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調皮,娘煮了粥,白米粥。”
“謝謝娘。”
飯桌上。
是白米粥配著家常小菜,瘋婆子的手藝一般,但是有家的味道,很暖心。
薑向葵很喜歡這種感覺,就算是青菜沒放油,她也覺得香。
“你還吃得下去,你知不知道,你走了沒多久,季桉忽然就扔掉了我們玩得好好的花繩,切換成季辭,就把我一個如花似玉妙齡少女掛在房梁上。”
“太殘暴了!”
時苒哀嚎著。
薑向葵捂住她的嘴,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時苒不嚎了,吧唧了兩口青菜。
“所以他救你兩次,收我兩次,這事就算扯平了被?”
“有理。”
半夜。
瘋婆子吃了藥已經睡下,如今脫離了薑家,比之前情緒穩定許多。
子時。
薑向葵和時苒塗紅了臉蛋,似年畫娃娃,在偏屋最中心的位置,點燃了一根蠟燭,門窗全封閉,兩人坐在地上,一起念著召喚金仙的歌謠。
“魚娃娃,一個接一個。”
“見土為生,改道而行。”
“魚娃娃,一個又一個。”
“遇水化龍,求金仙顯靈。”
四遍後。
唯一的蠟燭驟滅。
外麵搖曳的風雨見小,土腥味肆意蔓延。
時苒抱緊了薑向葵,害怕地說道:“這太嚇人了,葵葵寶貝,我還是回現代駐守陵園吧,我不買命了還不行嗎?”
“彆瞎說,彆害怕,淡定,嗚嗚嗚,我也害怕。”
兩人淡定不了一點,在黑暗中抱在一起。
薑向葵吞咽著口水,一張冰冷的臉,緊貼著她的肚子,發出類似於滋滋滋的聲音。
“你不曾有孕,喚我何事?”這聲音渾厚,溫柔,分不出性彆。
“我,我想買命。”
滋滋滋。
周身的水霧感逐漸消散,薑向葵和時苒摟地緊緊的。
“金仙大人,您還在嗎?”
良久沒有回應。
薑向葵撞著膽子,推開了大門,月光照耀進來,什麼也沒有。
“時苒,金仙好像走了,你鬆開我點,我要喘不上氣了。”
“哦。”
時苒渾身都在顫抖,“可葵葵,我不知道怎麼了,你感受到了嗎?那種強大的壓迫感,和季辭那個捉鬼師的感覺不一樣。”
“不怕,已經走了。”
兩人在偏屋裡複盤,完全就是按照車夫說的去做的,真的召喚來了金仙。
可為什麼金仙忽然就走了?
“冉冉,你說金仙問我不曾有孕為什麼叫她來,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買命需要懷孕?”
“黃嬸和林叔在給林景濯買命的期間,也懷了孕,但是被他弄掉了,他落得半人半鬼的模樣,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薑向葵把能想到的都說了,時苒也深覺有理之際,楊紅荷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大門外。
“白天的事情你都忘了?還敢來我家鬨事?”薑向葵真是服了這個彪悍村婦。
已經做好了開噴的準備,可楊紅荷尖酸的嘴臉不在,隻是緊張的看著她流淚,顫抖說道:“你剛才是不是念了那個童謠?你從哪裡知道的?”
薑向葵答應保密,雙手抱懷反問道:“你問這個乾嘛?還是說你知道些什麼?”
此人實在奇怪,加上白日,明村長莫名其妙的話,薑向葵緊接著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關於買命的事情?”
楊紅荷似是鬆了口氣。
“哦,買命的事情你要問村長,但是他不會告訴你的,你要是追急了,還會被趕出白山村。”
她四處看著,極其緊張,滿麵的淚痕居然還摻雜著幾分心疼。
“小葵啊,你要是想知道買命的事情,我私下幫你打聽打聽,可那個童謠千萬彆念了,你,你照顧好你娘,我走了。”
這太反常。
薑向葵打開門,村裡晚上是沒有燈的,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時苒,找到她問清楚!”
“看我的!”
另一邊主屋裡,瘋婆子倚靠著窗角,偷摸看著門外。
她搓著手上長年累月乾活留下的老繭,最終還是一步一步挪到了床邊,蓋著被子看著房頂的木梁發呆。
“啊!”
尖銳的聲音劃破夜空,時苒被暗處走來的季辭抓住脖頸,拎在了空中。
“葵葵,救我啊,好疼。”
薑向葵跑了過去,心裡暗叫倒黴,急切哀求道:“對不住,我們沒有惡意,拜托你放了我朋友。”
“人死去,鬼魂依為良善,可時間久了,忘卻人性,也會變成惡鬼,林景濯就是例子。”
“你們半夜追人,究竟為何?”
薑向葵拚命搖頭。
“沒有惡意,剛才那女的過來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是有些恩怨在的,可是我們隻想追上去問清楚。”
季辭半信半疑,審視著時苒,懸鬼箭沒有異動,確實是隻沒有惡意的鬼,他鬆開了手,一滴血順著他的袖口落下。
小雨淅淅瀝瀝下著。
薑向葵護著時苒,擋住劇烈咳嗽的她,看了一眼他胳膊上的傷口,便移開視線,說道:“那我們先走了。”
走得那叫一個快。
關緊大門,房門,窗戶。
薑向葵蒙住被子,和時苒一起躲在裡麵。
“苒苒,你沒事吧,脖子疼不疼?”她抹著眼淚,明明不想哭,可還眼淚還是不聽話地一直流。
“沒事,以後咱們可要躲著點這個季辭,神出鬼沒的,怎麼就盯著咱倆啊?”
外麵,季辭已經找到引來願鬼的源頭,從房頂上翻了下來,輕巧落在了偏屋的門口,撿起地上的蠟燭,仔細看著。
“這幾天咱們消停點,他抓完附近的鬼肯定是要走的。”薑向葵拍著時苒虛幻的後背,安慰著,也把想法說給了她聽。
“苒苒,我在想,要不然,我懷一個寶寶吧,再重新召喚一次金仙。”
時苒被她的想法嚇到了,言辭拒絕。
“不好!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先不說孩子從哪裡來,這是很辛苦的事情,而且這的醫療也沒那麼先進總之,你不要為了我涉險。”
薑向葵拍拍肚子,她其實很怕小生命,因為她就是被遺棄的,或者像福利院院長說的,是不小心丟了。
可金仙的那句話,一直回蕩在她腦海裡,若是有孕的人才可以買命,她願意一試。
“苒苒,沒事的,隻要你能活過來就”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頭,她故作鎮定地問道:“娘親,是你嗎?”
“季辭,你和你朋友出來,解釋一下門口的蠟燭。”
薑向葵是一個人出去的,死死擋住門口,季辭舉著蠟燭在她眼前。
“蠟燭啊,照明用的,季大捉鬼師,沒見過嗎?”
“這上麵有願鬼的氣息,你們召喚了願鬼,到底想乾什麼?”
“啊?”薑向葵嚇得直接磕在了木門上,吱呀作響,她緊靠著牆壁,尋求一絲安定。
“你乾什麼?不許欺負我閨蜜,我告訴你,彆以為我是真的害怕你,我跟你說,我吃人的!”
時苒聽到了撞門的聲音就立馬閃了出來,張開雙臂護在她身前,明明雙腿都在發抖,可還是一副要命一條的模樣。
季辭將蠟燭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