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這是什麼話!我們怎麼會是那種見色忘命之人!”
沈翊陽瞪大了眼睛,被嚇得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淩桉難得讚同沈翊陽的話,他慢悠悠補充,“就算真要了愛情,也不會是她。”
他話說完,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他被盯得極為不自在。
“嘖嘖嘖,沒想到二師兄還是個情種呢?”
沈翊陽兩手一攤,學著陸羽的話,“是~個~情~種~”
柳澤安抬手扶額,一張符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貼在了沈翊陽後背上。
沈翊陽眉頭一皺,發現自己隻能發出“嗯嗯”的含混聲響,連嘴都張不開。
陸羽聽了他們的回答也放下心來,躊躇一陣,跟幾人說了實話,“她和我是血緣關係上的,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陸羽一字一頓,說著說著眉毛就擰在一塊,顯然對這件事情極為抗拒。
柳澤安若有所思,“怪不得我看她的命線連在小師妹身上。”
相處大半年,陸羽也知道自己這個大師兄有特殊的本事,但沒想到他連這都能看出來。
“師兄,你能看出人的命線?”
柳澤安點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你們的,我看不出。”
與他關係密切的人,他不僅僅是看得模糊,甚至有時候還會出現謬誤,所以他很少去看身邊人的命。
若是不準,平白給自己添麻煩。
“那師兄能不能看出來陸恬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當初拜師時那場比試,陸恬之後爆發出的能力實在不對勁,陸羽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
柳澤安實話實說,“天機不可窺探。”
陸羽恍然一笑,是了,天命之女。
她擺擺手,符紙鋪了滿桌,陸羽送走幾位師兄埋頭便開始畫符,且畫的大多都是些威力極強的破甲符,爆裂符……
比試時雖然允許參賽者帶買來的靈符等物,但到底對數量有一定的限製,陸羽隻從師父那兒拿了幾張高階符籙保命,剩下的全靠自己準備。
她一直畫到月上中天之時,神識全部耗儘才算完。
她將桌上東西囫圇團一起塞進儲物戒,仰頭看著頭頂的月亮,默默盤算著時間。
自她重生,大半年已經過去,距離陸恬回家的日子就剩下不到半年,她垂下眼睫,撥弄著腰間玉牌。
“阿爹阿娘……”
陸羽無意識地喃喃自語,沒注意到腰間玉牌什麼時候已經亮了起來。
“想家了?”
略帶慵懶的聲音從玉牌傳出來,因為距離太遠顯得有些失真,陸羽一怔。
“師父?”
“嗯。”
謝飛白應了一聲,卻什麼都沒說,似乎隻是想確定一下自己這個小徒弟還活著一樣。
兩人靜默著,誰也沒有再開口,隻有亮著的玉牌彰顯著存在感。
過了不知多久,陸羽打了個哈欠,略顯沉悶的呼吸聲透過玉牌傳到對麵,謝飛白開了口。
“明日比試不必緊張,也彆學人家去拿命拚,不行就認輸。”
陸羽擦去因困倦眼睛滲出的一點濕潤,聞言笑了,“師父你放心,我這人最惜命了。”
“有些事情,不必現在就爭個輸贏出來。”
謝飛白細細叮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知道啦,打不過就跑,大不了我還能裝個死,師父您放心就是了。”
明明下山之前還和她說她如今的戰力金丹之下無人能敵,也不知道才過了兩天怎麼就這麼嘮叨。
陸羽無奈一笑,安撫完師父便回了屋子,一夜好眠。
而遠在洛水的謝飛白盯著手中黯淡的玉牌,過了許久,到底是重新閉上了眼睛。
“第一組,陸羽,李偉。”
隨著長老一聲高呼,兩人齊齊上了比試台,相互行了個禮。
陸羽將對麵的男人打量一番,那健碩的肌肉和小麥色的肌膚無一不證明了眼前的人是個體修。
而她報上去的,是符修。
兩人站在比試台兩側,尚未開始比試就已經有不少人故作高深搖頭。
“符修最怕近身戰鬥,我看這小姑娘怕是要輸了。”
“看她那細胳膊細腿的,李偉一拳怕是能給她砌進比試台當磚頭用。”
“瞧她修為也不過築基初期,李偉是煉氣期大圓滿,兩人修為差距也不大,她怕是難有用符的機會。”
下麵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進柳澤安幾人耳朵裡,他們端坐高台,神色冷淡。
旁邊幾位長老自然也能聽見這些話,他們後背都要沁出冷汗,生怕柳澤安幾人發怒殃及池魚。
可出乎意料的,幾人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目光全在陸羽身上。
三人對陸羽其實很放心,自然不會為了這幾句話就動怒。
這種人到了哪裡都有,若是因為這三言兩語便亂了道心,那陸羽就該進紅塵摸爬滾打一番了。
台上的陸羽自然也能聽見,她微微一笑,“道友請。”
“小師叔,承讓了。”
李偉右腿往後撤了一步,隨後整個人直接衝了上來,他捏緊拳頭就衝著陸羽的胸口而去。
陸羽收斂起嘴角的笑意,她同樣伸出手,細弱的胳膊往前一伸,李偉的拳頭就這樣被她攔在原地,再不能前進半分。
她入門之後,謝飛白教她最多的便是煉體,若是煉體不到位,她真就成了個易碎的瓷娃娃了。
她往前一推,李偉便倒飛出去,在比試台邊緣勉強穩住了身形才沒有掉下去。
他詫異抬眼,方才眉眼之間的輕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小師叔是符修?”
體修和劍修一樣,腦子不會轉彎,他想什麼就問了什麼,話出口才發現自己這話似乎有點陰陽怪氣。
陸羽依舊神色淡然,她指尖夾著一張空白符紙,“要不我畫給你看看?”
“……”
李偉調整好身形,這一次,他煉氣期大圓滿的靈力完完全全包裹住他的拳頭,揮起胳膊時還能聽到陣陣破空聲。
陸羽神色不變,手中卻飛快換了一張明黃符紙,她隨手往前一扔,可符籙卻沒有如其他人預料那般朝李偉飛去,而是往前隻飄動了一點距離便無力地垂到地上。
“連符籙都扔不準,真是給我們符修丟臉。”
已經有不少人抬手捂住了眼睛,似乎陸羽做了什麼極為不堪入目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