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家法是將人綁在凳子上,用沾了辣椒油的藤條狠狠抽打。
這個活動全家參與,上到耄耋老人,下到三歲孩童,都要出手。
為的就是狠狠羞辱人。
上一個被全家羞辱的人,是葉彩萍。
前世,葉彩萍剛嫁入趙家,徐婆子為了打壓她,尋了個由頭,對她上了家法。
葉彩萍從那以後,一直逆來順受,棉花一樣任人拿捏。
婚前的驕傲和潑辣不複存在。
這次,葉彩萍拿過藤條,眼神狠辣。
剛要動手,田玉娥開口道:“三弟妹,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葉彩萍哦了一聲,“我忘記叫全家人過來了,還忘了抹辣椒油。”
說完跑去叫人,很快趙家烏泱泱一堆人被帶進主屋。
人多的都沒處下腳,趙家幾個旁支也被叫來。
田玉娥一看來了這麼多人,著急道:“三弟妹,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葉彩萍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哦對對,我忘記扒娘的衣服了。”
這一點也是趙家家法最羞辱人的地方,被打者隻能穿裡衣,被男男女女圍觀。
被打的人,以後或許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隻能畏畏縮縮夾著尾巴做人。
萬事俱備,隻剩動手。
葉彩萍扭頭衝田玉娥甜甜笑了笑,“多謝大嫂提醒,大嫂真是個嚴謹的。”
“怪不得娘經常誇你,我以後定要向你多多討教。”
田玉娥著急想解釋,她不是那個意思呀。
她的意思是:三弟妹是不是忘了那是娘,哪有兒媳婦打婆母的。
徐婆子被扒了衣服,大屁股衝著眾人,她扯著嗓子喊。
“田玉娥,你個沒良心的玩意兒,閉上你的臭嘴。”
“趙德,你死了嗎?你就看著你老娘被羞辱?”
“趙行,你個老不死的。我就說這幾天你不是說你累了,就是沒興趣,原來隻是對我沒興趣。”
“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外麵那位休想進門。”
“你打啊你有本事今天打死我,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和你外麵的狐狸精。”
“我要是沒死,我這輩子跟你不死不休。”
徐婆子雙眼猩紅,頭頂的血流了一臉,嚇得好幾個孫子孫女哇哇大哭。
大丫站在角落裡,平靜看著一切,心裡莫名有些期待。
趙德剛一直幫趙行,現在看這麼多人看著自己,娘又實在太慘。
他又轉頭幫徐婆子說話,“爹,你彆鬨了,還有你外麵那位,能斷趕緊斷了。”
趙德恨鐵不成鋼,爹怎麼糊塗成這樣。
外麵的養在外麵就行了,乾啥非要跟家裡扯上關係。
家裡就讓娘操持著,不告訴她多好。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法子,爹怎麼就不懂。
非要鬨個魚死網破,才罷休嗎?
趙德帶入自己,覺得外麵有人沒錯,但不能被家裡的知道。
他就很聰明,外麵有近水樓台的大嫂,家裡有任勞任怨的妻子。
人生得意,他無疑是贏家。
趙行一蹦三尺高,“我外麵有你娘的羅圈腿!”
“你敢汙蔑老子,不孝的東西。”
趙行一巴掌甩在趙德臉上,要不是這些人都在,他才懶得解釋。
解釋就是在褻瀆自己的權力,他就是家裡的皇帝,皇帝才不需要給誰解釋。
田玉娥出聲對眾人道:“大家都聽到了吧,我爹娘之間鬨了誤會,今天不上家法,大家都回去吧。”
說著就往外趕人,葉彩萍不樂意了,她還沒動手呢。
“大嫂,爹剛都承認了,你騙大家乾嘛,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爹敢作敢當,不拖泥帶水,是個男人。”
“倒是娘,敗了1000兩銀子,這可不是小數目呀,本來我們趙家有了這筆錢,買地買官,日子不定怎麼瀟灑呢。”
“現在啥都沒了,大家一起當窮光蛋。”葉彩萍兩手一拍,深深歎了口。
趙家眾人聽到這裡,都不淡定了。
“啊?1000兩被敗光了?”
“1000兩能買多少肉包子呀?”
“這麼說吧,你就是天天吃肉包子,一輩子都吃不完。”
“怪不得要上家法呢,這隔誰誰能不生氣。”
“也就是說我們本來可以發財的啊!”
眾人從看熱鬨到帶入自己的利益,義憤填膺瞪著徐婆子,活該玩意兒。
老二趙平看到地上摔碎的煙杆,明白了些。
上前心疼的看著徐婆子,“娘,你彆怕,我說說我爹。”
轉身對趙行道:“爹,東西已經摔了,你就是打死娘也沒用呀。”
“你也冷靜冷靜,這麼大年紀,氣著自己可不好。”
說著還想給趙行順順氣,趙行白了他一眼,“你說完沒?說完快滾。”
他教訓媳婦還要被兒子管,沒天理了。
文淑趕緊將丈夫拽回來,“你囉嗦了。”
爹娘之間的事,幫這個被那個說,幫那個被這個記恨。
不如,誰都不幫,就當個看戲的。
大丫忽然小聲開口:“爺爺彆打奶奶。”
她聲音雖然小,但眾人都聽到了。
葉彩萍皺眉,這小東西也是白眼狼?
仔細回憶了下,好像不是呀,難道她記錯了?
興許隻是小孩子見不得人打架。
文淑嚇了一跳,趕忙捂住大丫嘴巴,向眾人解釋。
“她還小,不懂事,亂說而已。”
現在婆母是眾矢之的,她不希望大丫被有心人記恨。
文淑用眼神示意大丫閉嘴,小心你爺爺打斷你的腿。
公爹都能給婆母上家法,啥做不出來。
更何況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六親不認冷漠的可怕。
可大丫非是不聽,掙脫開道:“外麵那位,壞死了。”
眾人聽懂了,大丫這是說趙行外麵那位才是壞人,讓兩人不要打架。
不得不說,大丫小小年紀看的還挺透徹。
葉彩萍立馬附和,“大丫說的對,爹,你外麵那位是誰?”
她揮了揮藤條,大有一副要找上門抽死對方的架勢。
徐婆子淚眼婆娑,沒想到關鍵時候,最護著她的人居然是她一直瞧不上的三兒媳。
趙行皺眉,這兒媳是個牆頭草。
東邊倒西邊倒的,剛明明還站自己這邊,這會兒忽然又向著老婆子了。
葉彩萍不介意當牆頭草,反正哪邊的草挨打,她都開心。
“我再說一次,我外麵沒有人。”趙行咬牙。
“我這兩天心情不好沒有碰她,她就到處跟人說我外麵有人了,還說……”
趙行到嘴的話忽然咽了下去,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他還要麵子。
死八婆,嘴上沒個把手,啥都往外說。
趙行要麵子,可葉彩萍裡子都不打算給他。
“爹,我娘還什麼了?你說出來我們才能給你做主不是。”
“爹,你占理,你有啥不敢說的。”
“我娘那大嘴巴子說的話,我們都不相信。你說,我們都聽著呢,容不得她汙蔑你。”
趙行張了張嘴巴,半天愣是咬牙一句話沒說。
田玉娥也生出幾分好奇,“爹,我娘到底說了什麼?”
“對啊爹,我娘說了什麼呀?”趙平和文淑也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