會好起來。”車夫半蹲在她身邊,疼惜說著。
薑向葵撐著傘正在邊上看著,讓所有人都出去外麵等候,她要單獨和蘆雪說說話。
剛才的人都跟來了,門口處全是往裡麵張望的人,車夫攆著他們散開,關上了大門。
“苒苒,可看出來什麼端倪?”薑向葵特意走近些,問道。
時苒從進來的時候就在官差,這青天白日的,按理說不會有鬼出來害人。
但是蘆雪明顯是受到了感染,而且就在她附近。
“葵葵,太奇怪了,這附近沒什麼可以遮太陽的極陰處。”時苒百思不得其解。
薑向葵坐在了蘆雪身邊,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再有兩個月左右就要臨盆。
可這大小麼,要比一般同月份的還要大上一下,來的路上也聽車夫說了,就是這天的事情。
“蘆雪,我是村裡的薑向葵,我小的時候,你見我可憐,還偷摸給我塞過吃的,你還記得嗎?”薑向葵溫聲細語地問道。
蘆雪恍恍惚惚,頭動了一下,張開嘴想要說話,下一秒就開始念叨起了聽不懂的話語。
細細碎碎,密密麻麻
薑向葵湊近去聽,覺得耳熟,不禁皺起眉頭,想起大學時期的教授,給她講過一個古老的傳說。
傳聞在一個富庶的村落,地主家的娘子多年不孕,求醫問藥多年苦苦無果,卻在夜半時分散心回來後忽然有孕,全村人都說是菩薩顯靈,福澤庇佑。
可這位娘子記憶力日漸下降,最後囈語不斷,如同癡傻。
生產之時更大出血,卻在意外活了下來,隔天便紅光滿臉,恢複到和有孕之前一般。
隻一樣,她無比疼愛幼子,近乎瘋魔,就因為同村人說了一句閒話,她便趁夜,用臍帶勒死了全村。
之後和幼子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富庶的村落漸漸沒落,成為了世人不敢靠近的存在。
當時薑向葵聽完這個故事還覺得很無語,不過是一個隨口編撰的小故事一樣無聊沒新意。
可教授告訴她,這是嬰靈作祟,它們有著獨立的交流方式,並給拿出了一個磁帶。
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磁帶這個東西幾乎淘汰,裡麵錄製的,就是教授和同伴在出去爬山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山洞。
裡麵隱隱發出的,就是這種聽不懂的囈語。
薑向葵汗毛直立,沒想到教授私下苦心鑽研的事情,在這裡居然或許真的存在。
她是專業裡麵獨苗苗,因為入殮師需要和死者打交道,不少人都是忌諱的,沒人愛學,所以教授們對她都是傾心付出。
也告知她,做入殮師最重要的就是尊重死者,往往他們身上,都藏著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告訴她這些東西和經驗,也是為了她日後工作不可避免之時,也有法子保命。
她立馬跑去打開了大門。
卻看到薑賀銘竟然不守賭約,私自站了起來,還在門外汙蔑她。
“你們都被她騙了,瞧瞧,這是沒法子了吧!”薑賀銘叫囂著。
周九思愛女心切,不相信錦衣玉食,沒有一絲煩惱的女兒會自殺,急忙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薑賀銘拍打著臟兮兮的膝蓋,趾高氣昂地比畫著大拇指對準他自己。
“誰人不知,我才是白山村最厲害的通靈師,這薑向葵和達官貴人勾結,陷害我,今日我就在此討要個說法。”
薑向葵無語,人命關天,瞪了他一眼,就把車夫叫了進來。
“敢問最近你家娘子還清醒的時候,有沒有說過聽到嬰孩的哭聲?”
車夫連連點頭,身上一陣發冷。
“說過多次,基本上每夜都會因此驚醒,就是大概五六天前的一個晚上,我起夜,她沒在身邊,最後在院中的角落發現她,我問她怎麼了,她當時還很正常,隻是說睡不著,出來走走。”
薑向葵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恨意,她回身,躲對上的隻有呆傻的蘆雪。
不是她。
薑向葵順著往下看,最終定在了她的肚子上。
時苒:“葵葵,你也發現了?她這肚子不對勁,我剛才感知到了,裡麵除了她的孩子,還有一個。”
“先不要輕舉妄動。”
車夫一臉焦急,“您說什麼?”
“哦,沒什麼,你準備些小朋友愛吃的東西,最好再買點鮮牛奶多加點糖,就在院裡煮開,今晚天黑透了,我就來處理。”
“那我娘子?”車夫欣喜,脊背下意識彎了一些,這是對薑向葵的尊重。
“她暫時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門口的薑賀銘不樂意了,沒禮貌地推開周圍的人,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