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隻有你們兩個,老大和老三呢?”
謝飛白帶著陸羽回來已經有一陣,卻一直不見自己剩下兩個弟子的身影,他皺著眉,語氣有些不滿。
一個個天天都吵著找他要小師妹,如今帶回來了,居然還不出來看看?
真是豈有此理!
淩桉聽到謝飛白的問話也略感詫異,“師父,大師兄閉關晉升化神期,三師兄去了天水城新現世的秘境,您不知道嗎?”
“……”
“哦,為師隻是一時沒想起來。”
謝飛白對上陸羽的眼神不自在地彆開頭,他手中變化出一枚羅盤,隨手撥了個座山峰給陸羽。
“你以後就住這兒吧,離你幾個師兄都近,有什麼事情方便他們去幫你。”
說完,他指了下那個牌子旁邊的位置,“這裡是為師的住處。”
介紹完後,謝飛白手放在陸羽後背上輕輕一推,“你小師妹就先交給你了,為師回去給她尋一部功法。”
還未等到淩桉回話,謝飛白的身影就在二人麵前消失不見。
淩桉顯然已經對這種場麵習以為常,他拍拍陸羽的肩膀,有些無奈。
“咱師父是這樣的,你習慣就好。”
說實話,陸羽活了兩輩子了,沒見過這場麵。
上一世她剛進宗門就有忙不完的事,她要去登記,要去領門派服……
好不容易忙完,她拖著食堂回到那窄小的房間透過窗戶看外麵模糊的月光,感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這次,這才不過半個時辰,就完事了?
陸羽有些不敢置信,“咱們不用登記,不用領門派服?”
“咱們算上師父一共就六個人,有什麼登記的必要?”
“至於門派服……”
淩桉想想,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法衣遞給她,“這件法衣比他們那些門派的衣服防禦等級還要高,小師妹穿這個就好。”
“……咱們不是屬於萬峰宗的嗎?真的不用穿門派服嗎?”
“哦你說那個!”
淩桉一拍腦門,“不用,咱師父嫌那衣服太醜,除非宗門活動,要不然沒人穿那衣服到處晃悠。”
“……哈哈。”
陸羽乾笑兩聲,直到被淩桉送回自己的屋子,還有幾分不真實感。
她躺在柔軟的床鋪上,看著比以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房間,險些喜極而泣。
在忘川水裡泡了一百多年,都快給自己泡發了,她終於有好日子過了。
她深深呼吸一口沒有陸恬汙染的空氣,就這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陸羽睡得正熟,直接拉過被子蒙在頭頂,翻了個身繼續睡。
隔著門板,淩桉和沈翊陽聽不到屋裡的動靜,他們二人看看頭頂的天色,沈翊陽不確定地問道。
“你真的把師妹送回來了?”
淩桉無比確定地點頭,“當然。”
“可這已經過了快四個時辰了,師妹不接我們的傳訊,也沒看到她離開洛水……”
沈翊陽摸著下巴腦補,“師妹不會餓死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沈翊陽有些站不住了,他一腳踹開陸羽的房門,高聲大喊。
“師妹啊!是師兄對不起你!你說句話啊師妹!”
沒有聽到陸羽的回話,沈翊陽嘴角撇撇,像隻被拋棄的狗狗。
淩桉一巴掌糊在他的頭上,朝床上那團拱起來的東西努了努嘴,“喏。”
沈翊陽微微張大了嘴,還沒開口,就見那團被子開始小幅度地挪動,最後不知道在哪個地方,露出來一坨亂糟糟的黑色海草。
哦不對,那是他師妹。
三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淩桉反應最快,一邊捂住沈翊陽的眼睛一邊緊閉自己的眼睛,磕磕絆絆地走出房間。
“師妹我們在門口等你吃飯!”
陸羽呆滯地眨了眨眼睛,她剛剛被吵醒腦子還沒能成功開機,就這麼目送著兩個人挪出她的房間。
隨後,她遲鈍地取出自己儲物戒裡的小鏡子看了一眼。
“哢嚓。”
她手裡的鏡子碎成兩半。
她被嚇得徹底清醒,連忙起來重新梳頭,又把自己身上那套皺皺巴巴的衣服換掉才出了門。
沈翊陽一臉歉疚,“對不起啊師妹,我把你的門踢壞了。”
他指了指擺了滿滿一桌的美味菜肴,“你煉氣期還沒有辟穀,我怕你不好意思去找我們,給你傳訊你也沒回……”
後半句話他沒說明,陸羽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一臉尷尬地坐在兩人之間。
“多謝師兄,這門我一會兒自己安上就行。”
陸羽拿起筷子剛夾了兩口,忽然整個桌子劇烈顫動一下。
淩桉眼疾手快地將桌子用靈力護住,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他右後方。
此刻雖然已經是傍晚,但依稀能夠看到他們頭頂上以極快的速度彙聚了一大片的烏雲。
雲層之間電光閃爍,時不時還會傳來沉悶的雷聲。
“是大師兄?”
陸羽嘴裡還叼著個雞腿,她循著兩人的目光朝遠處看去。
隻見那山頂上不知何時出現一黑色人影,那人負手而立,隻輕輕一揮衣袖,無數張符籙就出現在他身旁,圍成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陸羽看得瞠目結舌,她將嘴裡的雞腿囫圇咽下,說話磕磕巴巴。
“大師兄,是,符修?”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奢侈的符修!
“也算吧?”
淩桉回她一句,還沒等陸羽再細問,他們三人頭頂忽然出現一層淡藍色的護罩。
“躲好,彆被雷劫波及。”
謝飛白的聲音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他將陸羽的山峰整個護住,隨後拋出一枚陣盤。
陣盤穩穩落在柳澤安的身邊,替他擋下三道雷劫。
天空的雷雲似乎不甘,它呼嘯著一連劈下兩道天雷,依舊沒能碰到柳澤安的半分衣角。
他似乎能提前預料到雷劫一樣,每當雷劫快要降下之時,他都會靈活地避開。
那座山被劈得坑坑窪窪,而柳澤安甚至連衣擺都沒沾上半點灰塵。
這遊刃有餘的瀟灑,看得陸羽三人狠狠掬了一把淚。
“這是要被封號的!”
陸羽顫抖著又夾了一塊牛肉,憤憤地塞進嘴裡。