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我好像看到第二個太陽?”
“放屁,那是有人給太陽摘下來了!”
那人氣急敗壞罵罵咧咧,“比試時間快到了,耽誤我進下一輪你負責嗎!”
不僅是陸羽這邊的比試台上光芒大盛,整片場地都被那突如其來的光芒籠罩其中,叫人辨不出左右。
那張符籙一直在陸羽手中,因此她眼睛受到的刺激最為嚴重,她雙眼霎時間便流出淚來,眼前的所有景象都模糊不清,還帶著點點光斑。
她難受地不斷眨眼,到了最後乾脆閉上了雙眼,放出神識去探。
符籙激發的光芒終究有限,不過幾息時間便恢複了正常的模樣,弟子都已經是煉氣期,身體和凡人不同,罵了幾句也就繼續打架去了。
唯有陸羽,她剛要睜開眼睛便一陣暈眩,直接手搓了個冰塊敷到了眼睛上。
“嗬,你果然……”
陶雲兒爆發出全身的靈力襲向陸羽的後心,陸羽因著眼睛的脹痛反應稍稍慢了一瞬,那火球順著她的衣擺就要往上燒。
“謔,你這火不對啊?”
陸羽的冰靈力包裹全身,保住了自己這身法衣,可衣擺依舊被燒焦了一片。
她今日穿的就是入門時淩桉給她的那身“弟子服”,比萬峰宗的門派服防禦效果還要好,居然被陶雲兒一個煉氣修士輕而易舉地燒壞了。
陸羽麵色一冷,她衣擺無風自動,第一次用出了除冰靈力之外的靈力。
赤紅色靈力瞬息間便出現在她掌心,灼熱的火龍一下便壓過了陶雲兒在自己周身燃起的火焰,火龍張開大口,仿佛要將女子拆吃入腹。
陸羽閉著眼睛,隻能外放神識去判斷陶雲兒的方位,若她真的隻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怕是早就神識乾涸了。
陶雲兒萬萬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本命火就這樣被陸羽蓋過,她麵容扭曲了一瞬,身體倒是很誠實地圍著擂台到處亂跑,生怕被那灼熱的火龍。
“想跑?”
陸羽眼睛還難受著,心底泛起一股無名火,她手搓了一小撮雷電直接扔到那火龍之上,雷火相擊,墜在陶雲兒身後的兩股靈力直接爆炸開來。
陶雲兒躲閃不及,被這股巨大的靈力直接震下了擂台,她強撐著想要起身,可五臟六腑仿佛移了位一般,疼得她整張臉都扭在了一起,偏頭就吐出了一口血。
恰到此時,鼓聲敲響,陸羽依舊留在台上,她鳳眸微睜,睥睨著陶雲兒的狼狽。
“誰給你的符籙?”
陸羽聲音很冷,可她似乎也並不需要陶雲兒的回答,回頭就盯著同樣攻擂成功的陸恬。
陸恬難得的沒有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而是垂眸盯著對麵,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羽驀地,輕輕笑了一聲。
陸恬那個擂台同樣也有一位築基修士,但他居然沒能打過台上一個煉氣期大圓滿或者那兩個煉氣期後期。
那陣混亂期間連陶雲兒都沒能幸免,看來陸恬是趁那時候在擂台上站穩了腳跟。
陶雲兒扔出來的符籙絕不是那種市麵上流傳的東西,謝飛白送她的那條緞帶能夠防住絕大多數的傷害。
可她眼前現在依舊昏花一片,更彆提眼眶內幾乎難以忍受的刺痛。
那疼痛擾得陸羽心煩意亂,可思緒確實清晰了不少,她指尖夾著一張符籙,一步步走向陶雲兒。
陶雲兒躺在地上,艱難地蜷縮起身子,費力地咳嗽兩聲,仰頭便看到陸羽似笑非笑的模樣。
實在不像是什麼好人。
“我勸你想好了再說,否則……”
陸羽指尖的符籙輕輕晃了一下,那張符籙銀白似雪,其中蘊含的力量就連台上金丹期的師兄師姐都覺得膽寒。
“你……你就不怕長老罰罪與你嗎!”
陶雲兒大聲嚷嚷,旁邊的師兄本想上前阻攔,直接被陸羽甩了一張定身符定在原地。
“小師妹,你這……切磋講究的是個點到為止,你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陸羽原本緊緊盯著地上不自覺顫抖的陶雲兒,聞言,她笑著回過頭,可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齊峰主,你隻看到了她的傷,那我的傷你就全然不見?”
齊言一愣,將陸羽仔仔細細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除了袍角的燒焦痕跡以外,完全沒有任何受傷的模樣。
“呃……小師妹,受的可是內傷?”
齊言仔細想了想,首先他是個劍修,在這方麵不是很了解,但是他怎麼也是個半步化神的真人,應該不會看不透一個築基期的小娃娃。
但他秉持著遇到問題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原則,先問了陸羽一句。
沒想到陸羽果斷點頭,理直氣壯,“我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說著,她捂住嘴,學著陶雲兒的節奏劇烈地咳嗽起來,甚至真的從指縫中溢出了血跡。
“師妹!”
“小師妹!”
原本在一旁準備看陸羽如何發揮的幾位師兄頓時慌了神,一個閃身便到了陸羽跟前,沈翊陽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陸羽。
“師妹,你彆嚇我啊!你要是出事了,師父他老人家要殺了我給你陪葬的啊師妹!”
“是啊師妹,你哪裡不舒服?”
淩桉那張俊美的臉同樣擠到前麵來,恰好擋住了身後那一堆探究的視線,他和沈翊陽一唱一和,到最後甚至乾嚎起來。
柳澤安默了默,他不知道說什麼,可總覺得這種時候不做點什麼顯得他很不禮貌的樣子。
他抬頭,衝著擎雲掌門和一眾峰主急切的目光,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
“快!快送去醫峰!”
擎雲掌門一把將醫峰的峰主推出來,“小師妹千萬不能出事!”
她若是真在萬峰宗出了事,謝飛白馬上就能飛過來拆了宗門。
陸羽輕咳一聲,在淩桉和沈翊陽的攙扶下艱難地站直身子,巧妙地避開了峰主要探脈的動作,聲音虛弱。
“掌門師兄,我隻有這一個心願,希望您能滿足我。”
“小師妹你說。”
擎雲掌門正了正神色,一臉可靠的大人模樣。
“掌門師兄,我年紀小,骨頭脆,背不了那麼大的鍋,我就想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